結果過了三個多月,他們都沒能再見一面,距離何俊賢在他科室重遇李芷澄的那天已經過了半年。隨着那天接受手術的第一位病人腦部停止惡化,第二和第三位病人甚至能觀察到腦部的空洞慢慢補回來,他們手抖和健忘等病徵都明顯改善,這個研究開始得到合作雙方頭頂部門的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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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意味着越來越多資源將投放到研究裡,越來越多人被邀請參與這個研究,而作為早期參與者他們都得負起培訓新人和加快研究進度的責任。身為培植細胞主力的李芷澄再也沒有送過細胞過來,現在把東西送過來的通常都是那天接他到實驗室的男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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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名字是David鄭浩國。他好像很崇拜當天一手按在李芷澄頭頂的何俊賢,再次在醫院見到何俊賢時便開口問了電話。他一邊問何俊賢到底如何馴服李芷澄的,一邊說着李芷澄在實驗室到底有多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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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鄭浩國突然問何俊賢,他一直都很奇怪為甚麼會有女護士和女醫生知道他是來送細胞以後,都會向他打聽第一次過來的那個女生,是不是何俊賢說了甚麼,或是李芷澄做了甚麼。何俊賢不清楚是甚麼回事,也覺得奇怪,可是他也沒可能抓着誰去問。很快這件事隨着何俊賢在研究中的角色漸漸變得重要,被何俊賢遺忘在腦後,他也很少再見到鄭浩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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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浩國時不時會把李芷澄在實驗室的近況用Signal告訴他。像是她每一天到實驗室時都總會高聲說自己不想工作然後攤在辦公椅上動也不動,等差不多半分鐘才認命站起來做自己該做的事。有一次鄭浩國偷偷把整個過程拍下來把短片分享了給何俊賢,李芷澄因為太累而沒有察覺。鄭浩國後來告訴他有其他人把短片給了李芷澄看,鄭浩國被她命令用一個星期時間將實驗室所有的儀器翻出來清潔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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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浩國也會把他們實驗室的合照轉發給他,何俊賢會禮貌地回一兩句話。有時鄭浩國做錯事覺得要惹李芷澄生氣時也會驚慌地給何俊賢發短訊,說希望何俊賢可以保佑他不會被李芷澄罰得太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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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有點哭笑不得。李芷澄的助理把他當成甚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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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這個星期開的例會,外科負責這個研究,算是何俊賢半個上司的資深同事說他們收到了教授的邀請,說是邀請他們參加李芷澄學院的三十週年院慶。學院會在下個星期五下午舉行一個聚餐。最後同事和主管的結論是他們派主要負責的人去,但因為人手關係,可以去參加的人只有三個。三名名額入面基本上已經定了兩個,若果何俊賢沒有拒絕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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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會時黃紫皊拉住何俊賢,何俊賢挑挑眉低頭望着她。黃紫皊等人們都散得七七八八才說:「你會去他們的院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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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點點頭:「如無意外吧。為甚麼這裡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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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去見你那個師妹吧?」黃紫皊仍捉住何俊賢的上臂,另一手抱着的文件暗地裡被她抓得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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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總覺得奇怪。他聽到院慶時的確有閃過這個念頭,但本來他就很喜歡回到大學看看,也很喜歡慶典的那個氛圍,加上他也對研究本身很有興趣,他不單純是為了見李芷澄而參加院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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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皺起眉頭,平靜地指出:「你這個問題有點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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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紫皊反問:「怎樣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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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想了想,一副以事論事的樣子說:「我是不是為了見Meredith而去這一點很重要嗎?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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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紫皊誚笑一聲,反駁道:「你不知道嗎?大家都在討論之前你見到那個女生走過去搭訕吃飯那件事。本來大家都有點忘記了,你又一副逼不及待的樣子搶了去實驗室學習的工作見她,你連報告用的簡報入面都是她做實驗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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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還是覺得有點迷惑。但他下意識很不喜歡黃紫皊提及李芷澄時那個語氣和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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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為甚麼我和Meredith說句話會成為你們的話題?我一向對這個課題很有興趣,剛巧Meredith是在組裡而已。照片和資料都是她的助理給我的,況且實驗室那邊主要負責的人是她,下手做實驗的也是她,她的照片用在簡報裡有甚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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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紫皊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說:「你還是不明白。大家都見到你主動接觸她。你對我、對其他醫生和護士都是一副就工作以事論事的態度。除了私底下吃個飯以外我們不會有其他交集,但你對她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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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告訴過你我們只是舊同學,吃個飯聚個舊嗎?」何俊賢沉着地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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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紫皊的樣子像是想要敲開他的大腦一探究竟他到底在想甚麼,何俊賢沒有想到她會這樣在乎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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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你上次和她吃飯以後,她盯着你離開,還一副耀武揚威的樣子望向其他護士嗎?」黃紫皊鬆開何俊賢,雙手抱着文件抱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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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幾乎是斬釘截鐵地回應:「Meredith不會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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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紫皊冷笑了一聲,她譏諷道:「你看,你說你很久沒有見她,你連她現在是甚麼人都不清楚,但你卻會維護她。你知道嗎?她可會做人了,替她送東西來的每個人口風都緊一緊,能從他們身上問出來的就只有她的好事。我不相信會有人那麼完美,一點缺點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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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認識的黃紫皊一直都是冷靜親和的。他不太明白她為甚麼情緒會突然失控,他從來沒有見過黃紫皊這個樣子。他也沒有想過他的同事會因為他而私底下討論和打聽李芷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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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想起上次和李芷澄道別時,她說他比她還要受歡迎這件事情。他也想起鄭浩國之前問他為甚麼會有人打聽李芷澄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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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頭微側瞇起眼睛審視着黃紫皊,淡淡地指出:「所以那個女醫生是你。你向David問起過Meredith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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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紫皊頓了一下,抿緊嘴唇,稍稍冷靜下來,才說:「我只是其中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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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要打聽她?」何俊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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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猜她將會成為你女朋友。大家都想知道最後讓你花落誰家的那個誰家是一個怎樣的人。」黃紫皊不情願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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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皺眉反問:「那不是應該問我嗎?打聽她也無補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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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了你你會承認嗎?就算她真的是你的誰你也只會說是舊相識吧。你以為我沒有說過她是你的舊同學嗎?他們說沒可能。他們說你認出她的時候眼睛都亮了。哪門子的舊同學偶爾見到時會開心到那個樣子?」黃紫皊也毫不退讓地反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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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望了一眼會議室的時鐘,然後平靜而嚴肅地說:「可能你們問了我也不會多說。我也沒有想過你們會對我的感情生活這麼關注。本來我覺得我沒有必要和你們交待我怎樣想,但我不希望你們因為八卦而對Meredith造成任何困擾,所以我只在這裡說一遍:Meredith不是我的女朋友。我也再重申一次,我們以前是同學,現在只是單純合作的伙伴。我希望你們可以適可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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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見到黃紫皊不忿氣地瞪着她,眼角開始有點點反光,像是生氣要哭出來的樣子,他嘆了口氣,語氣柔和了下來,說:「好了。我們閒談太久了,我是時候看診去了。勞煩你把我的立場轉告給大家。」說罷,便留下黃紫皊在會議室獨自一人讓她冷靜下來。
院慶當天,何俊賢到會場時附近的車位已經泊滿,他先讓黃紫皊和前輩在會場前下車,他自己則把車子泊到不遠處的露天停車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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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wton!」正當何俊賢鎖好車,把車匙收到褲袋時,他聽到鄭浩國叫他的名字。他抬頭見到鄭浩國在遠處興奮地揮手,跟李芷澄和另外六七人在一起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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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他甚麼時候變得那麼熟了?」李芷澄問,唇角似笑非笑。李芷澄瞇起眼睛打量着鄭浩國,鄭浩國彷彿若有所感般回頭對上李芷澄審視的目光,整個人下意識縮起來。人們取笑鄭浩國又闖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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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很熟,只是送細胞去時多聊了兩句而已。那邊只有他比較和善。」在李芷澄的目光下鄭浩國吞吞吐吐地回了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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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的目光聽到鄭浩國的回覆後銳利起來。本來神色輕鬆的李芷澄認真起來,她像是見到獵物的獵人一樣,她沉下聲音問:「只有他比較和善是甚麼意思?」其他人見到李芷澄這個樣子便知道她動了真格,眾人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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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聽到鄭浩國打招呼後便快步繞路走向眾人。他看着數秒間那邊原來輕快的氣氛隨着鄭浩國和李芷澄說了兩句後便凝固起來,他剛走到跟前時李芷澄看了他一眼,抱胸,說:「你們先和Newton去會場,Albert快要駕車出來,我有點事要和David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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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一副又想走但又不想拋下二人的樣子,他們不是那種想要看戲的不想離開,而是有點擔憂的那種不想離開。何俊賢猜是李芷澄發現他和鄭浩國比她想像中熟,正要問他。何俊賢想幫幫鄭浩國,便問:「跟我有關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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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瞥了何俊賢一目,不喜卻也不怒,動作維持不變,淡淡說:「無關。公事。你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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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望向鄭浩國,他低下頭,沒有向自己求救,李芷澄也不像是要責罵他的樣子,便接受眾人的和稀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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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眾人走遠,李芷澄說:「說吧。是甚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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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浩國仍低下頭看着地下,不敢和李芷澄對視,回道:「那邊的人一有機會便會打聽你,我左右而言之她們都總會把問題繞回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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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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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過Newton看看他知不知道甚麼,可是連他都不知道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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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不意外何俊賢不知情,她也大概能猜出甚麼一回事。她嘆了一口氣說:「若果你覺得為難的話,下一次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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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浩國激動地抬起頭,他以為他要被罵,卻沒有想到李芷澄會這樣說。他連忙搖搖頭,說:「不用了不用了,你已經沒有放假又天天加班了,還是我去送吧。這兩個星期已經好了很多了,她們現在都只是讓我放下細胞,打個招呼便讓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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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沒有堅持,她望了遠處的同事間一眼,只是問:「她們還有做甚麼讓你覺得不友善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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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浩國搖搖頭。李芷澄放鬆下來,說:「若果她們再問起我的話,下一次便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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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浩國乖巧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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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抬步向會場走去,鄭浩國自覺地跟在後面。李芷澄又說:「你沒借機說我壞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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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浩國一臉驚恐地說:「沒有!她們很明顯想聽我說你的壞話,當然不可能讓她們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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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若有所思地感嘆道:「你也挺護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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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浩國理所當然地說:「當然!統一對外的意識我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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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忍不住笑了出來。鄭浩國見到李芷澄笑了才鬆了一口氣。他心想:一會一定要先找到何俊賢叫他別把他們私底下說她的事情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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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跟着其他人先行離開,但樣子看上去有點擔憂。之前向何俊賢打聽以前李芷澄兇不兇那個女生說:「不用擔心,Meredith只是關心David,她看上去好像很嚴格,但其實她很寵David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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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嗯了一聲,說:「雖然我也看得出來,但剛才明顯是因為跟我打招呼而起,所以就有點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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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得出Meredith寵David?」女生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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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她想快點把樣本寄出去化驗,她把本來應該是David的實驗自己留下來做了。」何俊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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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若不是Meredith要求,我們絕對會問東問西。」女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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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聳聳肩,說:「你們可以問我,我不會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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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和鄭浩國早已經快步跟上大隊,她冷不防在眾人背後說:「他們可以問你甚麼,你不會告訴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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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到鄭浩國一臉看好戲的表情看着大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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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David談完公事了嗎?」何俊賢立即轉移話題。他們已走到會場附近,只要走上幾級樓梯就能看到會場。這時候教授的車子正駕進露天的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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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李芷澄說。她瞪了眾人一眼,然後抬頭和何俊賢說:「你不用想了,他們的口很疏,不出三天就能知道他們問了你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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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生一臉認真說:「追尋真相的代價是沉重的,但我願意付出這樣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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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翻了一個白眼,眼見教授已經泊好車,正下車準備走過來,她便嘆了一口氣,站到何俊賢身邊,面向眾人,右手攤在何俊賢面前,說:「趁Newton也在,我一次過說清楚。這是Newton,他是我的大學同學。我們曾經住在同一個宿舍,所以認識,你認同嗎,Newt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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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點點頭,補充道:「我們以前曾經一起玩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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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沒有想到他連這件都拿出來說,她看了從大家後方接近的教授,立即打斷說:「Albert你來了!我們都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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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心領神會,雖然知道李芷澄想掩蓋甚麼,但還是順着她的提醒七嘴八舌地向教授說着,說他們等了很久甚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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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低頭和李芷澄對視了一眼,目光中帶着詢問和審視。李芷澄不自在地移開視線,努力地掩蓋她的不知所措,其他人沒有留意,但何俊賢卻看得清楚。她不想讓跟她友好的同事們知識他們認識於玩秘密天使這個遊戲。他不理解,但也只得在私底下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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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回過神來,和教授說:「Albert,Paul和我其中一個同事Alexandra已經到了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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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說笑着說:「那太好了。我只和Paul經電郵聯絡,我還沒有見過他真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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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走進會場,雖然距離聚會正式開始的時間還有一些距離,但人還是很多。當何俊賢引着眾人走到他的前輩和黃紫皊面前,李芷澄見到鄭浩國臉色一變,她便知道確定自己猜的原因十不離八九,暗地裡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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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將會是個漫長的院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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