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的日常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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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遺棄了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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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長說，我那可惡的父親把未成年的母親弄懷孕以後，就帶着昂貴的技術資產和稀有貴金屬逃到地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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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幾歲大的時候，被嚴厲得不像人的母親秘密帶來了地球，然後就從來沒有再聯絡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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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孤兒院長大的這幾年，我也享受過甚麼叫做奢侈和寵溺了。不過，可能我的天賦不弱，又可能因為是孤兒院，也可能因為外面頻頻爆發戰鬥，我沒有被當作二世祖養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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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孤兒院位置在東亞的北方，很北方，內陸的一個山區，附近有條小河，而無論外面怎麼打，都很少有大戰鬥波及到這裏，附近甚至還有遊牧民族隨季節遷來的車隊，和宇宙世紀難得一見的羊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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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就算幾年前，我那腦抽風父親在和英雄大叔一起失蹤前，又丟下來一顆大石頭引發過災難，但這邊風雨地震過後還是恢復了生活。看那些羊群在吃的草，地球還剩下的生命力仍然可見一斑，我們這裏，就是比較冷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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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我們孤兒院的房子防災，是軍方地堡級建築，依山而建，在我住進來後，兩次宇宙上面有人丟大傢伙下來，我們孤兒院還是屹立不倒，是有些外部設施被掩埋了，不過山泥和瓦礫，也提供了孤兒院裏面大量中青年院友的健身機會，也是院方貼上壁報給所有人接下，包括外來人士也可以參與的有酬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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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也不知道是甚麼戰鬥，或者是甚麼蝴蝶效應，還是，這次真正自然的地殼變動，我們的山頭又再次有一堆山泥，傾瀉下來，堵住了面向田地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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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就是人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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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運氣還是甚麼原因，我們孤兒院很少有人疾病和意外受傷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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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且當成是運氣。不過我晚上，或者獨自工作的時候，常常聽到人說話…那是種帶空靈感覺，用詞又莫名其妙的女聲，說甚麼上校其實還是個小孩子，甚麼在時光的遠方看守我們之類。有時候，甚至夢中會看到她人影，是個古銅色皮膚，額前有紅點，穿得像隻黃色鳥兒的年輕女子。好吧，至少看上去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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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能確認是同一位女子？我也不知道，有時候聽到她說話，我閉上眼，就感應到些甚麼，好像伸手就能摸到她，但是眼中的她，感覺卻在一片發光海洋的另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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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還是感覺自己的言語不能確切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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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情在初初發生時，我只有八歲，我去問過當時的副院長，他說，這是天賦甚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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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副院長因為是傷健人士，命不長久，在一個冬天晚上睡着了就沒再起過床。他是我們院舍中唯一一個，在我父母軍中上過前線又活着回來的新類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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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其實，其實沒甚麼好傷感的，那個老男人，後來在我夢裏常常出現，他後來就在夢裏帶我四處遊樂，初時我都怕靈魂會回不來身體裏面，因為時間差實在太大了，感覺像到月面基地遊玩了三個星期，後來，回到身體上發才不過三小時，之後才沒有太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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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天賦啊…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就當成是時常發生幻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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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走着，基本結構沒有倒塌，但裏面的牆身等等卻東歪西倒。不過這次我接到的任務不是整理室內，挖通堵塞物才是我的工作。值得一提的是，這個任務是幻覺小姐一號提醒我去接的，反正上次小公主騎劫全世界訊號作出廣播之後，那籠罩全球的幻光風暴，讓全世界的武力糾紛下降到一個絕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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擅長武力和感應能力的我根本沒事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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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附近的馬賊團都併入遊牧民生活了，和平但貧瘠的世界，彷彿在過去二十多年的戰爭裏面期待復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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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想太多，能想也沒甚麼用。我穿着以微型工程機工拆下來，再微縮成單兵機動骨架的“RMW-102B”，穿過一堆堆倒塌物，哦，有土石塞住了去路，我伸出手，用裝置在雙手骨架前臂掛點上的震動剷，輕鬆地把泥土扒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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噹！叮叮叮叮噹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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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是震動剷出力低下，割不開比較大石塊，打到石頭上所亂奏出來的敲擊樂，所以我抽手，關掉震動剷，把它們縮短到肘部，它好像一個微曲的臂盾，然後提升機動骨架的動力，移開了一塊看上去大概有三百公斤的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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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咇！你收到 院長大媽 的短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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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胡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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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響起通訊器的提示，身後一同執行任務，所以共用了語音頻道的隊友大哥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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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人家好歹也是前線下來的一員大將，你叫她大媽…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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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皇太子爺呢！那又有甚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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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皇太子，信你個屁話…繼續工作啦，我加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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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看看那個大媽說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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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到一旁，隊友就選了那塊椅子大的大石蹲坐了上去，大家頭上和肩上的微型探照燈交叉投射，交織出一個密閉廢墟的安靜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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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MW-102B是我們院舍檢拾廢料開發出來的單兵大小機動骨架，102是年份，原型機附設內置戰術投影的頭盔，因為電子技術含量太高，零件又易損壞又難得，所以又開發了A型。雖然是叫開發，但A型就是簡化了很多系統的泛用型，B型是在A型基礎上增加出力和動力源的力量型號，也是我們現在身上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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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們孤兒院對外銷售的機體，一開始是因為沒有甚麼武裝，所以沒甚麼人規管，然後可能是賣給遊牧民後發了個揚光大，幾個月後，竟接到了連邦軍的訂單，然後我們就有工作坊級數的生產線，出售RMW-103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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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單兵機動外骨骼”這個概念其實一直存在，雖然被我們首先開發了市場，但我們只是因為成本超低，發了個頭籌。後來，聽說軍方的宇宙海兵隊開發部就自己研發了一個新系列，我們的RMW-103就被淘汰了。因為沒有資金，較為精密，零件又昂貴的RMW-103，我們整個院舍只有院長那一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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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喝了一口清水，回憶了這麼一段歷史，才慢慢地翻轉手腕，打開護臂，讓智能腕錶的文字出現。沒有電子聯網頭盔就是這麼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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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請小心落石。另外，在目標區域往右，有一個被土石封閉了十年的區域，如果時間能源物資足夠，請一同挖出通道。最後，主上，我不是大媽，我真是這麼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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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開首和結尾這些措辭，雙腿不爭氣地打了個擅抖。院長還是沒有放棄地叫我主上…訊息中附帶了一幅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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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長說了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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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她請求我們，如果有多餘時間、物資和能量，多幫她們挖通一個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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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我只有多餘的廢話…好了別廢話，來，分享地圖給我，我幫你計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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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隊友也翻轉手腕，解開護臂，然後把我已經轉傳給他的地圖打開。他是主攻後勤和通訊的，在院外面考了個資格試。看着他點點劃劃，原先地圖上的開通路線被修改了很大一部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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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這個傳回去給院長，如果獲批准，我們一會兒休息好之後，直接向右挖，路線會快捷七成，時間會快一半。有相對差距，因為有兩成時間是用來打通基地的牆身。放心，不是承力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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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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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照他說話做。畢竟，除了感應力和身體能力，我都沒甚麼長處。傳了回去後，我再喝了一口清水，也都找到一塊石頭，坐了上去，要等待院長回應。是等了幾十秒吧？不知道因為在密閉空間中，生物時鐘會紊亂，我也沒有仔細數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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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咇，你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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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成聲音沒說完，我已經把短訊點開。雖然院舍裏大家都知道我叫院長作大媽這件事，不過也沒必要每次都讓這稱呼唱頌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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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新路線獲批了，原先的工作路線被修改，院長還在訊息中再次提醒我們不要損毀承力牆。既然隊友早就計劃好這點，我就相信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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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藥在你身上，先搬開這些殘骸，我一會兒鑽開兩個洞，你排炸藥塞進去，拉出十三尺引線，然後的事等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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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安全，怎樣做都是不要緊的事，反正我就是個孤兒，外面現在又和平得很，時間就是用來鍛煉吧了。所以我就立即起身穿戴好安全頭盔等配件，然後咔鏘聲響，雙手的臂甲和震動剷子再次組合成堅固的工業裝備。我們兩人將目標牆壁附近倒塌的設施一件件移開，有個服務櫃台，標籤和零散雜物都告訴我們，十幾年前這邊是醫療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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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後，另一邊牆旁邊，堆砌了雜物、沙石等等，成為及腰高的一個衝角掩體陣地，再把櫃台都整個搬了過來，以此做頂蓋門，我們搭的這個臨時的陣線，防爆能力應該足夠應付兩枝300克重土製氨基炸藥。我把東西預備好之後，就交給隊友去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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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起爆前要深吸一口氣，咬緊牙關，倒數到1時慢慢呼氣，很慢很慢，要呼幾秒的，記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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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友把引信插穩，走回來掩體後面說。因為在和預期不同較為狹窄的空間中，近距離引爆氨基炸藥，我們這種炸藥發氣量會比較多，爆燃時間也比較長，所以他善意地，依照爆炸品操作條例，再次提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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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其實前線戰鬥訓練中這種硝煙和爆炸又多又密集，我早就把應付方法練進身體中了。我也沒有多說，就只表示知道了。看他趴好身體，把引線扒拉到身前準備裝上引爆器，我也把當蓋門的櫃台放下，趴好身體，再把對住爆風那邊的櫃台腳綁好。都是用舊電線綁的，幾個圈幾個圈的纏繞，密封不敢說，穩固可是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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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一會兒，插入這個，用力扭大半個圈，七尺多長的，倒數五秒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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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引線都是土製，和軍方制式的燃燒時間不同，雖然很少用到炸藥，但新連邦軍的軍用引線是一尺三秒，還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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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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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都沒差，經驗上看，我們面前的土石層，最粗一段是正前方三尺高三尺厚，最薄那段是隊友身邊，但那卻是最堅固的兩塊原塊岩石，再填了點泥沙，塞了濕布塊，那些是抹乾了地上的泥水的舊破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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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還是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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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友把引爆匙插好，轉了轉頭，再次確認完安全，問我要不要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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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沒這種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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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是個有點中二的軍武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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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來了，倒數十秒的計時器，爆破工作即將完成。我將會在口頭倒數到零時扭動，期間繼續築固好掩體。開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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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數開始。他口中算着，三，二，一，零，然後用力一扭，塑膠小盒子中，表面極端不光滑的兩塊小金屬片緊密磨擦起來，擦出大半圓的火星，充份點燃了引線中混雜的火藥，燃燒時間不太快，也不太慢，火花像被視線追趕一樣竄出引爆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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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花離開引爆器後隨即分叉，沿着引線鑽出頂蓋上的小洞，然後向着目標前進，五秒多一點前進七尺長的引線，其實真的不快，不過如果想以“切斷引線”方式來阻止引爆，又會嫌火花跑得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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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其實也有很大可能，把引線切斷了，火花還繼續燒的情況時常會發生，所以教官說那是不行的。所以電影的橋段都歸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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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看來這些土製引線也很可靠呢？火花的燃燒很穩定，沒有中斷，速度也很穩很順暢。就好像現在軍人的生命軌跡一樣，隨時間燃燒，無甚麼意義，直到爆發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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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思考這些…嗯…這些題外話時，幾秒過去了，我深吸一口氣，然後慢慢地呼…慢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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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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