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佢唔返嚟㗎喇。」Tung似看穿我內心,斬釘截鐵地說。禮堂內的同學紛紛散去,四道大門只有離開的人,沒有人走進來。原來,一個來電,就足以讓K不再回來。
「佢去邊?」我問。Tung表示她也不清楚,猜測K約了男友。說罷,她便跟其他同學一樣,收拾東西後慢慢走向出口。「同學,請唔好逗留,盡快離開禮堂喇!」有當值老師察覺到我仍然坐着,指示我離開。於是,我亦沒有再留在座位,拾起背包,跟隨人潮走出禮堂。離開禮堂後,天色已昏暗,操場上仍有少量同學聚集。我停下腳步,環顧周圍,不見K的身影。
「啱啱人哋坐喺你旁邊,你又走咗去。而家人哋走咗,先唔捨得人啊?」Tung回頭發現我在東張西望,然後走到我旁邊調侃。我剛才走出禮堂,跟Wing聊天,難道這是令K離開的原因?若然我一直陪在她旁邊,她就不會接聽那個來電?腦海出現許多假設,但一切也無從證實。此時,我電話震動了幾下。我打開Whatsapp,看見K傳來的訊息-「男友嚟接我食飯,走先喇,Bye~」原本,我打算約她看《那些年》。現在,我只能打消這念頭。 她正跟男友吃飯,我在這時候發訊息約她,她的男友會介意吧。我關掉電話螢幕,將電話放進褲袋,打算離開學校。才走了幾步,Tung就問起一條難以回答的問題:「其實你有冇嘢想同佢講?」再次,Tung似看穿我內心。
我停下腳步,望着Tung,無法啟齒。事實上,我什麼話都想跟K說,我想無時無刻跟她說話,想將心裏所想的所有事都告訴她。可是,我不能這樣,因為她已有男友。
「冇啊,普通傾偈咋嘛。」我只能這樣回答。
「想講就講啦,大膽啲講出嚟洗死咩。」Tung不滿地說。可是,有些話一旦說出口,後果可能比死更難受。
「喂,黃嘉俊!」突然,有人大聲呼喚我。回頭一看,Ying和Wing牽着手從禮堂走出來。她們皆表現得非常高興,無法想像Wing剛才曾獨自在Canteen哭泣。
「恭喜晒喎,入決賽。」Tung在旁祝賀她們。之後,Ying提議一起晚飯慶祝。她們一起進入決賽,確實值得慶賀,反正我晚上空閒,所以沒有推卻。當我想問Tung會否一起時,她卻表示自己晚上有約,先行離開。臨別之前,她還向我拋下一句:「冇膽鬼。」
我跟着Ying和Wing,來到附近商場的一間西餐廳。她們表示明天就要參加合唱組初賽,所以不能吃得太熱氣,以免喉嚨不適。她們皆選了意粉以及凍檸水,等候上餐時不斷說起剛才比賽時的情形。她們皆表示站在舞台上,心情跟平時K房時大相逕庭。面對台下數以百計的觀眾,縱使當中部份是認識多時的同學,仍會感到相當緊張。對此,我深感認同。雖然我不會唱歌,但我也曾經參與話劇學會,在數百名同學面前演出,同樣感到十分緊張。甚至,有時在班上作小組報告時,我也會緊張得說話不清。
談完歌唱比賽後,Ying忽然改變話題,問起Wing跟男友的近況。Wing聽到她突如其來的問題,霎時啞口無言。之後,Wing望向我。從她的眼神,我感受到她正在向我求救。為免Ying擔心,Wing並沒有澄清她和藍少鋒的關係。可是,這樣卻引來Ying不時問長問短。Wing並非說謊高手,難以繼續瞞下去,只好向我求助。但是,我也不擅撒謊。幸好,侍應及時上餐,拯救了這尷尬局面。
「喂,你哋聽日唔係要合唱咩?快啲食完返去養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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