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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起風了

一隻阿柴

May 7, 2025

29

2 分鐘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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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風比往常早一點起來，咖啡店外的玻璃門吱呀一響，像是有什麼情緒被輕輕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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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仍舊坐在靠窗的位置，沒點茶，也沒翻畫冊，只是發呆。攻注意到他今天戴了帽子，一側的繫帶垂落下來，被風吹得輕輕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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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來杯茶嗎？」攻在便箋上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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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抬眼，搖搖頭，筆劃著：「今天不畫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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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點點頭，沒再多問，轉身回到吧台繼續他的研磨流程。受卻靜靜地，從包裡取出那本不常翻開的厚畫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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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專畫「人的本子」，平常不給人看，也幾乎沒有完成過。

但這次，他翻到了最新的一頁。紙上，是一個低頭研磨咖啡的身影——肩膀微彎，動作流暢，表情安靜專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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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說是「冷酷」，更像是一種落地窗裡的溫柔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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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在那張畫上停筆很久，只畫了攻眉頭淡淡皺起的樣子，和那雙他從未正眼凝視卻無比熟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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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手，讓他第一次來時不再害怕，讓他知道「不會說話的人，也可以被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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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日，攻照例收拾桌面，無意間瞥見受落下的一本畫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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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想只是幫忙收起，卻在翻到一頁時愣住——

畫裡的自己，眉眼微垂，神情柔和，與鏡子裡那個總被誤認為「不好親近」的人全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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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著那幅畫良久，手指輕輕觸在畫紙上，像是想從裡面讀出什麼。他沒有喊人，沒有問，只是在角落的一張便利貼上，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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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畫了我……可是我從沒給你看過我真正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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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受再來時，翻開畫冊，看到那張字條，眼眶微微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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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筆劃著：「我只是畫下了我看到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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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一愣，看向他。受的眼神水亮亮的，閃爍著什麼被珍藏許久的東西——像月光照在湖面上，怕驚動了誰，所以只輕輕顫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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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低頭笑了一下，在紙上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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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是你畫裡的風，那我想一直吹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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