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接近的陌生距離》(三) - 46

列車駛出駛入，兩邊月台嘅廣播聲唔知響咗幾多次，身邊嘅人群喺我同蟲蟲身邊經過。即使已經走咗幾班車，我仍然仲同蟲蟲緊緊擁抱住。直至我嘅喊聲慢慢收細，我地先慢慢放開彼此。

此時，我同蟲蟲又一次對望。內心忽然有一股感動，我同佢都喺最軟弱嘅時候彼此陪伴住。呢刻蟲蟲眼眸流露出難以言喻嘅感覺，成個氣氛同喺海濱時對望好似。當下我覺得成個氣氛甜蜜到令一直盤踞喺心間嘅酸、苦都消失晒！

我對蟲蟲有著超出友誼嘅好感。

而我都好相信蟲蟲對我都有相同嘅感覺。

再僵持落去，恐怕我地會⋯⋯？！

「往上環列車即將到達。」

「啊！你架車到站啦！」蟲蟲回神過嚟，似乎扮作冷靜。佢眼神刻意地從我雙眼避開。然後蟲蟲率先行咗去往上環方向嘅月台度，向我招手。明顯，蟲蟲知我同佢都唔對路，借埋站嘅列車打破尷尬嘅時刻。我自己都好慶幸呢架列車救咗我。如果唔係⋯⋯一切都返唔到轉頭。

列車已經埋站，落車嘅人群將我同蟲蟲隔開咗。正當我想上車時，蟲蟲好似夾硬搵啲嘢講下：「你⋯⋯哈哈⋯⋯你喊到隻眼腫晒啦！好醜怪呀。哈哈⋯⋯」

「嗯⋯⋯」我點一點頭，喺門邊回頭望返佢。我發現望住佢時內心激動得令我無法說話。我唔知自己想講咩⋯⋯但其實內心有句說話想講！

「蟲蟲，我⋯⋯」

蟲蟲默默低頭，表現有啲羞澀又不知所措，似乎想避開我嘅目光。

「請小心車門⋯⋯」

當列車響起關門廣播時，蟲蟲先懂得抬起頭望返我，微笑：「我地⋯⋯再見啦！」咬一咬唇，揮手，一面羞澀。

蟲蟲面上嘅微笑心入晒落我個心，撫平咗我本來傷晒嘅心。

嗶嗶嗶⋯⋯車門關上，將我同蟲蟲隔開。我同佢隔住車門互相揮手道別。總覺得⋯⋯我喺佢眼內搵到不捨。即使列車緩緩駛開，我地仍然望住大家，直至列車沒入漆黑嘅隧道中⋯⋯

我依喺門邊輕嘆，舉起手臂，凝望住隱隱作痛嘅牙印，內心立時百感交集。

「我⋯⋯我搞緊咩呀？」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xqh3BBszX

= = = =

「我返嚟啦。」我拖住疲累嘅身體返到屋企。

一返到屋企，家姐就殊我，輕聲咁話：「咪咁大聲啦！老豆阿媽瞓緊呀！」

「佢地幾時返架？咁突然嘅？」

「啱啱咋。佢地知你又出街，而家好嬲呀！你過嚟先。」家姐帶咗我入廚房度傾：「你唔見咗成晚！電話又唔通！做咩事呀﹗」

「電話冇電呀嘛！」

家姐打量我全身，就嘆咗口氣，搖頭咁講：「呢鋪你真係大鑊啦。」

「你知道晒？」

「一啲啲啦。盈盈講咗比我聽啦⋯⋯」

「嗯⋯⋯」我落漠地凝望一處，話：「佢講咗咩？」

「佢話你同好朋友打交。」

「就咁咋？」一提Miss Wong我心底有啲嬲，發晦氣咁講：「佢仲有冇講其他嘢？打我兩巴呢？佢坐第二個男人架車走呢？」

「喂喂⋯⋯你冷靜啲先啦！」家姐張起雙手，苦笑咁講：「佢打嚟已經喊晒，話打咗你兩巴。唉⋯⋯佢唔想講咁多畀我知，有咩你地自己傾啦。」

「傾？我想傾嗰時，佢就推開我！而家輪到佢想同我傾？」

家姐搖一搖頭，好無奈亦都唔知同我講咩好。佢又話：「總之盈盈搵咗你成晚啦。而家咁夜，都唔爭在啦。聽日好覆返人啦。」

「嗯。」

「唔好鬥氣呀。我知你都有苦衷，你都想有人氹。但愛情就係咁，不嬲都冇絕對公平。千祈唔好好似家姐咁，鬥氣鬥到連男朋友都冇埋。」由同Miss Wong關係轉差開始，家姐係無條件幫緊我。我內心其實好感激佢。

家姐𣈴到我手臂嘅牙印，就驚訝咁講：「嘩！咩嚟架？你畀邊個咬⋯⋯哦⋯⋯哦！你個謝子匡呀！」

「咩呀？」

「你同盈盈件事都未完，你走去搵第二個女仔陪你！」

「你又知？」我真係被家姐嘅直覺嚇親。

「女人嘅直角覺！我個Ex都係咁架！我會唔知？一早睇穿你地班男人啦！」家姐勁鄙視咁瞪我一眼，輕聲拋低一句：「渣男！」

使唔使呀？唔開心搵個人陪下啫！我冇理家姐去咗沖涼，洗面，換衫，再準備瞓。我攤喺床度，叉返著部手機。連串提示聲後，我發現有20個未接來電，Whatapp有一大串訊息，全部都係來自Miss Wong。

「低B仔，你喺邊呀？」（20:00）

「我想同你傾返今日嘅事。有冇時間？我地而家出嚟見呀？」（20:05）

「低B仔，我知你嬲緊我。對唔住⋯⋯我今日唔應該打你。」（20:20）

「你而家喺邊呀？家姐話你未返屋企呀。」（21:00）

「我搵唔到你。可唔可以聽電話？」（21:30）

「你去咗邊呀？擔心死人啦。你家姐都搵緊你呀。」（23:00）

睇住呢串msg, 我心情好複雜。我一方面好難過要佢擔心一晚，但同一時間我嬲佢點解出咗事隔咁耐先問我有冇事？我好嬲好嬲好嬲佢粒聲唔出掉低我喺學校，然後佢返去做佢自己嘢。佢都識講，佢有事嗰時係希望我第一時間用男朋友身份關心佢。但佢呢？我嘅感受邊個去理呀？

愈諗愈嬲。最後我將電話掉埋一邊，捲入被窩瞓覺！

= = = =

嗶⋯⋯嗶⋯⋯手機鈴聲嘈醒咗我，時間係中午12點。我望一望來電，係Miss Wong打比我。我猶豫緊聽唔聽好，直至我感覺到鈴聲將要停落嚟時，我先接電話。

「盈盈⋯⋯」

「低B仔⋯⋯」

聽把聲都知Miss Wong好唔開心。我更感覺到我地彼此之間有好厚嘅隔膜。呢個隔膜讓我地變得好陌生，更令我地唔敢開口說話。

「⋯⋯你⋯⋯你擔心死我啦。我搵咗你成晚，又唔聽電話又唔睇Whatapps。」佢愈講，怪責嘅意味愈重。總覺得佢好似拿捏唔到老師同女朋友兩個角色嘅平衡。

「Sorry，我手機冇電。我琴晚返去叉電時先知你Whatapps我。要你擔心，Sorry。」

「你見到Whatapps就即刻覆我啦！你知唔知我好擔心你架？」

聽到佢用責備口吻同我講嘢時，我開始火起：「嗰時幾點呀？凌晨呀！我點知你瞓咗未啫？」

「我同你發生咁多事。我點瞓得著呀？！」

「乜原來我對你真好重要架？」我眼角開始流淚，哽咽咁講：「係咁重要嘅你唔會打完我兩巴之後，隔咁耐先問我有冇事啦！？」

「低B仔⋯⋯我琴日有急事要處理⋯⋯所以我先冇即時搵返你⋯⋯」電話另一邊開始傳嚟哭聲。

「係囉！咁我有幾重要呢？」

「噫——！」

Miss Wong嘅喊聲喚醒我尚存嘅理智，令我連忙咁講：「盈盈⋯⋯Sorry⋯⋯我琴晚其實喺海濱公園吹風。我好似冷親，精神唔多好。所以⋯⋯對唔住⋯⋯。」

Miss Wong冇回應，我只聽到佢嘅喊聲。

「盈盈，我想瞓一陣。或者⋯⋯我地今晚再傾？」

「今晚我再打畀你⋯⋯咁你好好休息。」

「嗯⋯⋯bye。」

我同Miss Wong平時通電話，即使講再見，都總會講多一兩句情話。但呢刻，我同佢好默契咁唔多講啲咩。一聲bye之後就收咗線。收線後，我思緒沉澱起嚟，內心有一股不安油然而生。我頭先係咪對Miss Wong太過份呢？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Vw3DkuLGx

= = = =

結果，我等Miss Wong電話等咗好耐，佢都冇打返電話畀我。當我等到心急時就打咗幾次電話畀佢。Miss Wong都係冇覆我。即係點？佢嬲琴晚搵我唔到，所以而家報仇啦？教訓我啦？如是者，嬲、擔憂同傷心煎熬咗我成晚，失眠到凌晨三點先瞓得著。

終於，第二朝我七點九先起身。如果唔係阿媽鬧醒我，我應該會繼續瞓。換埋衫洗面走人，好彩趕得切返到學校。然而我因為校服違規問題，一入校門就畀肥程捉。奇怪，今日唔係Miss Wong當值架咩？肥程埋嚟記我名時都預咗佢會串我一兩句，但估唔到佢竟然咁講：「哈，有咩老師就有咩學生。」擺明串緊Miss Wong。

肥程講嘢個嘴面好乞人憎，笑騎騎咁串柒你。雖然兜口面同佢駁火一定蝕招，但佢咁樣話Miss Wong我唔串返佢點得？

「男人大丈夫講嘢直接啲啦！」

肥程聽到我駁佢嘴即刻怒目而視，再語帶諷刺咁講：「你班主任唔識教你呀！佢做嘢冇交帶，推晒啲麻煩嘢畀同事做！明唔明呀？！」

佢咁公然地話Miss Wong，我當下火起，準備反擊！然而一個由遠到近嘅電單車引擎聲卻打斷咗我。我都未嚟得切反應，已經聽到其他同學起哄。呢刻我心情係同其他人完全相反⋯⋯

「嘩⋯⋯佢地兩個會唔會太高調呢？」

「哈哈⋯⋯一早覺得佢地有啲嘢架啦！」

「有幾奇呀？李Sir呢排都車出車入架啦！」

我望住架剛剛駛入嚟嘅電單車，我成個人呆晒。

「到啦！你快啲去打卡先！就打鐘啦！」李Sir除低頭盔，同後座嘅Miss Wong講。

Miss Wong 除低頭盔講咗聲唔該就一枝箭跑咗去校務處。

「盈盈⋯⋯」呢個畫面一下子刺激到我神經，我見Miss Wong走去校務處一刻時，已經咩都唔理就想衝埋過去！

「喂！謝子匡！」肥程以為我想偷走即時大喝，但佢太肥根本唔會追到上嚟。於是向企喺我前面幾十米外嘅李Sir大叫：「李Sir！攔住佢！」

李Sir聞言，本來有善嘅面孔都嚴肅起嚟。佢好似打欖球咁兩手一張，就攔住咗我。

「放開我！」

李Sir力氣好大，三兩下就制住咗我，連忙咁講：「你又做咩事呀？冷靜啲先！」

「盈盈點解會坐你架車！點解呀！」我一邊掙扎一邊對李Sir爆發怒火：「琴晚你帶咗佢去邊呀？！」

李Sir眼神一怔，似乎唔明點解我咁激動。但李Sir個體格都十足十紀律部隊咁！佢好似有源源不絕嘅體力，即使我幾嬲都好，最後都係畀佢完全制伏咗。

「謝子匡⋯⋯嗄⋯⋯嗄⋯⋯」肥程終於追返上嚟，佢又差啲被我搞到心臟病發：「你⋯⋯你今日⋯⋯隔離⋯⋯嗄⋯⋯嗄⋯⋯」佢面青口唇依喺堵牆度。

肥程死唔死都唔關我事。一諗到Miss Wong今日又坐李Sir車，我一雙怒目就望實李Sir唔放！

= = = =

不經不覺到咗Lunch前嗰堂。Miss Wong由朝直踩到而家先返嚟教員室，佢水都未飲就被肥程攔住咗。

「Miss Wong。呢排你做嘢甩漏要咁多同事幫你執手尾都算。」

「好對唔住⋯⋯」

「但起碼都關心下學生先啦。謝子匡今朝好大情緒呀！佢唔畀我記名呀。你知唔知佢近排發生咩事架？」

「一陣我了解一下。」

「唉⋯⋯我唔想又被黎Sir話我針對謝子匡呀。請你幫手照顧咗佢情緒先，之後再傾點罰佢啦。」

訓導室嘅門緩緩打開，Miss Wong一面疲倦走入嚟，坐喺我對面。我默不作聲瞄佢一眼，內心嘅感覺正在翻來覆去。我同佢足足沈默咗成分鐘，似乎彼此諗緊點樣開口。初初我地嘅問題同矛盾都可以拆得掂，但近來接二連三嘅問題已經積到幾乎冇得拆嘅地步，連我都好似已經記唔起我地嘅關係因咩事會搞到今日咁。

「你又做咩事呀？」Miss Wong托一托眼鏡。佢一唔夠瞓或者喊過嚟，第二日就會戴眼鏡。見佢隻眼咁腫，似乎係喊過嚟⋯⋯佢到底發生咩事呀？

「呢一刻你係Miss Wong定盈盈呀？」

「呢度係學校呀。」

「咁⋯⋯我今朝我睇李Sir唔順眼!我想打柒佢！完！」

Miss Wong無奈低頭嘆氣。

「我琴晚等你電話！打畀你又唔覆！然後你今日坐李Sir車返嚟！」

「呢度唔隔音架。」

「得啦！」我彈起身，話：「咁唔好傾囉！」一路之下我跑出去訓導室。Miss Wong從後追住我。最後我嚟到「空中花園」，回頭望住剛剛趕嚟嘅佢，哽咽咁講：「而家傾得啦！盈盈！」

Miss Wong 眼泛淚光，眼眸內盡是千言萬語。令我不安嘅係，我感受Miss Wong有啲內疚！琴晚我搵唔到Miss Wong，佢今日坐李Sir車返嚟⋯⋯然後佢覺得內疚⋯⋯唔通真係發生咗啲「事」？

「我其實有好多嘢想同你講。但係我唔知可以由邊度講起。」Miss Wong擦走凝聚喺眼角嘅眼淚，哽咽咁講：「星期六我擔心咗你成晚，我搵唔到你。我唔知你喺邊。我好驚你有事，因為我打咗你兩巴！萬一你有事我會好內疚架。」

「你想知我有冇事唔洗等夜晚架。你喺學校走嗰時都可以搵我架。打電話比我，whatapps我都得架﹗」我回憶起星期六嘅畫面，立即熱淚盈眶，睇嘅嘢亦都開始失焦：「嗰日我一直留喺學校，成個人失晒魂。我知你忙緊，嬲緊。所以我匿埋咗唔想煩到你﹗但你收工時，你將我忘記咗呀﹗!」

「⋯⋯sorry，我嗰時有急事要即刻處理。我一有時間就想搵你﹗但你成晚都唔開電話﹗」

「都話咗我電話冇電呀﹗我喺學校嗰時你⋯⋯你咩都冇做﹗連問我塊面仲痛唔痛都冇！」

「⋯⋯都話咗我有急事要處理呀﹗我要即刻走架﹗」

「我當時就企喺班房出面⋯⋯」我指向我嗰班嘅方向，眼淚已經流落嚟：「睇住你坐另一個男人車走。你知唔知？我個心痛到裂開呀！」

「Alex? 你而家嬲我，就係因為佢？」Miss Wong聽到我提起李Sir時，原本傷心嘅情緒一下子變得好嬲，佢話：「低B仔！我講咗好多次，佢只係我朋友嚟咋！」

「大學一齊衝Paper呀嘛。佢會幫你執手尾嘛。」一提李Sir，我就嚟控制唔到自己不斷記起嗰日一幕幕令我心痛嘅事。

「你偷聽我地講嘢？」Miss Wong又嬲又傷心。

「一人一杯野飲。幾好呀。」此時我都淚流滿面，話﹕「你仲未答我，點解你今朝要坐李Sir架車返嚟呀？」

「我琴晚……我陪我媽咪呀。」一面欲言又止，Miss Wong氣上心頭，哽咽咁講﹕「今朝李Sir驚我遲到所以先送我返嚟咋﹗」

「玩到咁夜？琴晚你地好開心啦。係唔係？」

「你⋯⋯你講乜嘢呀？」Miss Wong開始有啲嬲：「你唔信我？」

「由我第一次見你坐李Sir架車開始，你就一直有嘢瞞住我！我唔知你發生緊咩事呀﹗」

Miss Wong放聲痛哭，話﹕「好……好……你唔信我嘛？咁你星期六去咗邊呀？」佢向眼神變得好銳利。

「我末講咗我喺海濱公園囉﹗」

「你凌晨先返到屋企，一個人喺海濱公園可以留咁耐咩？」Miss Wong悲憤交雜下，問題都尖銳起嚟。佢再問﹕「你冇去其他地方？有冇人陪你呀？」似乎Miss Wong內心都有一個猶如針刺嘅疑問。

我攤出兩手，一面無晒佢符咁講﹕「我食埋宵夜先返屋企呀﹗」

「同邊個呀﹗？」

「蟲蟲呀﹗」

「噫——﹗﹗」Miss Wong喊到收唔到聲﹕「我……我信你……先唔問你……你打算瞞我幾耐呀？次次同我嗌完交你就搵蟲蟲陪你﹗」

「喂﹗你講咗去邊呀？我喺海濱公園撞到蟲蟲咋﹗」

「你次次都咁講﹗你仲當唔當我係女朋友呀？」

「你而家夠有李Sir車出車入啦﹗你瞞住我咁多嘢，仲當唔當我係男朋友呀？」

「我冇瞞你呀﹗我只係唔想我嘅私事會影響你考試咋﹗而家係你瞞住我見蟲蟲呀﹗」

「唔關蟲蟲事﹗我地冇嘢架﹗」

「我夠同Alex只係好朋友囉﹗而家係你——」

「我點解釋都冇用，因為你——」

喺我地爭執最激烈嗰一刻——「唔再信我呀﹗」我同Miss Wong竟然同一時咁樣鬧大家。

鈴———！鐘聲響起，將我同Miss Wong嘅爭執強行停止。空氣中只剩低我嘅喘氣聲同Miss Wong嘅哭聲。四周嘅氣氛變得好陌生，好可怕。「空中花園」呢度充滿我同佢嘅甜蜜回憶。但呢刻，同一個地方，同一個時段，氣氛已經跌落冰點。

Miss Wong深呼吸幾口氣後，嘴巴抖動，似有難言之隱。只見佢閉眼，輕輕搖頭。佢張眼之時，一雙淚目隱含著千言萬語，終於佢轉身想要離開。

而我偏偏喺呢個時候卻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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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B仔，你知唔知一段關係要點樣先可以維持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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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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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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