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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然後

雨天

May 31,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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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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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月影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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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風聲輕拂，像誰在夜裡低聲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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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是誰？

房間裡只亮著一盞小小的書桌燈。光線在牆壁上拖出長長影子，空氣中有著文具的墨香與新書皮的塑膠味。

季悠然坐在書桌前，筆尖停在習題本上，臉頰鼓起，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

「如果三杯珍奶共90元，那一杯是多少……這還能懂……」

她撐著下巴，視線慢慢往下一題移動，卻像看到天書一樣僵住：

「某班五位學生的平均數學成績是64，其中一位轉學生考了92分，那麼其他四人的平均是多少……啊啊啊！」

昂

她低吼一聲，倒在書桌上，把臉埋進手臂中。

平均數、總分、代數、應用題──這些東西，為什麼城裡人能看懂？

在南部的鄉下國中，她總是考第一，老師笑臉盈盈，同學圍著她問問題，像捧著個寶。但來到峰冉國中不到兩週，成績像自由落體般墜下，尤其數學，上一回段考，她居然只考了──零分。

零，代表完全沒進入狀況。

她不是笨，只是輸在了起跑線。那些公式、概念、術語，她根本沒學過。

「嗚……我不要當最後一名啦……」

她趴在桌上悶悶哭了兩聲，想著姊姊欣然明早還會問她念書進度，自己不能太丟臉。但書桌前的時鐘「喀噠」一聲，分針悄悄指向十一點。

她揉了揉眼睛，關掉小燈，轉身躺上床。

這是她和二姊季欣然共用的房間，一間小巧但溫暖的套房，牆上貼滿了姊姊出國出差買回來的磁鐵與明信片。姊姊此刻還沒回來，大概在加班，也可能睡在公司宿舍。床鋪只剩她一人躺著，單薄的棉被包裹著她的小小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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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摳、摳、摳──」

一陣敲門聲，清楚又急促，劃破夜的靜謐。

季悠然猛地睜眼，瞪著天花板。

誰在敲門？

她第一個反應不是驚恐，而是**「啊，肯定是大姊季玉然」**。因為只有大姊會在這種時間過來唸她：「太晚了，快睡覺」、「數學不會可以問我，別裝死」。

她掀開被子，穿著棉襪慢吞吞走向門口。沒有多想，沒有害怕，只是心中小小翻了個白眼──果然又來查勤。

門打開了，走廊的燈還亮著。

但外面──空無一人。

她愣了愣，探頭左右看，連聲音都沒聽到。

「咦……人呢？」她嘀咕了一聲，以為是大姊拿錯房間，走錯了，又沒等自己開門。

她嘟著嘴轉身回房，門輕輕關上，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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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躺回床上，剛閉上眼，還沒來得及拉好被子時──

一股沈重的壓力，突如其來地壓上她的胸口。

她整個人瞬間僵住。不是棉被，也不是重物，而是一種從上而下的壓制感，像是有個無形之物正俯身靠近。

呼吸困難，喉嚨像被什麼堵住，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她動不了──

「……鬼壓床？！」這念頭閃進腦中，但比起驚恐，她更多的是混亂與不可置信。

她想叫、想翻身，卻如同被束縛般動彈不得，眼角餘光看到房門還是緊閉，牆上那張世界地圖像在晃動，天花板忽然變得昏黃不清。

就在這時，她聽見一個男聲，從頭頂低低傳來，語調壓抑又寒涼：

「……妳不是欣然。妳是誰？」

她瞪大眼。

聲音，是從她耳邊傳來的──不是空氣裡，而像是直接灌進腦海。

她拼命想開口，喉嚨像被繩子勒住，卻在某個瞬間，那壓迫忽然像潮水般退去。她深吸一口氣，猛然開口道：

「……季欣然是我二姊。她在北部工作。」

那個聲音沉默了幾秒，又開口，這次語氣少了詰問，多了一種淡淡的、像是思念已久的情緒：

「告訴妳二姊……有位舊同學在找她。」

季悠然還來不及反應，身體忽然一輕，像是掙脫了什麼枷鎖。

她癱在床上，大口喘氣，額頭冷汗直冒，手指還在微微發顫。

但不到幾秒，睏意席捲全身，像有人輕輕掩上她的眼皮，她沈進夢境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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