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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起風了

一隻阿柴 一隻阿柴
May 7, 2025 19 2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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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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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廳營業結束後，攻關上木門。風鈴最後一聲清響後，整條街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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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蹲在角落，一頁頁擦拭著那本畫冊。那天在地上沾了泥的畫紙，他努力用橡皮擦拭，用餐巾紙吸水，但有些痕跡還是沒辦法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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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看了半晌，走過來，把那本畫本輕輕關上，放到高處的書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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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開始，這裡是『畫作修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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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寫下一行字，遞給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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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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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接著指了指那本畫冊，又指著咖啡廳角落那塊陽光最好的牆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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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面牆，以後貼你的畫。不管有沒有完成，不管沾了多少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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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眼睛紅紅地望著他，想比什麼又停住了，最後只是慢慢地低下頭，點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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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攻不是在說畫——他是在說「你」，無論帶著多少破損與缺口，我都願意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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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臨，城市的聲音逐漸退去。受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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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忽然比了手語：「你今天還要回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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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抬頭，比手語：「不回家……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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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沒回答，只是把一把鑰匙放在他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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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留宿。這裡夜裡容易有扒手，我不想你一個人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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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手指微微顫了一下。他不是沒留宿過別人家，但這一次，他知道，這不是「施捨」，而是「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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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攻把沙發鋪好，放了張乾淨的毯子。受坐在沙發上，一會兒抱著畫冊，一會兒看向窗外的月光，一會兒又偷偷看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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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坐在不遠的椅子上看書，沒開主燈，只點了一盞黃光的小燈。整間店都安靜下來，只有受的心跳聲像茶水一樣慢慢升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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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睡時，攻走過來幫他蓋好毯子，然後伸手在他額前輕輕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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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很安全，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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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點了點頭，忽然伸手拉住攻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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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回頭，受紅著臉，小聲發出一個像「嗯」的音，然後緩慢地，比了一句很簡單的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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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我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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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沒說話，只是蹲下，輕輕摸了摸他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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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他們沒有告白，沒有擁抱。

只是睡在同一個空間裡，兩人心臟的頻率一點一滴對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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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照進畫冊的邊角，而他們，也終於在彼此生命裡，留了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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