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接近的陌生距離》(三) - 40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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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40

阿匡

May 7, 2024

11

9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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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話溫書嘅？」Miss Wong呢句說話就好似一粒掟入湖中嘅石仔，喺我腦湖中泛起陣陣漣漪。當我以為今日一切都好順利，同Miss Wong關係正常返時。點估到原來係坐緊過山車！爬到最高點！而家準備俯衝啦！

「隔住馬路同蟲蟲玩拋波好好玩呀可？」Miss Wong繼續展現出令我心寒嘅微笑。

「我⋯⋯可以解釋⋯⋯唔係你而家諗咁樣？」

「哈！你知我而家點諗咩？」Miss Wong翹起手：「咁我而家諗緊咩？」

「你唔好又呷醋啦。」

「拎嚟呀。」Miss Wong向我張手：「你收埋嗰張紙，拎畀我。」

「唔⋯⋯唔得呀。」唉⋯⋯緊張之下我講嘢經唔到大腦，呢句係必死架。

「你心虛呀？有咩我唔可以知架？」

一聽到呢句，埋藏喺心入面嘅火又燒起。我冷笑咁講：「哈哈⋯⋯係囉！你都識講！咁你有啲咩係我唔可以知架？」

Miss Wong 自然知道我話佢前日佢坐李Sir車走嘅事，一時間佢成個人窒咗一下。佢向前踏一步，氣勢迫人：「拎嚟呀！」

「睇呀睇呀睇呀！」我畀咗張紙佢，發晦氣講：「我光明正大！我唔怕畀你知！」

Miss Wong 睇到張紙就深吸一口氣，要近似機械人嘅語調講：「『好多謝你整返好條手鏈。』」

Miss Wong舉起張紙已經眼泛淚光，佢哽咽咁講：「咩手鏈呀？你送畀佢架？」

「乜嘢呀？條手鏈係蟲蟲個婆婆送畀佢架！」我開始冇耐性。

「咁點解會喺你度呀？係幾時嘅事？你係咪瞞住我成日見蟲蟲呀？！」

「琴晚同佢打波，佢唔小心整爛條手鏈，我今日幫佢整返咋。」

「琴晚打波？」Miss Wong將張紙捏埋一舊，望去另一邊抹一抹眼淚：「我同你嗌交，所以你去搵蟲蟲？」

「喂！你可唔可以唔好亂諗呀？咁啱撞到咋！」

「咁啱撞到？蟲蟲住家舍嘅，咁啱會喺你屋企樓下出現？」

「你信唔信都好？佢好姊妹樂樂同我住同一條邨，佢琴晚喺樂樂屋企做完project，佢走嘅時候經過籃球場先撞到咋！」

「跟住你就留人地陪你打波啦！係唔係？」

「我⋯⋯我⋯⋯」個頭痛到裂！我真係唔想同佢解釋：「你鍾意點講就點講啦！」

「我同你嗌交，你就搵第二個女仔陪你。咁得啦⋯⋯」Miss Wong一邊流淚，一邊翹埋雙手，想做返女王咁講：「我都可以搵Alex陪我！」

內心嘅火好似要燒出嚟，我即時嗌咗聲：「你算點呀？唔信我都算！你仲特登激我？」

Miss Wong 正想反駁之時，校鐘又響，佢要準備上堂。喺佢同我擦身一刻，我聽到佢講——「謝子匡，你呃我。」

= = = =

我諗家姐好想殺咗我。係呀，冷戰2.0呀。餐飯開咗半個鐘，又係冇人起筷呀！家姐面部僵硬地笑，然後好似腹語師咁同我講：「你地又做咩事呀？」

「我被人屈，而家條氣唔順！」

「哈哈⋯⋯咁都要食飯架？」家姐繼續僵硬咁笑，佢對盈盈講：「我細佬又激親你呀？」

「佢呃我。」Miss Wong冷冰冰咁講。

「咁唔好信囉。」

家姐幫我地兩個夾餸，想做和事佬，笑住話：「食飯啦！我肚餓啦。」

「對唔住呀子瑜，我冇胃口。」Miss Wong離席，返入我間房。

家姐一手捏埋嚟，想殺咗我：「死人頭謝子匡！浪費我成晚心機呀！」

「關我撚事咩！佢唔信我咋！」我好委屈咁講：「我知盈盈好憎人呃佢，我點會咁做啫！係佢自己講，兩個個嘅關係最緊要係『信任』。但而家係佢唔信我呀！」

家姐拍一拍額頭，苦惱咁講：「唉⋯⋯細佬呀。我救唔到你幾多次架咋。」講完之後，家姐執咗啲飯餸入咗我房。今晚佢應該又唔洗瞓。

呢次我條氣點都唔順，食完飯之後索性瞓廳算！

= = = =

嗶嗶嗶⋯⋯鬧鐘響起。張開眼，我望見客廳嘅天花板先醒起自己做咗一晚廳長。喺起身之時，我就奇怪點解我會冚咗張被。明明我記得琴晚我就咁喺梳化度瞓，凍住咁入睡。

「盈盈幫你冚架。」家姐剛瞓醒，一雙黑眼圈搞到佢成隻熊貓咁。佢抱怨咁講：「謝子匡呀，求下你啦，今日唔好再激盈盈啦！我兩晚都瞓得唔好呀！」

家姐連續兩晚幫咗我，其實我好感動。一來唔想浪費家姐心機，二來瞓咗一晚，我啖氣都消咗，我打算道咗歉先。

「同盈盈傾完，佢覺得自己呷醋唔啱。琴晚想叫你返房瞓嘅，點知你瞓到成隻豬咁。哈哈⋯⋯佢就嬲你出咁大件事都可以瞓著呀！不過點都好，佢肯幫你冚被。你地嬲還嬲，但仲好關心對方，咁你地之間嘅事都唔係大問題啦！大丈夫！大丈夫！」家姐突然講日文，佢真係攰到傻傻地。

老實講，我係感動，更感愧疚。

「盈盈呢？佢走咗？」

「而家幾點呀？」

我望一望鐘，大吃一驚：「仆街七半？」於是我嗱嗱聲梳洗好就返學！

= = = =

好彩！喺最後一分鐘前就到步！點知一步入校門，我就被人叫停：「謝子匡，過嚟。」

叫我嘅人係Miss Wong，佢今日當值捉人校服違規。我行埋佢度，即使暫時變返一般師生，但我感覺到我同佢之間冇受到琴日嘅事影響。

「轉咗冬季成個星期啦，你做咩仲著夏季？」

「你知點解架？」

Miss Wong 瞪我一眼，話：「認真啲。」

「爛咗嘛。穿咗個窿，點著喎。」

「呢個唔係理由。我提咗你好多次要轉季！我而家要畀個Warning 你。仲有冇嘢講？」

「Sorry。」

Miss Wong本來記緊我校服違規，聽到我咁講後，佢枝筆停咗一秒，緩緩望向我。

「Miss Wong，對唔住。」

「嗯。」

「仲有⋯⋯多謝。」我向佢做咗一個冚被嘅動作。好想畀佢知道，我收到晒佢嘅關心。

Miss Wong 深吸一口氣，就做返女王大人，將違規紙交畀我：「返去畀家長簽名。返上課室。」

「係嘅，女王大人！」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YhEfG2uPe

= = = =

一個好開始呀。我同Miss Wong又過一關啦。我好想好似琴日咁同佢傳紙仔，不過佢比琴日更忙。除咗上堂，幾乎都撞唔到佢。

唔經唔覺，又到小息。指定動作係去小賣部圍爐吹水。然而，阿偉同杰少仍然冇返。我地四兄弟近排聚少離多，特別係阿偉。我再忍受唔到內心嘅不安，今日一定要向阿波問清楚。

「搞咩呀？阿偉成日都唔返學？呢排冇咗偉哥做我盞燈真係搞唔掂呀！」

「偉媽話佢今日病咗呀。」阿波一手雞髀，一手可樂，但真心嘅佢做咩都好真心。佢偏偏唔敢望我，我就覺得好古怪。

「阿波，你老實答我。你係咪知道阿偉發生咩事？」

阿波本來𠽌緊杯麵，佢一聽我咁講就成個人呆晒。佢咬斷啲麵，邊𡁻邊講：「冇⋯⋯冇呀⋯⋯」

我舉起手指指住佢，語氣強硬咁講：「我地兄弟嚟架。係咪有嘢瞞我呀？」

阿波食多幾啖麵，食食下，就哽咽咁講：「都⋯⋯都話冇囉⋯⋯」

都話有古怪啦！我再追問佢：「有日阿偉同我講咩『我睇唔到你幾耐架啦』，我就覺得好奇怪！阿波，係咪阿偉要你守秘密！有咩我係唔可以知？！」

「都⋯⋯都話⋯⋯都話冇囉！」

「妖！個個都係咁！你係咁！盈盈都係咁！你地當我Kai架？」

我正想追問時，杰少怒氣沖沖走埋嚟，佢躁到一腳踢開垃圾桶！我見佢仲孭緊書包，似乎啱啱到咗學校！

「嘩！你食咗火藥喎！」我嚇到將注意力放喺佢身上。我轉頭示意阿波幫手買枝可樂返嚟，等杰少降降溫。

杰少瞪我一眼，然後抖咗啖氣話：「你報串壇嘢，我可以算！因為我都仲當你係兄弟！」

「我報咩串呀？」

「你幫我做功課呀！」

我恍然大誤，話：「我冇報串呀，係盈盈查到咋！」

杰少耍晒手，話「算算算！我唔怪你！但我今次真係忍唔撚到呀！」

大鑊！睇怕佢頭先同Miss Wong開咗拖！

「大佬！可樂到！」

「你不如慢慢講下咩事先。」我將枝可樂遞比杰少等佢冷靜下。

杰少飲咗啖可樂仍難消氣，話：「有佢講冇我講！我想解釋都唔得呀！」杰少好少發咁大脾氣，佢繼續鬧：「如果嗰個唔係你條女？我神早郁咗佢啦！佢唔係唔知我同你係兄弟呀？比返少少薄面都唔得！佢今朝追魂call我老母，捉我返嚟呀！一朝早嘈生晒！我老豆斷咗腳要休息架嘛！佢就係咁打比我老母！嘈住我老豆休息！本來我準備返工架！老母拉鬼住我！屌！仲迫咗我返嚟！頭先一返嚟！佢問都唔問我就噴我啦！你幫我做功課呢壇嘢，佢講到明入硬我架啦！然後佢話我缺席多三日就留硬班！仲叫我小心啲添！」杰少一口氣飲晒枝可樂：「仲話考慮記我小過！呢下我火都嚟！唔係唔知我同匡哥你係兄弟呀？咁樣好唔畀面囉！」

杰少爆到咁勁，我都唔敢幫Miss Wong講啲咩。只係拍下佢膊頭就算。

「阿匡，我同你由細做兄弟做到今日。呢次你幫唔幫我先？」

「幫啲咩呀？」

「你答我先啦！呢鋪撐唔撐我呀！兄弟！」

「撐！兄弟喎。」

「咁得啦！」杰少拍一拍我肩：「幫我求你條女，唔好記我小過。」

「吓？」我吃驚咁叫。

「再記過我操行就落到去C+。我十幾日冇返學，加埋嚟緊考試炒咗架話！我實留班架！」

我想同佢講，冇可能架喎！Miss Wong好重視老師呢個身份，佢一定唔會咁做！正當我想講時，杰少又用好誠懇嘅眼神同我講——「阿匡！我唔想老豆斷腳都要煩我啲嘢！就幫我一次啦！」

一邊係友情，一邊係愛情⋯⋯

阿偉，我可以點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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