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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起風了

一隻阿柴 一隻阿柴
May 7, 2025 59 2 分鐘
No Plagiarism!PliNP8bWBpKY4AiZTpjlposted on PＥNAＮＡ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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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的手語學得慢，這是攻早就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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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為他笨，後天性耳聾讓他的「話語」在好久以前就被世界靜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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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詞，他比得斷斷續續。

像「想你」、「不走」、「擁抱」，他總是卡在最後一個手勢，會怯怯地看攻一眼，像是在問：「這樣……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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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從不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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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這不是教一個人如何比手語，而是在陪一個人重新練習說話——用他的方式、他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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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店裡沒客人，陽光暖暖地照在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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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坐在他們常用的小圓桌旁，手裡握著筆記本，受則坐在對面，手心有點冒汗，像是剛剛練習完一組困難的句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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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寫下：「來，我們今天學『我喜歡你』怎麼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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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愣了一下，眼神閃了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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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勢簡單，「喜歡」也還好，但到了「你」時，受突然停住了，動作像是卡住一樣沒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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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沒有催，只是笑了一下，說：「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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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輕輕握住受的兩隻手——真的很小，柔軟得像白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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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的手包住他，帶著他的指節一筆一畫地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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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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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一手拇、食指微曲，指尖抵于頷下，頭微微點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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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指向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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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作完成的瞬間，攻卻沒有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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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反而抬起眼，眼神比聲音還穩，輕輕把自己的手指穿過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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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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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怔住，整個人愣在原地。耳朵聽不見，可是心跳像雷一樣在胸口炸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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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沒有退後，只是輕聲說：「這個不用手語也看得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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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紅著眼眶，拼命點頭，嘴唇輕輕開合，發出微弱的音節：「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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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不再說話，只是扣著他的手，像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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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扣著，就不會錯過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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