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離開第四十九層樓以後,穆粟正想開口說話,但卻被穆清在內心裡面給阻止了。
『這裡不是適合說話的地方,到處都是監視器,如果被馬爾洛或者他的親信聽見就糟糕了,而且我們可以內心傳音,倒也用不著說出聲音。』穆清在內心說道。
『抱歉,我一時給忘了…』穆粟語氣略帶歉意,他問道:『我是想說,萬一我們真的沒完成任務,真的就要浪跡天涯了嗎?』
『那也不一定,如果官逼民反的話…,宰了馬爾洛也沒有什麼。』穆清在心裡冷冷說道,語氣充滿了肅殺之意,明顯對馬爾洛已起了殺心。
『哥哥,你是認真的嗎?!』
『當然是認真的,你仔細想想我們為馬爾洛做了多少事情,他可以順利成為議會之主也有我們的一份功勞,但他對我們又是什麼態度?只不過是搞丟了一位娘們而已,他就對我們下了最後通牒,還想取我們的性命,簡直可笑至極。』穆清神色淡漠的瞇起眼睛,他雙手插在口袋,然後說道:『他可以高高在上,那是因為我們給予的權力,更確切的來說是以欺騙新骨城民眾所得來的,議會之所以屹立不搖也是民眾盲目的跟從,他們不知道所謂的真相,但大部分的貴族都心知肚明,所謂的理想國就是一個騙局,雖然骨城已經湮滅在歷史的河流中,但是議會這麼積極的抹去所有有關的相關紀載,這裡面肯定有鬼,我想世界的覆滅也絕對沒有那麼單純,當然這些都是我單方面的臆測,無從考證。』
『哥哥說的有理,只是最上層只有馬爾洛有資格進入,誰也不知道裡面到底放了那些秘密,或許…』穆粟四下看了看,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在內心說話,實在是因為議會的管控無孔不入,隨時都要注意會不會說錯話,他吐了一口氣,然後才繼續說道:『憑我們的身手,或許可以偷偷摸進去看看。』
『沒有這麼簡單的,歷代的議會之主可不是白癡,所以罪書館的第三層一定設有無數監視器,甚至是高級防盜系統,如果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去闖,太容易翻船了,而且我們跟馬爾洛的關係還沒有走到最後一步,犯不著冒這個險,只是…』穆清頓了一下,他沉聲說道:『只要苗頭不對,馬爾洛對我們起了殺心,那我們也就用不著顧忌了,直接硬闖,然後將裡面的秘密公布於世,那情況一定會很有趣的。』
『這個主意真是不錯。』穆粟笑道。
穆清抬了抬肩上的白面,他說:『不過現在說這些都還太早了,先把這傢伙處理好再說吧!反正剛剛說的都是最後打算,更何況議會可還有一個科學院在盯著呢,我們如果去投靠科學院,我想他們也會很歡迎的,畢竟可是買一送二。』
「…」在兩人前往地牢之際,白面從昏睡中醒來,他可以清楚地感覺到腦袋盤踞了一個微小的物體,他知道那是誠實之子。
「醒了?」穆粟注意到白面顫動的眉毛。
「…」面對穆粟的疑問,白面完全無意回答,反而是在腦海裡面快速思考,尋求自我救贖的機會,他知道議會的刑求手法是非常血腥的,他不怕自己撐不住,但卻不願意就此死去,因為他還有想做的事情沒有完城,所以不甘願就這樣在這裡結束。
「不回答也沒有關係,我相信等等你會開口的,就算只是哀號也無所謂,我就不信你的骨頭有多硬,呵呵。」穆清的笑聲透露出一陣陰冷,主要是剛才在馬爾洛那邊受了氣,所以他現在非常需要找一個人來出氣,而白面剛好就是哪一位倒楣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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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泥淖淹沒到姜羽櫻的喉嚨時,她已經放棄了求生的意念,因為自古以來就沒有人離開過新骨城,自己或許還是頭一個,而議會也宣稱全世界只剩下新骨城還存有人口,所以理論上現在根本就不可能出現一個人來拯救自己。
「沒有想到我剛逃過死神的追捕,現在又要再度投入祂的懷抱…」姜羽櫻自嘲一笑,她其實並不畏懼死亡,或者應該說在她踏出邊蘭之境的時候就已經做好死亡的準備了。
姜羽櫻閉上眼睛,這一輩子的回憶又一次在她的腦海裡面打轉,她在想李老如果接到自己的死訊一定會很難過的,那一位少年會不會也覺得惋惜呢?如果自己不是議會的人,或許還可以成為好朋友,只是那都已經不可能了,而對於姜羽櫻來說最大的遺憾莫過於那未曾見過的親生父母。
很少有人知道她在孩童時期所失去的父母其實是養父母,這一件事情還是她無意間聽到的,自己是被在養父母的家門口被發現的,雖然是養父母,但是姜羽櫻從小受到的溫暖絕對是足夠的,所以她早就將兩人當作是親生父母,也因此對於殺害他們的罪人感到痛惡,因而選擇了佈滿荊棘的罪責執行官這一條道路,為的就是親手消滅所有的罪人,只是在遇到楚謙君以後她才明白,所謂的罪人並非由罪值所決定,那只是一串沒有意義的數字而已,也並不是每一位罪人都該死。
在姜羽櫻回憶的片刻,她忽然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聲音,伴隨著一個詭異的叫聲,那是她從來沒有聽過的呼叫聲,如果硬要形容的話,大概就類似於…『吱吱』?
她睜開了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在泥淖的邊緣忽然出現了一隻長得有點奇怪的生物,說奇怪是因為姜羽櫻未曾見過,那是一個長得有點類似人類,但全身披著淡黃色毛髮的生物,牠的眼睛漆黑如洞,好像不存在白色瞳仁一樣,肚腹則是呈現肉粉色,手臂比起正常人類要來的長一些,牠不時的會用爪子搔著後腦,然後帶著些許迷茫的眼神看著自己。
只是此時姜羽櫻已經無法再多想了,泥淖蓋過了她的鼻孔,奪走了她呼吸的權利,然後她漸漸感到窒息,一般人是無法缺氧太久的,雖然她有鍛鍊過,但是兩分多鐘就已經是極限了,再加上泥淖的冰冷高壓,能夠支撐的時間只會更短。
在姜羽櫻絕望之際,她忽然感覺到頭頂一陣蕩漾,就像是有什麼東西被丟入泥淖而激起漣漪一樣,出於求生本能,她伸手往上一抓,果然抓到了一根類似棍子的東西,姜羽櫻用力的拉扯,奮力的將自己從泥淖裡面往上拉。
「呼…!呼!呼~」重見光明的那一刻,她用力的吸了好幾口氣,窒息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
吸過幾口清新的空氣以後,姜羽櫻拉著棍狀物來到岸邊,她這才看清楚這是一種植物,但是韌性十分堅強,竟然可以支撐起自己的重量,而更讓她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一株救命植物竟然是那一隻奇怪的生物替自己拉扯來的。
在腦海裡面搜索以後,姜羽櫻越來越覺得這生物很像是書上曾經描述過的猴子,雖然和書籍上畫的不太一樣,但是大部分的特徵都能對上,無論是神似人臉的面孔,又或者是紅通通的屁股都像極了猴子,最不像的地方大概就是那一身如同陽光灑落的淡金黃色毛髮了。
「小毛猴,是你救了我嗎?」
「…?」
姜羽櫻見猴子沒有回應,她比著一旁堅韌的植物,又一次問道:「這是你替我拿來的嗎?」
猴子根本聽不懂姜羽櫻在說什麼,但是看見她比著那植物,牠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真是太謝謝你了,要不是剛好有你,我大概已經淹死在這泥淖裡面了。」姜羽櫻不自覺地伸出手搓著黃金猴的腦袋,而黃金猴也沒有任何反抗,反而是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
對於黃金猴來說,姜羽櫻就是一個很特別的生物,因為牠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高大的物種,不過似乎挺溫柔的,而且摩娑自己的腦袋時也非常舒服,這讓牠產生了一種依賴,牠對著姜羽櫻伸出了雙手。
姜羽櫻雖然無法和黃金猴對話,但還是可以依照牠的動作去作出反應,她一把抱起黃金猴放到自己的肩上,這一隻黃金猴體性偏小,大概只有兩個巴掌大左右,姜羽櫻不知道是牠比較特別還是怎樣,因為據她從書上所看的樣子,猴子一般會有一米高左右。
黃金猴佇立在姜羽櫻的肩膀上,臉色顯得非常好奇,雖然牠平常也可以爬到樹上登高望遠,但是現在的感覺卻不太一樣,但是具體差在哪裡牠也不知道,只是興奮的撓了撓頭。
和黃金猴短暫交流以後,姜羽櫻決定先找一個乾淨的水源將身上的泥土洗掉,那黏濕冰冷的感覺讓她感到不太舒服,雖然她曾經是冷酷的罪責執行官,但同時也是一位女孩子,女孩子總是愛乾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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