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以後,楚謙君帶著夏淮一群人來到民生區域,他原本是想要獨自前來的,但是夏淮非纏著他不放,楚謙君最後迫於無奈,只好帶上夏淮,結果方逸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笑笑的也想跟上,而只留下藍德和安瑟麗在家又不太安全,最後就通通一起行動,來到了李珀風的家門前。
李珀風打開門以後,看見外面站著的五位少年、少女,也是有些意外,他沒有想到竟然來了一整群人,但他還是笑著臉說道:「都快進來吧!」
李珀風的住所格局偏向中式,壁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畫,通往二樓的樓梯位於走樓尾端,而且是旋轉樓層,樓閣之間還有一個夾層,是李珀風早年的工作室。
當夏淮走進此處時,內心湧入了滿滿的回憶,他還記得上一次踏足此地是八年多以前,那時候的他還是一位六歲的小男孩,對於世俗的事情都還處於懵懂階段,只是依稀記得父母臉上的笑容,而那也都已經成為了過去。
「李世伯,打擾了。」楚謙君客氣的說道。
「哪裡的話,當作自己的家隨意坐,我去泡茶和拿茶點。」李珀風轉身走進廚房。
「我來幫你吧。」楚謙君跟著李珀風走進廚房。
楚謙君走進廚房以後,順手將廚房的門關上,他剛剛接到了李珀風的眼神暗示,這才會跟著走進來。
李珀風一邊準備茶點,一邊小聲問道:「小楚,除了夏淮以外,其它人是可以信任的嗎?」
「安瑟麗應該可以,她也是我最早認識的人,而且並不是她主動靠近我們,而是我和夏淮在民生區域發現遍體鱗生的她,這才把她帶回樹屋的,至於另外兩人都是主動接近,方逸是因為方家被科學院出賣導致滅族,這才拿著一些科學院的資料來找我投靠,雖然我一開始非常懷疑他,但是他卻為了安瑟麗與一位逃亡罪人爭鬥,腹部被捅了好大一個傷口,也是因為這件事情我才對他的提防之心降低,但還是在觀察中,不敢說可以百分百信任。」楚謙君頓了一下,才又說:「藍德則是我們出外旅行的時候遇見的,那時候的他看起來非常無助茫然,雖然也是來歷不明,但我覺得他沒有可疑的地方,只是一位和家裡吵架而離家出走的小男孩,當然不排除他是一位很會演戲的少年。」
「這樣聽起來,那一位方逸是最可疑的?」李珀風將點心擺盤,然朝著茶壺裡面倒入熱茶。
「我是這樣認為的,雖然他並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但是我總覺得他有說不出來的奇怪,這是一種感覺,具體我也說不上來。」
「走吧!如果他真的懷有二心,我們聊太久會引起疑心的,等等我再找你上去二樓的工作室詳談,那裡隔音效果很好。」李珀風端起了點心盤。
「嗯。」楚謙君則是拿著幾個杯子和茶壺。
兩人來到客廳,此時方逸正在和安瑟麗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夏淮和藍德則是比較沉默。
李珀風放下點心盤,他溫和的說道:「你們不用過於拘謹,喜歡吃什麼自己拿,如果不夠,我再去取。」
「謝謝李世伯。」夏淮伸手取了一塊貓咪形狀的餅乾。
一開始幾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就算是自來熟如方逸也是未有動作,不過經由李珀風幾句閒聊以後,大家都變的比較自在,也就開始吃起點心,只不過藍德始終沒有應話,只是一雙烏黑的眼球轉來轉去,比起說話,他更喜歡觀察。
「小藍德,這些點心不合你的胃口嗎?」李珀風發現了藍德的異常,於是開口詢問。
藍德搖了搖頭,又比了比自己的肚子,意思是自己並不嘴饞,然後他又比了比一旁書架上的書籍。
此前楚謙君就有先告訴李珀風,藍德是一位不喜歡說話的孩子,所以李珀風對此並不感到怪異,他又問道:「你想看書?」
藍德點了點頭。
「書架上的書籍你都可以自己取,只是看完以後要放回原位,因為我有點潔癖,東西亂了會感到有些不舒服,不過我相信你應該不是會把書亂丟的孩子。」
藍德伸手比了沒問題的手勢,然後他走到書架一旁,選了幾本書以後,他直接坐在書架一旁,開始看起書來。
一頓閒話家常以後,方逸突然提議要打牌,他拿出一副撲克牌放在桌上,問道:「有人要一起玩嗎?」
安瑟麗搖頭,她從來沒有玩過撲克牌,所以也沒有興趣,於是她說:「我沒有玩過,你們玩就好,我在一旁看著。」
「那你們呢?還有李叔叔。」方逸看著楚謙君、夏淮以及李珀風。
「楚謙君願意,我就沒有問題。」夏淮把決定權交到楚謙君手上,不過其實他心裡認為楚謙君是不會答應的。
楚謙君內心忽而閃過一個念頭,他說:「可以。」
「…!」夏淮略顯錯愕的盯著楚謙君,他記得楚謙君並不喜歡玩牌,自己小時候找他玩的時候,他沒有一次是答應的,怎麼突然就轉性了。
「不過…」楚謙君拉長語音,他說:「我覺得單純的打牌,似乎有些無趣。」
「那你認為還要加上什麼?」方逸微笑反問。
「輸的人,要玩真心話、大冒險,你覺得如何?」
「好。」方逸毫不猶豫的回道,他說:「只是如果有人玩真心話,說的卻是假話,我們也不知道吧。」
「我自然不會說謊,如果說謊的話,我的父母便永世不得超生,那你又是如何?」楚謙君微笑,話語之間卻有一點針尖對麥芒的感覺。
「我以我死去的家人為保證,你覺得如何?」
「嗯。」
兩人一來一回之間不斷反問,讓現場氣氛突然有些凝重,藍德還是處在自己的世界,兩耳不聽天下事,夏淮和安瑟麗卻有些迷茫,只不過是打一個牌而已,怎麼就要以家人來發誓了,是自己中間有漏過了什麼過程嗎?不然怎麼突然發展成這樣…
李珀風一瞬間就明白了楚謙君的意思,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既然剛好碰上了,他乾脆挑明態度,不再與方逸明槍暗箭的,而是要直接摸清楚他的底細,而方逸顯然也是抱持著這個想法,只是當方逸答應的那一刻開始,其實他就已經落入了下風,因為只有真正抱有意圖的人,才會答應這件事情,如果他沒有任何想法的話,就不會讓氣氛變成這樣的凝重。
在楚謙君提出要玩真心話、大冒險的時候,方逸就知道楚謙君還是在提防著自己,甚至可以說他就是很明白的想表達這個意思,他猶豫沒有半秒鐘的時間就分析好所有的利弊了,既然自己的任務是挖出楚謙君的秘密,而他從頭到尾都沒有信任過自己,那再裝下去也沒有意義,乾脆和他拚一把,方逸知道楚謙君的個性就是一位君子,屬於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類型,再加上他以父母做為保證,所以根本不需要擔心他說謊,只要在牌桌上贏了他,自己就可以帶著秘密回返流金區域,不僅能夠高官加祿,還能解救族人的性命。
「那是要玩四人桌,還是我們兩人對賭就好?」方逸挑眉,但其實他是不希望玩四人的,因為李珀風和夏淮肯定會幫楚謙君,自己將處於不利的位置。
「我想你應該只想要兩人對賭,我也不佔你便宜,就你我對決就好。」楚謙君當然知道方逸在想什麼,如果玩四人桌,自己的勝率自然很大,可是他的個性卻不容許做出這種事情,因為一旦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那與科學院、議會的人又有什麼兩樣?
「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楚謙君。」
「夏淮、安瑟麗,我知道你們現在心裡一定有很多疑惑,但是等等你們就會知道一切的。」
夏淮和安瑟麗的心中的確有很多問號,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怎麼楚謙君和方逸突然就撕破了臉,可是大家之前不是都處的好好的嗎?
方逸將撲克牌推到桌子中央,他說:「如果由我洗牌的話,我想你應該不會放心,但是反過來說,給其他人洗牌,我也會有一些擔憂,我想給安瑟麗或者藍德洗牌應該是最好的選擇了。」
方逸雖然知道楚謙君不會搞小動作,但是他必須做到萬無一失,所以給夏淮、李珀風洗牌都會有所疑慮,但是藍德不一樣,因為他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孩子,而且看起來就沒有玩過牌,至於安瑟麗就更不用說了,她剛剛都親口承認自己沒有玩過撲克牌,所以也不可能會做牌給楚謙君。
藍德聽到自己的名字以後,他抬起頭朝大家看了看。
「我想不用麻煩藍德了,我來。」安瑟麗突然自己跳了出來。
藍德朝安瑟麗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然後又回到自己的書中世界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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