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樂絲的商館內部設計似乎和普通房屋不太一樣,二樓住宿處的兩旁皆有樓梯,一頭連接著後門,另一頭則連接著鄰近櫃檯的方向。阿奇納米僅戴著面具和手套,全身光溜溜地走下門。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aIZ5tfiQd
不知道為何阿奇納米的影子卻和他往反方向走去,本人也沒察覺到他的影子和身體分家了。那個影子轉換成一個戴著巫婆帽的女人,帽緣還有一片葉子形狀的寶石裝飾,她一邊握緊掃帚,一邊躡手躡腳地走路。說起來,阿奇納米的腳底下根本沒有影子,因為他本身即是一個「虛影」。
噠噠噠──
「是誰?」桃樂絲婆婆憑著第六感,立即走到杰奎琳正在練習寫字的桌前,她感覺到一股微弱的邪氣無聲無息地從二樓傳了下來,她吞了幾滴口水,雙眼緊抓著樓梯旁的牆上一步步往下的黑影。
但是,那個黑影停留在最後一個階梯時,她的氣息便完全消失得無影無蹤。
走在另一端的阿奇納米忽然緊張起來,他感受到背後有種緊迫盯人的殺氣,他小心翼翼地走到一樓。他沒有選擇從櫃檯旁的樓梯,因為他知道桃樂絲婆婆的戒備心很強,要是他太過接近櫃檯,大概會在一瞬間被桃樂絲婆婆做掉。
阿奇納米總覺得有些不放心,無論是伍德小鎮那團黑灰色的迷霧,還是這棟商館,似乎都隱藏著什麼祕密。他繞到後門,打算從緩慢地走到正門旁的櫃檯,卻被無形的手抓住,使他的身體牢牢地貼在牆上,動彈不得。
無形的手漸漸變成實體從牆壁浮出來,控制住阿奇納米行動的正是住在伍德小鎮的魔女,她擁有姣好的身材,騎在紅色的掃帚。
「請問……這位小姐,您能夠將我放下來嗎?」阿奇納米面無表情地回答,他對人類這種生物完全不感興趣,若真要說一個的話,他最敢興趣的人類只有菲爾。
那位魔女掐住阿奇納米的力氣更是加大,她生氣地說:「人家才不是什麼小姐,『小姐』聽起來超老氣,本大小姐可是有名字的,我是來自北方永夜區的魔女奎妮!這名字可是由元帥大人親自命名的,好聽吧?」
阿奇納米一聽到「永夜區」,他不禁大笑了幾聲,那個地方他再熟悉不過,雖然從未出去過,但是那邊對他來說,根本是他家的後院,沒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儘管大多是從常外出蒐集情報的奧斯卡那邊兒聽來,他多少知道永夜區大致的情況如何。
「哼、充其量不過是假名字而已,不具有任何力量……」阿奇納米頓了一下,似乎突然聯想到什麼,又繼續說道:「我想起來了,這個世界本來是由玩家、系統和NPC(Non-Player Character,非玩家角色)所組成的,之後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改變了原本的世界呢?」
阿奇納米就此打住話題,一個人思索著問題的答案。他總覺得腦中某處藏著一個潘朵拉的盒子,他曾經一定打開過,而現在又被封印起來,把最後的希望一同埋沒在遺忘的深淵中。
「礙事者先生,你怎能把本大小姐拋在一旁,自故自地想東西去呢!從來沒有人敢對我這樣,要是有這種人,早就被本大小姐殺掉,正好我也有暗殺的人物要完成……」奎妮怒瞪著阿奇納米,臉上的笑容變得陰沉狡詐,「真討厭,若是『美』能得到永恆就好。」
奎妮在阿奇納米的面前,轉變成一頭兇猛的不知名怪物,她的身上藏著許多人類的屍體,散發出一股噁心的屍臭味,那些屍體上更裹著一層黏糊糊的綠色黏液。一般人類要是看到這種場景,他們連逃跑都來不及,便先吐滿一地。
「看到汝等這副模樣,倒是讓我再想起來一件事情,活在這世界上的人類大部分都是無名的NPC,正如汝等一樣,只不過汝等大概是這世上最不值得一提的生物。」阿奇納米諷刺地說道,刻意區別他們之間的地位。
阿奇納米的這番話更激怒了那隻怪物,它先是發出兇猛的怒吼,接著頭上冒出尖銳且長得扭曲的鹿角來,奮力地朝著阿奇納米的方向衝去。奇怪的是,周遭的東西忽然不受他們的影響,彷彿一切靜止下來一般。阿奇納米愣了一會兒,還以為自己回到了永夜區的幽暗森林。
「你在發呆什麼!礙事者先生,我必須剷除掉你。」怪物說話低沉的聲音很難令人想到它的擬態是個說話嬌滴滴的女人。
阿奇納米有些吃力地躲過怪物的第一波攻擊,拖著沉重身軀的怪物行走特別緩慢,他還能夠躲藏在怪物的雙腳旁,怪物還不時納悶地喊道:「你這臭蟲子,到底躲去哪裡了?人家可不想玩躲貓貓,快點出來!」
在第二波攻擊時,阿奇納米被從怪物身上流下來的屍體環抱住。他原本有機會可以逃,
怪物緊咬住阿奇納米的身體,它還發出難聽的咯咯聲。當怪物瘋狂似地大笑時,它身上的那些屍體也會跟著大笑。怪物奎妮知道自己的任務即將要完成了,她雙胞胎哥哥的願望就能實現,雖然她口中的元帥大人告訴她,她親愛的哥哥的願望是什麼,但是只要是和她哥哥相關的事情,她不得不管,因為她好不容易找回了最親愛的哥哥。
阿奇納米故意露出痛苦猙獰的表情,實際上他什麼也感受不到。他頭一次覺得自己的無感有些派上用場。他既不掙扎,也不尖叫,像是接受了自己命運一般,任它宰割。
怪物奎妮一邊哭泣,一邊將阿奇納米的身體咬成兩半,這是她第一次親手殺死一個人。滾燙的血液滾滾流入她的體內,然而她卻感受不到一點「人氣」。她覺得有點奇怪,於是她擦乾眼淚,想要跑回去伍德小鎮,她卻變不回來自己還是人的模樣,以及走不出這個如樊籠般的木屋。不管她怎麼尋找,都找不到木屋的出口。
「嗚嗚……金,快來救我……快來救我……」怪物奎妮無助地坐在地上,不斷喊著她哥哥的名字。
怪物奎妮望著看起來有些迂迴的走廊,她變得更害怕。無論擬態時人類的外表看起來有多麼成熟,或是身為怪物時看起來有多強大,奎妮終究還只是一個各方面未發育完全的小孩。
害怕使奎妮的面容看起來更像個人類,她不安地捧起寄住在她身上的屍體們,藉以獲得一些安全感。
「哥哥……」奎妮縮在牆角,惶恐地看著逐漸比她巨大的屋子。這個屋子,對她來說,才是頭巨大又恐怖的未知名怪物。而相較之下,她只是一個迷途的孩子。
怪物的眼角銜著鹹鹹的淚水,乘著她那把紅掃帚,飛入了遙遠的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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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曲──
這是關於一對雙胞胎的雙人夢,孩子們的夢總離不開那些冒險話題。而現實並不總是充滿殘酷的事情,再怎麼絕望的處境,都還有希望的存在。滿懷著如夢似幻般的憧憬,雙胞胎兄妹在一個耐人尋味的夜晚,踏上了屬於他們的冒險之旅。
在這對兄妹的眼中,這片彷彿吞盡一切後殘餘的夜空,依然閃爍著五彩繽紛的星光。他們牽起彼此的小手,循著瞳中的那盞燈,一起走在慌亂的人群中間,也不會忘了自己的方向。
路途上,兩人都披了件以夜幕織成的斗篷,小小的身體縮在裡面,他們對這個新世界有所期待,同時也抱持著相對的畏懼。他們就像是被關在山洞內的囚犯,把映照在牆上的影子當作是活生生的物體。
他們以那雙小手,合十祈禱,希望這世界不要變回原來的樣子,因為這個世界一夕之間的變化,他們才能從那個如詛咒般的系統解脫,得以像這樣不受任何控制,漫步於蜿蜒的公路上。
他們的目標是到達某個全是無名者的小鎮。大多數的人們建立起自己的小鎮, 因為那些人知道自己的名字,知道自己的行業,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事情,所以他們不會像無名者一樣,漫無目的地活著。
沒有一處能容納得下無名者,就像被拋棄在路邊的嬰兒,哭了也沒人理會。他們必須靠自己活下去。無名者們成立了一個小鎮,被所有三百個小鎮的人們鄙視,拒之千里之外。什麼不好的、汙穢的,全由多出來的那個小鎮吸收。
然而,那邊對這對兄妹來說,是天堂般的存在。
兄妹朝向幽暗森林走去,他們看到一對埋伏於背叛人類的樹木們中,埋藏了一對紅色的鬼瞳。他們止住步伐,怕得不敢前進。身為兄長的男孩鼓起勇氣,走向前一看,原來是一位老婆婆被荊棘纏住。
老婆婆從縫隙伸出她那雙宛若枯枝的左手,手中抓了一大把艷紅、渾身帶刺的糖果,糖果散發出寶石光澤,緊緊抓住兄妹倆的目光。紅眼的老婆婆朝他們問道:「吶吶、你們有什麼想要實現的願望嗎?」
那糖果的名字叫金平糖。妹妹毫不遲疑地取走幾顆金平糖,她仔細觀察,還以為金平糖是從天上殞落的星星。長男認為他妹妹不該這麼輕易地拿陌生人給的東西,當他想要沒收那些糖果時,妹妹卻早已吞下肚。因為妹妹的心中有著許多想要實現的願望,比起和哥哥躲在無名者小鎮,她更想像其他人一樣擁有自己的名字。
「哼哈哈哈──」紅眼的老婆婆仰天大笑,她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這片幽暗森林中。無助的長男看著自己的妹妹變成一隻巨型的黑色怪物,嚇得逃離原地,留下比他更不知所措的妹妹。
么妹那對明亮的雙瞳被黑色的毒霧遮蔽,她慌亂地走在幽暗森林裡面,不斷地喊道:「哥哥,哥哥……你在哪裡……」、「哥哥,快來救我,這裡好黑、好暗……」、「哥哥,哥哥……」,變成怪物的么妹聽到下方傳來許多哀嚎聲,她感到愈加恐懼。
沒有人知道那位紅眼老婆婆的真面目,但她給的不是一般的糖果,而是一種名為「白玫瑰」的病毒。被這種病毒侵擾的人,身上會散發出玫瑰的香氣。隨著味道越來越濃烈,代表那人失去原來自我的機率也會擴大,最後變成一隻無名的怪物。
長男在幽暗森林中逃竄,他沒想到自己會為了活命而捨棄他那寶貝的妹妹,他的內心堆滿了罪惡感和畏懼,甚至一把鼻涕一把淚,企圖尋找一個最安全的地方,等他的妹妹自生自滅。他在逃跑時,身體被那些樹木割傷,滲出血來,耳旁還不時聽到那個老婆婆的笑聲。當他回頭望著原來的路,被他拋在後頭的那些林木們彷彿也在笑著他的背叛,以及他的無知。
一股玫瑰花的香氣逼近,逼得長男無路可逃。他的雙腿雖然堅挺地站在原處,但是他的身體卻不斷顫抖著。方才的老婆婆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他的身後,在他的眼前灑下許多艷紅的金平糖,問道:「吶、小弟弟,你有沒有什麼想要實現的願望呢?」
長男再次聽到相同的問題,他一開始是沒什麼特別的願望,只想和妹妹倆人平凡地在無名鎮度過所有時光,不過現在他有願望了,他想要他的妹妹回來,他想要他的妹妹變回原來的模樣。他瘋狂似地吞下那些劇毒的糖果,和他妹妹一樣,短時間內變成了一隻龐然的怪物。
老婆婆瞇起那對細如狐狸般的紅瞳,將身上披得那件黑袍脫掉,裡面穿得是一件和她不太合適的白袍。原本長滿了疣,癩蛤蟆似的皮膚,在黑袍脫掉的那一刻,轉變成細緻平滑的少女皮膚。她那滿頭的灰髮,現在則熠熠生輝,是一頭亮麗的銀白髮。
白髮女子的身旁,不知何時站了位身穿軍服的黑髮男子,他們都有一對看起來十分不詳的紅瞳。黑髮男子跪在她的面前,溫柔地拾起她的纖手,在上面緩慢地落下淡淡的一吻。
「所有悲劇的要素準備好了,你快去進行下一步,讓整齣悲劇演繹得更精采絕倫一點。」白髮女子指向游走在幽暗森林的兩隻怪物,她不容許演出時有任何差錯,她想看到比悲劇更絕望的場面,還有「魔王與勇者」最後會以何種結局收場。
「是。」黑髮男子對於白髮女子的命令沒有半點意見,他的臉上更沒有面對他屬下時的那些傲氣。他的那對紅瞳,閃爍出一絲的戀慕之情。他情緒激昂地看著許久未見的白髮女子,卻不能對她展現過多的暗示。因為白髮女子需要的是一個聽她話的人偶,而不是一個男人。白髮女子需要的,往往不會是他;僅在佈下一場局時,才會想到他的存在。
白髮女子踩著一雙冰藍色的高跟鞋,神氣地踏在略微結冰的地板上。是時候了,她該回去陪伴著「那個人」。她想,那個人應該還在做著一場美夢,真是可悲。這世界也是可悲的,一切都是可悲的,不如在她的手中毀壞掉。讓「那兩個人」的美夢變成一場可悲的夢魘。
繼續做夢吧。白髮女子猖狂地大笑。為什麼愚蠢的人類想要做夢呢?夢啊、只會使人更分不清楚現實與假象;夢啊、只會讓人嚐到甜頭後,感受到無比的空虛罷了。如果夢真的這麼好的話,那就繼續做夢吧!白髮女子的臉上雖然笑著,但是在黑髮男子看來,那個笑容卻讓她變得更哀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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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客人,你還好嗎?喂……」桃樂絲婆婆慌忙地搖著阿奇納米的身體,她聽到後門傳來一聲巨響,原來是有名旅者癱倒在地上。
阿奇納米淡然地從地上坐起,他對於倒在地上之前的事情沒有多大的印象,他只記得自己應該在那個怪物的腹中。一些負片的場景一幅幅浮現在他的腦中,他的確和一個自稱是奎妮的怪物戰鬥過,而在那之後……
阿奇納米再次愣住,那個時候他的身體也挺詭異的,這個屋子非但沒被毀壞,他全身一點力氣也沒有,只是任由那個怪物咬殺。對了,話說回來,他差點忘記自己和一般的人類不太一樣。
阿奇納米嘴角上揚,他這次又想起很多過去的事情。是啊,他是大魔王的虛影之一,身上流的全是和大魔王相同的血液。大家之所以畏懼這位大魔王,大概是害怕他血液的力量吧。大魔王的本身就是一個防毒軟體,身為虛影的阿奇納米則好比是個關住病毒的沙盒。
這就是所謂的「防衛機制」吧?阿奇納米心想。不過,他的心中對於自身的存在和這個世界依然充滿著許多疑問。
桃樂絲婆婆看著阿奇納米擺出各種奇怪的表情,感覺他似乎有很多內心戲。她嘆了口氣,問道:「咳咳、抱歉,打擾您了,請問您身體還好嗎?」
「啊啊、我才該跟您說抱歉呢!剛剛不小心想事情想出神了……」阿奇納米因為方才的事情而分心了,他應該快點請桃樂絲婆婆看菲爾的狀況才對,「桃樂絲女士,請問您可以幫忙我照料隨行的同伴嗎?他看起來不太舒服。」
「是可以幫您看看……」桃樂絲婆婆面有難色地尾隨在阿奇納米後方,她不太能信任眼前這位旅者,更何況她察覺到殺氣的確是從這一帶發出來的。她跟著阿奇納米來到他們的房間,菲爾精神奕奕地坐在床上,但是他的眼瞳上的那團赭紅有些混濁。
阿奇納米詫異地望向菲爾,他似乎真的沒有什麼大礙,臉色也比之前好很多。真是奇怪,阿奇納米不過才離開了十個滴答左右,那個人就恢復體力了。怎麼可能?!阿奇納米困惑地想著。
「閣下,您的旅伴不是看起來好端端的?」桃樂絲婆婆害怕地向後退了好幾步,她懷疑這是場陰謀。他們也許是從伍德小鎮被派來這邊暗殺她和她孫女的刺客。啊啊、她以前的旅伴來找她復仇了。她敲了下某個和其他牆面不一樣顏色的地方,那邊藏了一把斧頭,她將斧頭緊握在手中,觀察前面那三人的舉動。
「我也不知道他怎麼突然又好起來了……」阿奇納米回道。
「怎樣?不希望看到我充滿精神的樣子嗎?」菲爾蠻橫地問道。他記不得他昏迷時到底發生了哪些事情,不過他對阿奇納米那雙手倒是記得很清楚。他和阿奇納米似乎還做了什麼很羞恥的事情。菲爾回想起來,他的疙瘩掉滿一地。
「不是這樣子的,我只是感到很納悶。」
「你為什麼要感到納悶?還有,我們休息夠了吧!該繼續向下一個小鎮前進了,我還得早日將你送回你的家鄉呢!」
「你不讓桃樂絲女士檢查一下身體嗎?要是再出情況的話,怎麼辦?路上又沒有人可以幫你……」
「我的身體非常強壯啦!根本不用顧慮那麼多,再說,阿奇納米,你在我昏迷時到底做什麼?我光是看到你的手,就莫名地想吐。」
「我的手沒怎樣啊!是你想太多了,我們不過就一起洗澡而已,真噁心,你還吐在我身上,我還得幫你刷洗整身……」阿奇納米鎮定地把這些話講出來。菲爾光是聽到他跟某個男的一起洗澡,頓時覺得自己的貞操完全喪失。阿奇納米若無其事地看著倒在地上,身體不斷抽動的菲爾,問道:「你怎麼了?我剛剛說的,有什麼不妥之處嗎?」
「非常不妥,你為什麼能夠這麼冷靜地說出來呢?!」
奧斯卡木然地站在床邊,看著菲爾和阿奇納米兩人上演起夫妻吵架的戲碼,還拿枕頭和棉被互丟。真是夠了,從小看到大的陛下居然做出如此不符合身分的事情,等「真正的陛下」回來後,我可得好好地再教育他,奧斯卡默默地想。
看到如此景像的桃樂絲婆婆斷定他們只是三個內心戲很多的笨蛋,她鬆了口氣後,悄悄地把斧頭放回原處。
「啊啊、真是抱歉,讓您白跑一趟。」阿奇納米拖著不甘心的菲爾,一起向桃樂絲婆婆鞠躬道歉。
「沒關係,兩位客人沒事就好,嗯……我可以問閣下一個問題嗎?」桃樂絲婆婆記得他們剛剛吵架時,有說要前往下一個小鎮。下一個小鎮即是根本沒有旅者會前往的「伍德」小鎮。
「當然可以,請問您要問什麼呢?」
桃樂絲婆婆吞了吞口水,斗膽問道:「請問您們等下要前往的小鎮是哪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