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無輝的夜晚。在夜幕、樹蔭和遮蔽物的掩護下,黑暗下隱藏了什麼、有什麼在行動,都是不為人知的。
說是不為人知,那也只限於「一般人」──
前面十一點鐘方向有著槍械上膛的聲音、後方六點鐘有著毛料大衣和雜草摩擦的聲響、右邊兩點鐘方向甚至透出平常人不易察覺的銀光,以及所有樹幹後,隱藏在樹葉沙沙聲中,清晰又雜亂的呼吸。
對一名哨兵來說,再多的隱藏、再龐大的陣容都是枉然。能與哨兵抗衡的只有哨兵,那麼沒有哨兵的另一頭,只有被屠殺的份。
緩緩抽出腰間的配劍。他不需要任何火器,這把看似古老的刀械便是他的最佳武器。而他,從來沒有失手過。
端出有點冷掉的半個德國豬腳、將火爐上熱好的玉米濃湯關火、再把隔夜的煎蛋捲放進微波爐,最後確認好電鍋裡的飯已經鬆軟可口、散發著香氣。
時間約下午一點,一個人的早午餐,算得上豐盛的兩菜一湯。
無視除了白米的配菜都是隔夜剩菜,伊佐那社萌生了「我超強!我也可以弄出那麼棒的食物」的錯覺。
一邊吃著剛熱好的飯菜,一邊整理著昨天翻譯好的文件。他覺得相當愜意與輕鬆。要不是因為嘴裡嚼著飯菜,伊佐那社覺得自己幾乎要哼出歌了。
因為德文翻日文的人才並不好找,所以稿費通常有著相當誘人的價格。靠著自己精通德、日兩語,不僅讓孤身從法蘭克福來到東京的他買下了舒適的套房,甚至獨立添購了不少家具。
而這次幫忙翻譯好的暢銷小說,更是能讓他近半年衣食無虞。靠翻譯養活自己的日子乍看有點辛苦,實則自由的讓伊佐那社幾乎是樂不思蜀。
放在床上的手機嗡嗡作響,伊佐那社咬著蛋捲探頭上看去,只猶豫不到一秒,立刻將電話切斷。
「中尉對噗起……」口齒不輕的對遠在他國的人道了聲歉。伊佐那社的眼神裡卻一點歉意也沒有。
吃完早飯,伊佐那社將稿件放入牛皮紙袋、裝進背包,準備朝出版社前進,只是在打開門的第一時間,瞬間被一股力量掐住脖子重重的給推了回去。
伊佐那社根本來不及反應,甚至肉眼只能瞥到一抹黑影,立刻摔的四腳朝天,頭暈眼花。
接著隱約聽到「碰!」一聲,似乎是大門被甩上的聲音。在暈眩過後,他才看清週遭的變化。
現在的家門很不妙的被關上、自己很不妙的躺在地板任人宰割、而更不妙的是……一名手握著劍,長髮有些散亂的年輕男子。
滴答、滴答……
劍尖上不知為何殘留的紅色液體滴下,讓伊佐那社一陣毛骨悚然。只是手握著劍,黑髮散亂看起來有點狼狽的青年似乎沒有拿凶器戳他的意思,只是佇立一會兒,沒有焦距的墨色的瞳孔似乎閃過一點亮光。
「嚮導……」
黑髮青年的呢喃立刻讓抱持著希望的伊佐那社變了臉色,當下一個翻身,手忙腳亂的想要爬出對方的視線範圍。只是才向前不到幾公分的距離,立刻被抓住腳踝,用力的拉扯回來。
眼前看起來有點恐怖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一名陷入癲狂狀態的哨兵,剛才他一瞬間的平靜,恐怕是因為感受到身邊有嚮導的氣息。一個似乎沒有嚮導的哨兵又萬一剛好碰上一個沒有哨兵的嚮導,會發生什麼事不用想都知道。
偏偏他就是那個剛好倒楣的嚮導!被拖回去的當下,伊佐那社奮力抵抗,他不算是有受訓過的嚮導,更不想被嚮導的義務束縛──
鏘一聲,明晃晃的凶器釘住他的右腿褲管,嚇得伊佐那社瑟縮了一下,停止掙扎,含著兩泡被嚇出來的淚水就這樣盯著靠過來的哨兵。
馬上襲擊而來的是哨兵溼熱帶著侵略的氣息。不用指望一個失控的哨兵能多溫柔,伊佐那社幾乎是馬上被強硬的撬開雙唇,口腔黏膜被佔有性的舔吮著,對方甚至不客氣的在他下唇狠狠一咬,在他吃痛瑟縮的時候一把將人拉入懷裏,另一手在此刻從衣擺鑽進,撫上腰部的肌膚。
就一個失控的哨兵來說,這名黑髮哨兵算是動作相當溫柔憐愛,讓伊佐那社馬上打了顫,幾乎手腳癱軟喪失思考力。
在哨兵的唇轉而啃咬他的脖子和耳朵,並半扯下他的褲頭的同時,伊佐那社脹紅了臉,心裡默唸了一句道歉,立刻入侵對方精神內部,猛然給了一擊。
雖然精神攻擊的力道不大,但是成功讓這名師控的哨兵失去意識,昏了過去,癱在他身上,停止了一切動作。
伊佐那社呆了幾秒,單手掩住燙紅的臉。
他現在……該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