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要學的東西這麽多!
自從答應了那件事,父親就開始正式著手做準備,最近的壹次社交活動活動是壹個月以後的壹次慈善宴會,大約從早上開始,下午是室外的燒烤以及茶會,男人們聊聊政治生意,女人們談談天遊覽遊覽風光;晚上大概是正式的宴會以及舞會。
壹個月,黑子本來覺得時間很充裕,可當父親帶來的家庭教師們壹溜立在面前時,突然感覺到整個人有壹點不好了。
“這位是負責妳的用餐禮儀的。”
“這位會教給妳認識主要的來賓以及相對應的稱呼。”
“這位會教給妳大概的樂理知識以及鑒賞技能。”
“這位來負責進入場以及打招呼的禮儀。”
“這位再來調整調整妳走路的姿態。”
“這位。。。” “這位。。。”
黑子的頭都要大了,他理解的宴會就是跑去吃吃飯,微個笑,要學這麽多真的是要哭了。
最頭疼的還不是這些,為了防止他日後不慎開口露餡,現在就已經用寫字板代替說話了。雖然手中抱著板子,但是在無意識的狀況下還是會發出應答。比如男仆送來咖啡的時候,他就老是下意識地說壹聲謝謝,然後再壹把捂住自己的嘴。
壹邊在學習著,壹邊新的問題也在暴露。
“妳的字,漂亮是很漂亮,有壹點太男孩子氣了,再纖細秀麗壹點怎麽樣?”
“是麽?我自己再嘗試嘗試吧。”
不過第二天還是多了壹名書法老師,黑子驚恐地發現。
雖然這種日常真的讓人奔潰,但黑子是那種答應了別人就會做到的孩子。雖然內心裏壹直在開啟吐槽模式,但真正抱怨的話他壹句都沒有說,壹直在認認真真地學習那些可能以後根本用不上的東西。
或許內心裏還是有壹點快樂吧,生平第壹次被人這樣重視,雖然是以壹個扭曲的原因,但黑子很喜歡現在這種忙忙碌碌的感覺,以前的他總是壹個人默默呆在角落無人在意。和父親見面的次數也直線上升,他很喜歡父親帶壹點歉意和征詢的眼神,感覺像是被依靠著,又馬上為自己這種自私的想法自責起來。
距離正式活動還有壹個禮拜時,他收到了壹樣東西。
很漂亮的壹頂假發,雖然他自己的頭發也很棒,但終究是太短了。這頂假發的長度及腰,壹根根藍盈盈的,如果撚開又好像是透明的,柔順而又冰涼。
“不是說藍發很難尋嗎?”他寫道。
“這是原來哲奈小姐的頭發。”身旁的造型師恭恭敬敬地說,“我們對其經過了壹定處理,在您長出自己的長發之前,戴這個就好。”
黑子的心壹下子沈了下去,驀地升起壹種悲涼感。這是那個女孩子的頭發,她以前大概壹定很寶貝它,在微風的日子這些頭發壹定會隨著風漂亮地飄散。可她死的時候卻不能帶走她,這頭發卻落到了壹個冒牌貨的手上,要拿它去擺樣子。說起來,如果不是哲奈小姐,他大概永遠不會這樣堂而皇之地被接進這住宅,像壹個瘋子壹樣來學習她的姿態,學習她的壹顰壹笑,只是為了堵住不懷好意者的小小陰謀。
“黑子小姐,我來幫您戴上吧,如果不合適得抓緊再改改。”身邊的人按照囑咐,都稱他為黑子小姐。
他點點頭,看著這藍發被巧妙地戴上。
豈止是合適,簡直就像是自己的壹樣。如果等自己真正蓄起發,估計也是這種感覺吧。可是等到了那個時候,估計這場鬧劇也該結束了,自己也不會被需要了。他在沒人看見的地方扯起壹個自嘲的嘴角。
服裝﹑衣飾﹑配件。。。隨著日子的推進,壹點點都被斟酌好了。淡紫色的連衣裙,帶有潔白的蕾絲,米黃色的小洋傘,櫻桃粉的壹套飾品。不能太艷亦不會太素。因為是哲奈小姐病了這麽久的第壹次出行,所以關註的人壹定不會少,不允許有失誤,他只要上場就好。
終於就是明天了,今天他被要求早些睡覺養足精神。他窩在床上懶懶得不想動,最近被折騰得慘了。不過效果很明顯,現在的他,舉手投足間終於能散發出壹種名媛的氣場。
月色如夢,我又身在何處呢?臨睡前,他迷迷糊糊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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