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紛飛的林海市街頭,路遠與金鑫並肩而行,雪花在他們的髮梢與肩頭輕輕堆積,彷彿為這一刻的靜謐與悸動增添了一層柔軟的濾鏡。
路遠的邀請像一顆投入湖心的石子,在金鑫心中激起圈圈漣漪。她低著頭,腳步放慢,鞋底踩在薄雪上發出細微的「咯吱」聲,與遠處傳來的市井喧囂交織成一首冬日的交響。
「真的……可以嗎?」金鑫終於開口,聲音輕得像雪花飄落,帶著一絲試探與不安。她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目光游移在路邊被雪覆蓋的白樺樹上,彷彿想從這片純白中尋找一絲勇氣。
路遠側頭看她,眼中閃過一抹溫柔的笑意,像是看穿了她的忐忑。「當然可以,」他語氣輕鬆,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真誠,「我爸媽最喜歡熱鬧了,尤其是我媽,一聽有同學來,估計得把她拿手的菜全端上桌。」他故意停頓了一下,補充道:「到時候我去你家接你,省得你一個人跑。」
金鑫一愣,沒想到他會主動提出來接她。她的臉頰微微一紅,像是被這份細心觸動,又像是被自己的猶豫逗樂了。她咬了咬唇,聲音細小卻認真:「我……得先跟我媽說說,她管得挺嚴的。」
路遠點點頭,唇角揚起一抹笑意,對她的謹慎早已習以為常。「沒事,慢慢跟阿姨說,她肯定會同意的。」他半開玩笑地補充:「要是她問起來,你就說我媽的酸菜水餃一絕,吃一次忘不了。」
金鑫被他逗得輕輕一笑,緊張的心情稍稍放鬆。她抬起頭,目光閃爍,輕聲說:「好,我今晚試試問問她。」
雪花繼續飄落,街燈的光暈在雪幕中暈染開來,將他們的身影拉長。路遠看著金鑫,她正低頭踢著腳邊的薄雪,像是想掩飾內心的波瀾。他沒有催促,只是默默陪在她身旁,享受這份雪中的靜謐。
「路遠,」金鑫突然停下腳步,聲音帶著一絲猶豫,「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她的眼神清澈而認真,像是想從他眼中找到答案。
路遠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會問得這麼直接。他的目光柔和下來,彷彿在回憶某個遙遠的瞬間。「因為……你值得。」他的聲音低沉而真摯,帶著一絲前世的滄桑,「有些人,遇見了就是一輩子的緣分。」
金鑫的心猛地一跳,臉頰在雪光中燒得更紅。她想說什麼,卻被這句話堵住了喉嚨,只能低頭看著腳邊的雪,嘴角卻不自覺地揚起一抹羞澀的笑。
傍晚,金鑫回到家,屋裡的暖氣讓她凍得發紅的臉頰漸漸回溫。
她脫下外套,聞到廚房傳來的燉菜香氣,心裡卻有些忐忑。她知道母親對她的管教甚嚴,尤其是對與男同學的交往,向來謹慎。
金鑫坐在飯桌前,手裡攥著筷子,猶豫再三,終於鼓起勇氣開口:「媽,路遠邀我週末去他家玩……他說他媽媽會做豬肉燉粉條和酸菜水餃。」
張阿姨正在盛湯,聽到這話,手一頓,轉過頭看著金鑫,眼神帶著審視:「路遠?就是你常提的那個同學?去他家幹啥?」
金鑫低著頭,聲音細小:「他說……想讓我嘗嘗他媽做的菜,還說他爸媽挺熱情的。」她頓了頓,補充道:「他會來接我,送我回來,不會太晚。」
張阿姨放下湯碗,坐到金鑫對面,語氣嚴肅卻不失關心:「鑫鑫,你知道咱們家規矩嚴。路遠這孩子我聽說過,學習好,人也穩重,但你們這個年紀,得多留點心。」她停頓了一下,見金鑫低頭不語,臉頰微紅,又軟了語氣:「不過,既然他爸媽在家,應該沒啥問題。你去可以,但別太晚回來,還有,帶點東西過去,別空手去人家。」
金鑫鬆了口氣,連忙點頭:「嗯,我知道,我帶點水果過去。」她心裡一陣輕鬆,卻又有些甜蜜,想到路遠的邀請,臉頰不由得又紅了幾分。
週末上午,林海市的雪停了,陽光穿透薄雲,灑在覆雪的街道上,映出一片刺眼的晶瑩。路遠穿著厚實的羽絨服,踩著咯吱作響的雪,來到金鑫家門口的小巷。他呼出一團白霧,搓了搓手,緊張又期待地按下門鈴。
雖然只是去接她,但他心裡卻有種莫名的雀躍,彷彿這短短的路程也是一場小小的儀式。
門開了,張阿姨探出頭,見是路遠,臉上露出和藹的笑:「喲,路遠來啦?真有心,還特意來接我們家金鑫!」
路遠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笑著說:「阿姨,應該的。外面雪厚,我怕她一個人走不方便。」
金鑫從屋裡出來,手裡提著一小袋蘋果,臉頰被屋裡的暖氣烘得微紅。她看到路遠站在門口,穿著熟悉的灰色圍巾,背後是陽光映雪的巷子,心裡湧上一股暖流。她低聲說:「你……真的來了。」
「說了來接你,當然得來。」路遠笑了笑,接過她手裡的袋子,「走吧,我媽在家等著呢,說今兒得給你露一手。」
金鑫抿嘴一笑,緊張感被他的輕鬆語氣化解大半。她跟在路遠身旁,兩人踩著雪走過熟悉的街道,陽光在雪地上折射出細碎的光芒,像為他們的腳步鋪上一條閃亮的路。雪地上的腳印一深一淺,像是他們心跳的節奏,靜靜地訴說著這份青澀的靠近。
到了路遠家,門一推開,濃郁的豬肉燉粉條香氣撲鼻而來,暖氣烘得屋子溫暖如春。路遠的母親李阿姨從客廳迎出來,滿臉笑意:「哎喲,金鑫來啦!快進來,外面冷!」
她一把拉住金鑫的手,像是對待自家孩子般親切,讓金鑫的拘謹瞬間消散。她接過金鑫帶來的蘋果,笑著說:「這孩子,真客氣!來,快坐下,暖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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