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起這些都已經為時已晚了,姜羽櫻倒是不害怕死亡,但是卻痛恨自己的無能,因為這是他第一次出任務,連一位罪人都還沒有殺死。
「保持沉默的意思是隨便我嗎?」羅雪梅露出邪魅的笑容,同時揮舞著羽劍一把刺入姜羽櫻的右手手掌。
那股鑽心的疼痛讓姜羽櫻差點忍不住大聲嚎叫,但是她不願意在罪人面前露出任何醜態,更不想滿足他們那變態而扭曲的內心,即使疼到飆淚了,她還是死死咬著嘴唇,堅持不發出聲音。
羽劍插在姜羽櫻的手掌上,暈開一朵朵燦爛的血花,染紅了一片沙土。
羅雪梅放肆的大笑著,只覺得一陣無數的快感席捲大腦,讓她感到癲狂,這種看別人痛苦難耐的感覺真的是太美妙了,她一把抽出羽劍,再一次帶出大量的血花,血液濺染了她的衣衫和臉龐,她扭動著舌頭品嘗臉上的血液,那是一股鹹而腥的味道,但是她卻覺得美味無比。
「真是熟悉的味道。」對於羅雪梅來說,血液是世界上最甜美的液體,可以讓她的身心靈得到放鬆。
在羅雪梅抽出羽劍的一剎那,姜羽櫻伸出左手撐住身體,但仍然是搖搖欲墜,大量的失血帶來的是疲乏和暈眩。
「還剩下一隻手,我是應該一樣刺穿妳的手掌,還是先把手指頭給切下來呢?真是讓人猶豫。」
此時,天空的細雨開始變大,碩大的雨珠一粒一粒的拍打在姜羽櫻的傷口上,讓她垂下的手掌越發疼痛,她的意識趨近迷糊,只剩下一股頑強的意志力還在支撐著她,不到最後一刻絕對不放棄任何希望是她的信念。
「看在妳似乎撐不下去的份上,我就送妳一個痛快吧!你們罪責執行官不是很喜歡切下罪人的頭顱?那我也就效法你們,算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了。」羅雪梅淡然一笑,揮刀朝向姜羽櫻的頭顱。
姜羽櫻閉上了眼睛,坦然的接受自己即將到來的死亡,她想這樣也好,雖然很遺憾沒有殺死罪人,但至少可以去和離去的父母相聚,那是不是也算是一件好事呢?有時候活著,真的太累了。
只是十多秒過去了,姜羽櫻絲毫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彷彿世界在一瞬間靜止了。
她緩緩睜開眼簾,出現在眼前的卻是一位慈祥和藹的臉龐。
「如果我沒有跟上來,那妳可就慘了,早跟妳說過不要疏忽大意,結果還是把自己給弄得如此狼狽,還要麻煩我這老骨頭替妳解決,真的是很不應該。」李浩臉上滿是無奈的微笑,然後一把將姜羽櫻拉了上來。
重新撿回一條命的姜羽櫻還有些恍然,她癱在濕成一片的沙地上,大口的喘著氣,空氣中滿是雨水蕭瑟的味道,還有那淡淡的血腥味。
側臉看著一旁,姜羽櫻發現羅雪梅已然死去,她的脖頸上插著好幾根細針,每一根針都穿過了她的脖子,就像是串丸子一樣,插出一個個細小的傷口,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表情非常愕然,彷彿根本沒有預料到局勢的變化,在剎那之間就被絕殺了。
李浩拿出急救箱,替姜羽櫻暫時處理傷口,等回到議會以後會再進行更精細的治療。
「李老,還真是沒想到…,阿嗚…,你深藏不露呀!」姜羽櫻疼的齜牙裂嘴。
「還不是被妳給逼的,我已經很久沒勞動了,這把老骨頭早就不行了,剛剛射出長針的時候手都還在抖動呢!如果我沒射準,到時候可要完蛋,被那美婦人給砍死,這一趟我怎麼算都不划算。」李浩呵呵笑道,說是這樣說,語氣裡面卻沒有任何責怪,他在來之前就已經做好最壞打算了,決定是自己做出的,本來就該自己負責。
「那還真…是,抱歉了…」姜羽櫻一顫一顫的回道,人家都說十指連心,果然不假,剛剛面對羅雪梅的時候還能裝的雲淡風輕,強裝堅強,可實際上真的是疼到骨子裡去了。
「以後可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了,我這把老骨頭可禁不住這樣折騰,而且我這樣算是擅離職守了。」
「李老,你為什麼要救我?我以為議會裡面的人都是鐵石心腸。」姜羽櫻坐起身來。
「妳真要問我原因,我也不明白,大概就是覺得和妳有緣吧!這種事情有時候也很難說的清楚,也或許是妳年紀還小,讓我不放心。」李浩將醫療用品收拾好。
「恩。」姜羽櫻輕輕應了一聲,這是她從養父母離去以後第一次接受到的溫暖,格外的彌足珍貴,也格外的刻骨銘心。
「走吧!還得回去交差。」
姜羽櫻來到羅雪梅身旁,撿起落在一旁的羽劍,大雨將血液盡數衝走,她切下羅雪梅的左頸皮膚,然後將她仍進洞穴裡面,大自然將會將這一切掩蓋掉,大雨沖刷的泥砂會漸漸將洞給填補起來,直到平坦。
「這算不算是挖個洞將自己給埋起來呢?」姜羽櫻喃喃自語,然後轉身跟上李老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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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奇揹著奄奄一息的方逸來到楚謙君的樹屋附近,然後又一次把方逸當成沙包丟在地上,這時候的方逸已經無力呻吟了,如果不是那顫動的手指,唐奇都要以為方逸死了。
將方逸丟下以後,唐奇摸到樹屋附近觀察,他必須確保有人發現方逸以後才能離開,從窗戶看進去屋內,他發現楚謙君似乎不在,只留下安瑟麗和夏淮而已。
「楚謙君跑去哪裡了?」唐奇心裡暗想,同時皺著眉頭,他在想楚謙君應該不會剛好在自己不在的時候去做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吧,要真是這樣可就糟了,畢竟他們一直窺伺楚謙君就是為了他身上的秘密。
無論如何,唐奇知道自己必須在這裡守候,等待楚謙君的歸來,只要楚謙君將方逸帶回樹屋,以後自己也就不用像他的影子一樣二十四小時跟隨了,唐德只要透過安裝在方逸身體裡面的監聽器便可以得到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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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謙君一般是不太發脾氣的,平常的時候就如同一直溫柔的小貓咪,但是就像龍有逆鱗、觸之必怒一樣,楚謙君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有人意圖傷害他身邊的人或者出言侮辱,他上一次生氣是因為有人對夏淮扔了瓶子,而剛剛發怒則是因為薛貴張開閉口都說莫德是雜小子,語氣裡滿是鄙視。
從莫德的態度,楚謙君不難想像莫德母子倆的生活,再聯想到他剛剛無意踏足的遊樂場,一股憤怒更是油然而生,那很明顯是薛貴為了一己私慾而打造的,也就是說他將莫德母親當成了他的玩具,而莫德母親只能服從他,就算是不入流的貴族對於平民來說都是高高在上,更遑論薛貴所在的薛家乃是十二大貴族之一,而他又是薛家當代族長,當然是為所欲為、肆無忌憚。
如果是一般的罪人還真是要怕了薛貴,因為在他面前毫無反抗之力,但是楚謙君卻不一樣,因為他曾經和科學院合作過,掌握著科學院的秘辛,所以只要他不說出口,科學院就算是自己的半個盟友。
一陣子以後,王瑄和莫德從二樓下來。
「楚謙君,我已經和母親說好了,她會想辦法幫我們從科學院那邊弄到珍稀植物的,只是可能需要一點時間。」
「恩,沒關係,我們並不急。」楚謙君看向王瑄,他說:「阿姨,抱歉,我剛剛把薛貴鎖在門外,他現在去喊城衛兵了,不過妳不用擔心,等城衛兵來以後我自有辦法解決。」
王瑄聽到這一番話以後露出一陣驚訝,同時又覺得楚謙君太過衝動了,薛貴並不是一般人,惹怒了他下場是會很慘的,而且如果要從科學院那裡取得珍稀植物,說不得還需要他的幫助,她雖然厭惡極了薛貴,但也知道很多事情沒有他是做不成的。
「謙君,這件事情讓阿姨來處裡就好,我並不是不相信你可以解決,而是沒有必要讓衝突激化,相信我可以撫平他的情緒的,你先帶莫德走吧!過個幾天我會給你們消息的。」
「…」楚謙君一陣沉默以後,又鞠了一個躬,他說:「真不好意思,似乎給妳添麻煩了。」
「莫德已經跟我介紹過你了,所以我知道你是一位溫柔善良的孩子,我相信你做出這樣的事情一定是有原因的,我又怎麼會怪你?」王瑄從莫德那裡聽到了他離開這幾個月所發生的事情,還重點說明了楚謙君一夥人是自己的好友,身為莫德的母親,他非常清楚這孩子有多孤僻,能夠讓他認定成朋友的人一定都是真誠對待他的,即便是一群罪人,那也一定是一群無辜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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