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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我的心，然後

雨天

May 31,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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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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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友誼

早上第一堂課還沒開始，季悠然就已經一副「全世界都欠她兩百萬」的臉坐在座位上，眼神放空、嘴角下垂、眉毛糾結成川字。

班長林昀潔捧著水壺走進來，一眼看到她這副模樣，湊過來打趣說：

「欸，怎麼啦？誰欠妳錢還不還？看起來一副要去收債的臉。」

悠然靠在桌上悶悶地說：「我大姊叫我去補習……我其實很不想去。可是又不想讓她們擔心，我就覺得……我的自由一點一滴被剝奪了。」

昀潔坐到旁邊，一臉陽光地說：「其實去補習也不見得全是壞事啊，搞不好那邊有妳意想不到的收穫。搞不好妳會遇到新朋友，發現不同的讀書方式，也許能更快跟上進度耶。」

悠然歪著頭看她：「妳真的是滿滿的正能量。不是我討厭補習啦……只是補習要花好多錢，我真的不想再讓我姊姊們為我操心。能靠自己，我就想靠自己。」

昀潔點頭，語氣變得溫柔：「妳說的也對啦。可是有時候，如果一點投資能讓結果變得更好，那對她們來說反而是值得的。妳看，欣然姊要飛去義大利出差，還特地抽空帶妳去試聽，不就是希望妳能少受一點苦嘛。」

悠然撇嘴，笑中帶點無奈：「好啦，被妳講得我也有點想通了。下午去試聽看看吧。」

昀潔挑眉：「妳看看妳，去補習班而已，搞得跟要上戰場一樣。」

兩個小女孩相視一笑，笑聲中多了些彼此懂得的輕鬆。

但這份輕鬆沒有持續太久。

第三節課是數學，唐老師依舊鐵面無情，站上講台沒五分鐘就開始點名點人。

「季悠然，妳上次段考的數學……雖然比上次沒再考0分，但還是遠遠不及格。老師覺得，要嘛妳再多努力一點，要嘛就自己考慮轉班，這裡畢竟是資優班。」

教室裡空氣一瞬間凝固。

悠然低下頭，手指摳著課本邊緣，一聲不吭。

講台上沒了聲音，底下卻開始竊竊私語。

「她是不是該轉班啊？」

「對啊，她根本跟不上，拉低我們班平均。」

「聽說她鄉下都是第一名欸。」

「鄉下第一名能拿來換什麼？來城市還不是墊底。」

「我都不懂她怎麼混進資優班的。」

那些話像利箭射進她耳朵，沒有傷口，卻疼得難以形容。

正當她埋首不語時，前排站起來一個人，是班上的第一名，張柔安。

「老師，我覺得大家這樣說太過分了。悠然才來不到一個月，她一直在努力，成績也有進步，我們應該給她一點時間，而不是排斥她。」

教室裡一片沉寂。

昀潔也站起來：「我也覺得，悠然不是不用功，而是她基礎跟不上，需要時間。老師您應該試著了解她的狀況，而不是直接否定她的存在價值。」

唐老師臉色一沉，「林昀潔、季悠然，出去罰站。」

昀潔一愣，抿著唇道：「理由是？」

「忤逆老師。」他斷然說。

下一秒，張柔安也站起來：「那我也去，我也忤逆了。」

教室內空氣彷彿被抽乾，無人敢再說話。

三人走出教室，站在走廊的陽光下。

悠然低著頭：「你們……不用為我這樣啦……」

昀潔笑了笑：「說什麼傻話，妳是我們同學耶。挺妳是應該的，況且我說的又不是謊話。」

柔安點頭：「我也覺得老師這次真的太過分了。以後數學習題不會的，來問我！」

昀潔補了一句：「英文我也可以教妳！」

悠然忽然覺得，心裡像有什麼亮了起來。

她不是一個人，也不是被全世界排擠的人。

在一堆箭雨裡，還是有同伴為她張開傘。

她的眼眶微熱，卻努力把淚水擠回去，低聲說：「謝謝你們……真的……」

三人因這一場「罰站事件」，成為了最堅定的閨蜜。

放學時，季欣然早已在校門外等候。

「走吧，陪妳去試聽。」

悠然小跑幾步，嘴角揚起：「好！」

那一抹笑容讓欣然微怔──她帶悠然北上後，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她笑得這麼自然。

補習班的教室明亮整潔，牆上貼滿歷屆優秀學生榜單，白板上還寫著今天的課程。

數學課老師語速快，但邏輯清晰，悠然專注地聽著，不時皺眉又點頭。

英文課則相對輕鬆，老師用遊戲互動式教學，讓悠然不至於緊繃。

下課時，欣然問她：「怎麼樣？聽得懂嗎？」

悠然點點頭：「還可以啦，只是數學老師講題真的有點快……但我有記下來，回去再複習看看。」

欣然微笑，牽著她走向櫃檯。她向班主任說明悠然的狀況、過去的背景與目前的瓶頸。班主任聽得非常仔細，時不時點頭筆記，還主動提出補強建議。

「悠然同學的邏輯能力其實不錯，只是概念跟不上。給她一點時間，我們會慢慢引導。」

在一番詳談後，悠然點了頭：「我決定選這裡。」

欣然毫不猶豫，繳交了半年的補習費。

走出補習班，夜風輕吹。

悠然站在門口回頭看了看，深吸一口氣，對著那棟玻璃建築輕聲說：

「嗨，接下來要一起打戰了喔——」

她的語氣輕快中，藏著倔強的決心。

她知道，這是一條不能退的路，但——她不再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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