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宜蘭小鎮裡的街燈已經稀稀落落，只剩遠處偶爾傳來幾聲狗吠。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XH2QRSP1T
阿鷹提著一個簡單的背包，詩羽也背了個小袋子，兩人動作迅速地從落腳處離開，鑽進路邊早已備好的老式轎車。
「符貼好了。」詩羽一邊繫上安全帶，一邊將幾張小靈符壓在車門和儀表板上。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5CLo4xkhY
她的動作熟練，靈符邊緣浮著隱約金線，是經過特別加持過的加速與避煞符。
阿鷹點了點頭，發動引擎。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InP06C1mL
車子低吼一聲，迅速駛入黑暗中的省道。
夜路冷清，除了他們，幾乎沒有別的車輛。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rkJGbxpOa
遠處山影連綿，天際邊只剩薄薄的月光，像一層微弱的銀紗，給這趟旅程添了幾分壓抑的味道。
「這條路會繞得遠一點，」阿鷹一邊專注駕駛，一邊沉聲說，「但比較安全。不能走高速公路，容易被盯上。」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EicLUTiWZ
詩羽嗯了一聲，手指輕輕點在膝蓋上，像在默念什麼。
過了第一個隧道口，她取出一張折疊的小靈符，低聲咒動。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a5TRh727m
靈符上微光一閃，車子的油門彷彿輕了一截，速度在不知不覺間提升，但轉速卻穩定異常，避過了儀表板上的過高警示。
這是詩羽專門為長途趕路準備的符——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YhBEGxkv2
加速而不傷車體，並在一定程度上遮掩行蹤，避免被邪氣、惡意靈識鎖定。
車窗外，偶爾閃過幾片昏黃農田和矮房，世界仿佛只剩下他們兩個人。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8ICXHiXx5
氣氛異樣的靜。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rZHERZZz9
甚至連車輪壓過柏油路的聲音，也像被夜色吞噬了大半。
「詩羽。」阿鷹突然開口，語氣低沉。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YTco5PHGe
「嗯？」詩羽轉頭看他。
「待會進南投山區，一切照原計劃。」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JrtXqFgDp
「嗯，我知道。」詩羽輕聲回應，語氣裡透著一種柔韌的堅定。
阿鷹微微皺眉，像還想說什麼，但終究忍住，只是更用力握緊了方向盤。
車內靜靜的，只剩引擎低鳴。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SE3old0qf
前方山路起伏不定，兩旁是無盡的樹影，偶爾有蟲鳴被車燈驚動。
詩羽轉頭，側著身看著開車的阿鷹，眼神柔柔的。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rkSFNnXv7
她伸手輕輕戳了戳阿鷹緊握方向盤的手背。
「阿鷹。」她喚他，聲音帶著一點撒嬌的輕軟。
阿鷹視線沒移開，只是淡淡地回了聲：「幹嘛。」
詩羽嘟了嘟嘴，雙手撐著膝蓋往他那邊靠了些，像隻小動物似的蹭了一下。
「我們好像好久沒——好好約會了。」她低聲說，眼眸裡帶著點黏人的期待。
阿鷹握方向盤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收緊了一下，目光仍盯著前方路況，語氣不冷不熱：「現在像嗎？」
「哪像啊……」詩羽笑了一下，靠在椅背上，聲音柔軟得像化開的糖，「現在是連命都可能丟掉的出差。」
車內靜了幾秒，只剩輪胎壓過柏油路的細碎聲響。
阿鷹沒立刻接話，指節緊緊敲了敲方向盤，好像在思考怎麼回應。
過了好一會，他才低低地開口，聲音壓得很沉：「等這件事結束……想去哪，就帶妳去。」
詩羽眼睛一亮，沒說話，只是悄悄笑了。
阿鷹依舊面無表情，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Y6gjqFlrb
但他自己心裡知道，他說出口的承諾，不論將來路有多險，哪怕拼上命，也會做到。
車子繼續沉默地前行。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4YW0ZZG4h
只有詩羽輕輕地，將一隻手搭在阿鷹的大腿旁邊，安安靜靜地，像是在默默說：「我信你。」
而阿鷹，微微放鬆了肩膀的弧度。
詩羽的手還搭在阿鷹腿旁，兩人靜靜地共享著這段難得的平穩。
車子駛上了一段偏僻的山道。夜色更濃了，四周沒什麼路燈，只剩車頭燈照出一條細細的光帶。
忽然，詩羽眉頭一動，眼神警覺地望向窗外。
「……有點怪。」她低聲說。
阿鷹沒回頭，只是下意識踩穩油門，眼神銳利了些。
前方路邊，一棵老樹下，似乎站著什麼東西。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xo2OxNBWl
模糊的人影，像霧氣凝成，又像是破碎的影子在搖晃。
詩羽一陣寒意湧上背脊。她本能地收回手，緊緊攥住了阿鷹的衣角。
「小心，」她低聲提醒，「不是正常的東西。」
阿鷹冷冷地嗯了一聲，單手微微撥了一下車內後視鏡，另一隻手往座位下摸了摸——確保虎杖和靈符備在手邊。
車子迅速駛過那棵樹，但後方的鏡子裡，影子沒有消失，反而似乎微微地跟了上來。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DFknsGBfh
車尾燈映出一抹異樣的灰影，無聲無息地貼在地面滑行。
詩羽靈感細膩，一瞬間心臟狂跳，口中默默啟咒，指尖湧起淡淡的符光。
「不用。」阿鷹低聲阻止，語氣還是那副冷淡樣子。
詩羽怔了一下，抬頭看他。
阿鷹目光沉穩，盯著前方，聲音低得只有她聽得見：「現在開符，只會暴露位置。忍一下，離南投不遠了。」
詩羽咬了咬下唇，最後還是乖乖把靈符收了回去，緊緊靠著阿鷹。
她知道——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RcRWaFd18
阿鷹向來話少，但只要他說了「撐一下」，那就代表，他已經把所有可能性都盤算過了，能保護她。
車子沒有減速，像穿破黑霧的箭矢般往前疾駛。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X6D4igRcd
灰影在遠遠地跟隨著，不敢太靠近，像是忌憚著什麼。
詩羽低頭，悄悄抓緊了自己掛在胸口的小護符，心裡默念：快到了，再撐一下。
而阿鷹，指節青白地握著方向盤，目光像刀子一樣，緊盯前方的黑夜。
他心裡冷冷地想著——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ImyC8iPkM
誰敢動她，誰就別想活著離開。
車子在蜿蜒山路上疾馳著。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MXD1lu9LH
詩羽靠在副駕椅背上，呼吸平穩，看起來是在閉目養神。
阿鷹握著方向盤，目光仍然沉靜，但思緒卻不由自主回到了不久前——
那時，他們還在宜蘭落腳的小旅館內。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hLsZaJqUo
詩羽盤腿坐在床上，雙手捧著靈符，輕聲吟誦咒語，靈識牽引著某個遙遠而尊嚴的存在。
房間裡空氣異常寧靜，微微有些沉重，像是某種看不見的氣息壓了下來。
阿鷹坐在不遠處，沒出聲打擾，只靜靜守著。
那通靈感應時間比平時更久。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7N83851Z9
直到詩羽的唇角微動，睫毛輕顫，東嶽大帝透過她的靈識，傳下了最新的神諭。
【——海灘雕像，已經被移轉至中部深山。該縣市，無濱海之地。】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InVYzlZQf
【速往，不可遲疑。】
聲音短促而斷絕，如同鐵令，不容違抗。
詩羽在結束感應後，臉色微微發白，額角沁著細汗，但還是第一時間抬頭看向阿鷹。
「阿鷹，大帝說了。」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1jdhZ0EpG
她語氣又急又認真，還帶著一點因靈力透支而顫抖的餘韻。
「中部深山……沒有海的地方。」
阿鷹當時只是低低「嗯」了一聲，眼神沉了下來。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VNSsJnsOD
心裡的推算幾乎是下意識完成的。
中部、深山、無海岸線。
苗栗、南投、台中——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vJE9DNHcp
這三個縣市是最直接的選項。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oiicEKIc2
但台中都市太多，移動大體積靈體雕像會太容易被察覺。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c0kyY8kL0
苗栗山多，地形險惡，但若是為了施法共震，地脈選擇性不足。
而南投——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h2TSOt2yW
沒有海岸，腹地廣闊，山巒綿延，是自然靈脈交錯之地，若有人要施展大規模靈術，引共震，最理想的隱匿地點無疑是這裡。
那時，阿鷹只是看著詩羽，低聲說了句：
「南投。」
詩羽眨了眨眼，沒多問，眼底全是信任地點了點頭。
——就這麼決定了。
如今想起來，阿鷹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溫暖。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v2Ffy7Ohn
他從來不是多話的人，卻明白，無論何時，這個女孩總是毫無保留地跟著他，信任他。
他微不可察地調整了一下方向盤的角度，油門也踩得更穩了些。
前方的夜色依然濃重，山路彎曲蜿蜒，像一條伸向未知的黑蛇。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tuTe68TvC
但阿鷹心裡很清楚——
無論前方是什麼，他都會帶著她，走到底。
夜色下，他們往山林深處駛去，一同迎向未知的命運。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c3R2TQORc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s1eCmveDJ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