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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我的心，然後

雨天

May 31,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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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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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靈魂的告別

自從考上班排前五後，季悠然的日子彷彿被陽光重新染了一遍。

她不再是那個連基礎都跟不上的轉學生，而是班上的一份子——那個活潑、樂觀、有點嘴賤但總是笑得很真的「季悠然」。

早自習時，她會和昀潔鬥嘴：「妳昨天的字也太亂了吧，我看得出來是英文我就要感謝老天爺了。」

「我那是速記！考場上求快懂不懂？不像妳寫得跟情書一樣，字體都會跳舞。」

午休時，柔安拿著便當坐到她旁邊：「你知道嗎？我媽昨天問我為什麼最近笑得特別開心，我說因為有個人每天都在我身邊當脫口秀主持人。」

「喔～我這個人就是這麼有群眾魅力啦～」悠然擺出大明星手勢，惹得幾個同學笑到噴湯。

但最讓全校認識她的，還是那次意外報名的歌唱比賽。

原本只是因為音樂課不小心走音太嚴重，被老師點名「妳下次來唱一首歌吧」，結果她硬著頭皮報名，沒想到清亮的嗓音配上她陽光搞怪的台風，意外地驚艷全場。

主持人一邊笑一邊宣布：「下一位參賽者是我們二年六班的季悠然，號稱數學女王、笑點製造機，今天要給大家一點反差萌～」

那天的掌聲響得特別熱烈。

有人驚訝她能唱，有人讚她可愛，也有人第一次，真正記住了她這個名字。

而她，站在舞台上，看著台下那片笑容與燈光，忽然覺得——也許我真的做到了。

…

那天補習班下課，她背著書包走出門口，就看到熟悉的那輛白色休旅車停在路邊。

車窗搖下，二姊欣然探出頭來，笑得明媚：

「小可愛，回家囉！」

悠然皺眉，「你別臉啦！好丟臉喔那個稱呼……」

「我就覺得我妹妹可愛不行喔？」

悠然撇嘴笑著坐上車，一路聽姊姊播放的抒情歌，夕陽透過車窗灑在兩人臉上，像鋪了一層薄金。

開到一半，欣然忽然說：「悠然，你還記得我以前說過，我有一個國中同學叫孟奕辰嗎？」

悠然一愣，歪著頭想了想，「嗯……有點印象。高高的，帥帥的，眼神酷酷的。我記得他之前好像……喜歡妳！」

欣然笑著搖頭，「你記性還真好。」

她的語氣放慢了一點，「那妳還記得……妳上次跟我說的那件事嗎？那天晚上，有一個男同學來找我。」

悠然瞬間睜大眼：「記得啊！我怎麼可能忘！那時候超恐怖欸！而且喔，喔對，他前幾天又來了……還說什麼……『我長大了』……」她打了個冷顫，「真的毛骨悚然。」

欣然的表情沉了下來，目光盯著前方，「果然……他還是放不下。」

「姊，什麼意思啊？」悠然困惑地問。

欣然想了一下，「明天，我帶妳去一個地方。到時候，我再跟妳說一個故事。」

悠然皺眉，但還是點點頭。

…

隔天一早，姊妹倆在永和豆漿吃完早餐，欣然開車一路南下，氣氛靜得出奇。

直到車停在一座醫院門口——高雄榮大醫院。

悠然看著醫院建築，心裡不安升起：「姊……我們來這裡幹嘛？」

欣然輕聲說：「我要帶妳去見一個人。他重傷昏迷，昏迷指數只有3。」

悠然嚥了口口水，「……我一定要見他嗎？」

欣然點頭，「見了他，我再說。」

走進重症病房區，空氣濃稠得像沉著水霧，耳邊只有機器滴滴作響的聲音。

欣然走到一張病床旁停下腳步，悠然的視線落在那張蒼白瘦削的臉上——雖然憔悴，但五官輪廓仍然清晰、端正。

她低頭看了看床頭卡上的名字：

「孟奕辰」

她心頭一緊：「姊……是他？」

欣然點頭，輕聲說：「對。」

然後，她轉向病床，輕輕開口：

「孟奕辰，我帶我妹妹來了。妳總說放不下她，放不下那個笑起來像陽光的女孩。現在妳看到了，她長大了，也活得很好。」

「我知道你找我，不是為了你自己，是想確定她好不好。但你現在躺在這裡……你自己呢？你真的還要這樣嗎？」

孟奕辰的眼角，忽然，流下一滴清淚。

欣然哽咽著說：「你辛苦了……真的夠了。」

悠然一臉錯愕，心中亂成一團。

「姊……我……我是不是在聽什麼小說劇情？」

欣然輕輕推了她一下：「來，跟奕辰哥說說話吧。」

悠然戰戰兢兢走近病床，尷尬地咬著下唇，「奕辰哥……我是悠然……呃……很高興認識你……」

她頓了頓，又亂說一通：「我頭好壯壯……呃……身體健康啦……」

欣然忍不住笑出來，「悠然，讓奕辰哥好好看看妳。」

悠然轉了一圈，雙手插腰：「你看吧，我是不是長得還不錯？我兩個姊姊都說我超有潛力當女主角的喔！」

欣然低聲說：「孟奕辰……放心吧。我們會保護她，永遠陪著她。」

悠然也跟著說：「對啊！奕辰哥，我姊們超疼我，不用擔心啦！」

那一瞬間，她們都看到——

病床上的人，嘴角竟微微揚起，像是在笑。

那不是錯覺。

那是，一種靈魂微微動了一下的證明。

…

離開醫院後，兩人驅車來到海邊，選了一間靠海的咖啡廳，坐在窗邊。

海風徐徐，浪聲輕拍岸石，彷彿這段對話也不需要太大聲，只要靜靜地，說就好。

欣然握著杯子，語氣終於鬆了下來：

「悠然，那個晚上來找妳的……就是孟奕辰。」

悠然一口咖啡差點嗆出來，「咳咳咳咳……妳說什麼？所以……所以我不是遇到鬼……是，靈魂？」

欣然點點頭。

「那天妳跟我說，有個人找我，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他。」

「姊……我在醫院聽妳說的那些話……我是不是跟他有什麼關係？」

「是。」

悠然瞪大眼：「他是在等我？他喜歡的人是我？真的假的！」

欣然搖頭，眼神變得深邃：「不只是喜歡……」

她深吸了一口氣，像是終於鼓起勇氣，準備將塵封已久的秘密，一點一滴地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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