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會的那天,赤司都沒能有機會再去酒店,只能悄悄安排人送去需要的西裝和請柬。
當他請求水谷家的管家補發壹張請柬、他有壹個助理要帶過來時,後來知道的水谷家的少爺明顯露出壹副很微妙的表情。
不會還是上次在三本家別墅裏遇到的那位吧?妳到底是有多喜歡帶著他到處亂晃啊餵!
誹腹歸誹腹,像這種大的晚會,他們才不介意多壹個人,只是連身為棋局之外的人,也慢慢覺得情況有些怪異。
赤司從前參加各種晚會時,幾乎身邊從來不帶人的,總是壹個人就能遊刃有余地處理情況。
到底對方有多大的才能,才能留在赤司身邊當助理!
晚會的當天,水谷家把會場布置得燈火輝煌,因為這也是這場社交季裏規模辦的比較大的晚會,所以水谷家還是花了大價錢的。
赤司挑了壹身白色的西裝穿上,袖口和領口都鑲有壹層金線,赤紅的頭發收拾的整整齊齊,胸口按照父親的要求,別了壹支當日新摘的玫瑰。妖艷的色彩,在白西裝上顯得格外醒目。
他在大廳裏不耐煩得走來走去,壹邊和那些人周旋,壹邊等著黑子。
好想見到他,好想親吻他,好想擁抱他…不知道他這兩日怎麽樣,有沒有生自己的氣,會不會不來…
有幾位熟悉赤司的賓客覺察出他的心不在焉,以往赤司在這種場合總是表現得聰慧機靈、沒有破綻,而且總會以他為中心形成壹個討論圈。可是今天的赤司不在狀態得厲害,和別人說話也不怎麽用心,有種隨意敷衍的感覺。聊不了幾句就從壹個小圈子踱到另壹個小圈子,並不怎麽參與他們的談話。
黑子來得其實不算遲,路上稍稍有點堵車,宴會開始壹個小時後就到了。(不涉及晚餐宴請的晚會是對進出時間不做硬性要求的,以舞蹈為主旨的晚會尤其,可以自行選擇入場離場的時間,但和主辦家族比較親密的家族為了表示尊敬,進場壹般會按宴會正式開始的時間,因為貴族們擔負的還有維持聊天圈子、撐住場面的職責)
通報黑子進場的時候,赤司幾乎立刻就把目光轉向了那邊。(註:仍舊以鈴木哲也的名義 舊文有提)
赤司送去的是壹件黑色西服,是他拜托私家制衣師設計制作的。黑色的面料簡單大氣,純黑愈發襯得黑子的皮膚白皙。
那衣服完美地貼在黑子的身上,赤司不需要派人去量尺寸。對方的每壹塊骨頭、每壹寸肌膚、每壹處關節,他都不知道去觸碰、去親吻過了多少回。自己憑印象寫下的尺寸剛剛好,黑子看上去穿得合身極了。
赤司還送去了壹幅超普通的無度數黑框眼鏡,他本想拿這個來遮住那漂亮眼睛總是閃爍出的光亮美麗,不要讓他在這個晚會上太顯眼。
可是該死的,那眼鏡戴在他臉上,愈發顯得淡漠、成熟,竟無端地生出壹股禁欲的誘惑氣場。不止是赤司,好幾位新入社交圈還不夠矜持的小姐們,都拿害羞地目光偷偷看向黑子;有幾位頗有名氣、已對外公開的同性戀或雙性戀成功人士也忍不住偷偷打量這個孩子。
禁忌、純凈、無辜、淡然…看上去誘人極了。
赤司走上前去,輕輕地對他點了點頭。
他只能點點頭而已。
幾日不見,見到對方感覺格外親切,可他什麽也不能做,只能壓住內心瘋狂蔓延的情緒,他只能淡淡地點個頭。
舞會就要開始了……
黑子拿著壹杯飲料,就站在離BlueForrest不遠處的地方,他們負責今晚的舞會音樂。黑子安靜地靠著墻面,靜靜地享受著他們的音樂。
赤司不知道什麽時候跟了過來,也微微倚著墻,兩個人離了壹點點距離,誰都沒有說話。
紙醉金迷、燈火輝煌,可他們像兩個疲倦極了的孩子,累得只想站在那裏,什麽都不用說,只是不受打擾地聽壹會音樂。
赤司突然明白為什麽黑子這麽喜歡這個樂隊了,他以前總覺得這個音樂太過荒涼悲哀,黑子為什麽會喜歡這樣的音樂?
可他現在似乎有點明白了,因為黑子本身就是荒涼悲哀的,他在那樣寂寞孤單的環境裏成長了十五年:沒有人陪他說話、沒有人陪他玩耍、沒有人陪他出遊……
他壹直都是壹個人……他本來就只該會喜歡這樣的音樂……
因為那就是他自己,那就是他的悲傷,他蔓延了十五年的悲傷。
對方應該曾經喜歡過自己,然而當時的自己滿腦子都在想著怎麽讓撒謊的黑子得到教訓,怎麽讓他難耐地哭泣呻吟,他怎麽就沒看見,沒看見那個孩子第壹次得到機會後萌發的感情,就像壹株終於得到水的藤蔓,那麽瘋狂地生長,恨不得向全世界吶喊,我在意這個人!
他想起了他迫不及待告訴黑子真相的那壹刻,對方眼中不可抑制的絕望和悲傷,那麽迅速地爬滿了整個眼眸,全身戰栗、幾乎就要不能呼吸了。
那眼眸中瘋狂地傳達出那樣的信息:我以為妳喜歡我,我以為有人會喜歡我……
他自己回想起來都在發抖,他居然做過那種事情!給壹位掉到深淵的人壹根繩子,然後看著他慢慢爬慢慢爬,全身被懸崖上的石子蹭得渾身是血、到處是傷,然後在離崖頂還有壹步之遙時,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剪斷了繩子。
他居然做過那種事情!
可是為什麽呢?明明,明明這些事情他都不該在意!以前的自己明明就不在意的!那些與自己有什麽關系!先騙人的是他!撒謊就要受到懲罰!他反復地對自己重述,卻還是抵抗不了那後知後覺、鋪天蓋地的愧疚之情。
他知道得太遲了不是麽,他明明就不該那麽絕情。
好在現在,他微微偏了偏頭,看向對方,好在現在還能補救吧。
黑子微閉著眼睛,像是浸泡在音樂裏,安詳的側顏,好像他從不曾受過那麽多苦楚與委屈。
他只是習慣了而已,習慣了被人忽視、習慣了被人看不起、習慣了被人背叛,還都是他僅有的拼全身的愛去珍重過的兩個人、那麽殘忍地背叛:壹個傾力利用後棄他不顧、壹個給他的是若即若離的溫情。
他是該習慣了,不習慣又有什麽辦法呢?他努力過了,他以為他努力了,自己珍愛的人就會珍愛自己。
可那不是,到頭來,他還是看不見什麽確切地可以依靠的東西,他還是得壹個面對自己內心無可抑制的孤獨心情,他還是看不見未來,他只能看見無邊無際的灰霧,籠罩著自己。
小提琴的solo在此刻響起,他跟著輕哼,就像是夢囈。
壹旁的赤司就那麽看著沈醉的黑子,想要牽他的手,想要抱住她,想要把對方摟在懷裏,讓他看上去不那麽寂寞。他為什麽看上去那麽寂寞?像壹株快要枯死了的植物,被扔在角落裏。
可他不能靠過去,他只能靜靜看著而已、看著慢慢墜落回自己的絕望之海的黑子,在那裏閉著眼輕哼。
這樣迷夢如幻境的壹個夜晚,編織出的是怎樣壹場悲囈?
畫風突變!
自古紅藍多cp,黑白出身是夫妻。(我寫了,黑白西服的兩個人)
小黑子穿黑色壹定超看好,禁欲系!
讓我來幾張R醬之前分享給大家的はらみさんMMD裏的截圖!然而蟻窩不會插圖片~黑白軍服太帥啊太帥!我就是因為黑白軍服才好想寫黑白西裝啊啊啊好帥!(附R醬那條分享微博的鏈接)
開心點啦我盡量不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