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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分鐘後,姜伶走上捷運站的階梯,來到淡海線的底站。迎面而來是一出市區,就會看到成遍相似的四、五層樓的老公寓街景,老舊斑駁的磁磚外牆與裝著銹跡斑斑的鐵門窗,是少有郊區還沒被建商買下進行重劃的地方,也是台北市區少見沒被一堆新穎的曲線建築與高科技軌道圍繞的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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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捏捏裙擺上的摺痕,一手打理格子裙因剛剛坐太久而壓出的痕跡,暗自期望剛剛內褲下翻雲覆雨的濕潤不要太過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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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這次捷運站旁的第四棟建築就是這次的案主家所在的位置,姜伶舉手推開佈滿鐵鏽的老式鐵拉閘門,一進玄關,放眼望去整體空間清掃得非常乾淨,屋內磚紅色的老式地板打掃得一塵不染,而不是預料中長久無人居住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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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擺設是台北市區小戶人家常見的配置,三房兩廳,客、餐廳中間只用一個兩米長的中式屏風間隔,三個房間的小門座落在屋中的角落。不過可能是因為北台灣的日曬比較強,雖然家中打掃得非常乾淨,但是屋中朝著西向的家具都已經被曬到褪色的看不出先前的顏色,連鋪在桌上的米色桌巾都因日曬過強而顯得泛白。但是不知為何坐落在西北角的赭紅色沙發,卻彷彿不受日曬影響般,皮製的花紋與染上去的顏色像全新的一樣,嶄新的模樣在一群褪色的家具中顯得非常的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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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伶把平底鞋脫在門口,輕手輕腳地走進客廳仔細的端詳案主家中的擺設,欣賞現代相當少見的典雅中式家具。室內擺設的大多也是實木家具,卻沒有如同外面常見實木家具的笨重感,反之桌椅邊角雕刻繁複壯麗的圖騰,鑲嵌著陳色的金屬獸首,展現的是另一種厚重別緻的淡雅。她過去沒有被沈重的工作專案壓倒時,私下總是喜歡獨自一人流連臺北的各大展間,飽覽這些巧奪天工的匠人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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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同年齡的女孩,姜伶自認自己算是蠻享受能夠單身獨處的時光。只有自己孤身一人的時候,才能獨享光陰的流逝。可是,前提是她自己沈浸在享受獨處的時候,空氣中沒有飄散莫名其妙的詭異綠光在她背後遊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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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曉得是因為這份工作的緣故,還是在她打算交男朋友後體質出現異樣的變化,現在姜伶眼角的餘光總是會看到點點的幽光飄蕩在某些角度,就像現在,屋角那面櫃子就被一層如同玻璃紙般的光影層層疊疊在樣式繁雜的手把上,雖然光線映照在剪影的旖旎非常的秀麗,但姜伶還是希望她眼中看到的景象可以再稍稍合乎常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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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個異樣的光線她也問過身旁比較親近的朋友,但從來都沒有人知道她所描述的現象是什麼,也許是因為她身旁的朋友沒有多少人是和她一樣從小在輻射落塵區長大吧,所以她也不覺得這有結果有多意外,畢竟到現在專家對於輻射的實際影響還是眾多紛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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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木桌旁,輕輕用手來回摸著桌邊精雕細琢的金屬。雖然過了那麼多年她已經學會試著忽略不時出現在她眼角的光影,但還是無法認受從她走進這間別緻的古厝,就一直感受到一陣陰涼的微風掠過她的腳底,即使她今天穿的長襪比較薄一點,但這順風也不該讓她的腳指頭感到陣陣涼意才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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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伶瞇著眼睛沿著牆壁打量著風勢可能吹來的路徑,不看還好,沒想到她順著看道西北面的牆角,竟然非常突兀的供奉一件精巧的玻璃標本罐在鉛朱色的木桌架上,她從客廳遠遠望去瓶中好像浸泡著小半截看似活體的組織,不過因為罐子裡看似擺放已久的液體因為時間已經氧化成深黃色。從遠處看不太清楚瓶罐中的內容物,但從顏色看來應該很久沒人動過供桌上這個神秘的玻璃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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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令人好奇的是,玻璃罐兩旁擺設的精油蠟燭,燭火卻像是新點上似的。柔和明亮的光線繚繞在小巧精緻的紅色供桌上,燭火隨著室內的不知從哪吹來的涼風微微起舞擺盪,在粉刷的白牆上漾出一片淺綠色的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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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異樣的神秘感,這位屋主給人的印象真的是糟糕透頂!姜伶默默的在心中大聲吶喊,她沒想到自己才進門感嘆屋中典雅的陳設沒多久,心裡就被這玻璃罐中的奇景,迅速地在心頭埋上大大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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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到今天都已經不知道是西元多少年了,怎麼還有人在二十一世紀已經過一半摩登社會的現在,還在那邊給我到處供奉來路不明的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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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待會處理完案子一定要好好瞧瞧那玻璃罐子內,到底在是可以供奉什麼神秘的東西在裡面。可是現在,為了先保住她這份工作,還是得繼續裝模作樣給自己的上司看看她乖巧溫柔的外貌。畢竟這份工作還養著她現在昂貴的房租,一想到這,姜伶只好認命的從後背包翻出公司上禮拜配給她巴掌大小的風水羅盤,從手機翻出上週公司給的收驚流程先比手畫腳照著邊準流程試試,她只希望羅盤上的磁針能夠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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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她只能先放下對玻璃罐的好奇,反正她知道今天的工作任務很簡單,就是磁針指哪,就朝哪噴噴公司發的罐裝香灰水,然後祈禱水瓶裡的符咒可以發揮超越常識的神力,自動降妖除魔,畢竟自己現在待的這家黑心公司到現在其實也還沒具體教她什麼,所以自己不會操作也很正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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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伶搖搖手上剛拿出來顏色混濁的香灰水,回想起當初她因為找不到人生的方向決定從大學肄業後,為了裝作能自己撐起生活,只好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投遞她毫不起眼的履歷。那時在求職網上她一看到這家墨愁風水公司招聘的介紹,她斗大的雙眼馬上就被這家硬是比其他間公司多八千塊的起薪深深吸引住,尤其,這間公司開出的職位又不要求應職人員需要什麼特別漂亮的履歷或高深的技能,不正是最適合她心目中理想的工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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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履歷,畢竟她自己也只是個大學唸了多年還畢不了業,只能中途肄業的小女子,第一份作也不可能奢求太多的期望。反正現在在求職網站上的履歷,只要簡單按幾個按鈕圈出自己期望的待遇,就可以一次丟出幾百封罐頭履歷到全台各地的公司,她也不差多應徵一間沒沒無名的風水公司。所以姜伶也沒有多想,也一併把墨愁風水列入投遞履歷的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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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沒想到的是,她在網路上陸續應徵的無數間公司裡面,率先回覆自己的竟然是當中薪水最高的墨愁風水公司,自己的履歷丟在網路上還不到半天的時間她就接到對方公司回信說可以安排接下來的面試。當然自己的履歷寫得也不是很漂亮,但她當時心想對方人資主管審履歷的效率也太好了一點吧!這點讓姜伶默默開啟自己的方身帳號幫對方的網路評價打五顆星!這種有錢公司不是只要開出職缺一個早上就會接到上百封亂七八糟的履歷嗎?她一份沒畢業的履歷到底是如何在幾百人裡雀屏中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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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既然自己有幸能夠進入面試,姜伶也沒有多想,而是馬上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在心中練習無數次的面試應對,除了再重新整理裝訂她的履歷,也花了筆她好不容易存下來的私房錢,準備一套半正式的套裝,希望當天可以給予初次見面者專業整齊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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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的面試結果她也還算滿意,整體面試流程與她在網路看到八成的步驟都差異不大,除了面試官在途中突然大力盯著她的眼睛,隨口丟下一句她八字很重的稱讚,讓她有點在意與摸不著頭緒外,其他應答的過程都非常的順利,人資主管的細心程度也在她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反正面試就照著她交上去的履歷,依序回答求學的經歷、平常的興趣、有沒有受過挫折的背景等等,一般公司面試新人都會問的常見問題,她也沒什麼結巴非常順利的照著先前擬好的講稿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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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最特別的是,姜伶在墨愁風水面試時在公司裡遇到不同的公司員工的神色都非常親切,例如她剛到公司門口一進去遇到蠻多人雖然都不認識,但事他們都會主動地向樣她點頭致意打、打招呼,這點在她心中默默加上了不少分,畢竟只有同事相處融洽的公司才待得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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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一切的一切在她心中的美好幻想,在她上個月結束公司內部的新人訓練後,一切都風雲變色。她想不到的事墨愁風水這間公司她心目中的滿分公司,竟然會做出如此令她髮指的差別待遇。這件事情最可惡、也讓姜伶最火大的地方就出現在她的新進人員訓練的課程上,明明過去兩週上課的過程都很稀鬆平常。但沒想到就是那天,一位新來的講師突然看著她的面象,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又摸了摸她的掌紋,就開始大力稱讚起她的八字很特別,連前幾天原本還上課上得很正常好好的,負責訓練的組長也不曉得突然哪根筋不對勁,也跟著講師一起讚賞她的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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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受人稱讚應該是一件令人開心,有時令人臉紅心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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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果接下來整堂課的時間講師跟訓練組組長都在聊姜伶的生辰八字,聊到不務正事,最後直接放生姜伶跟她同期的同事,那這這就不是稱讚吧。最後兩人只丟下一句妳八字那麼重,用不著我們教啦,接下來兩個人就走出去買咖啡、吃午餐去了!在會議室丟下完全不知所措的姜伶,人就走了!接下來兩週,姜伶就高速地被公司分配到人生第一次出差,連訓練組組長也沒說跟自己解釋具體要做什麼工作,就只丟了一把鑰匙跟地址給她,說如果有事,就拿著這灌神秘的香灰水在案場到處灑一灑就好,然後一臉齷齪地拉著另外兩位跟自己同期的漂亮同事,興奮地走去其他辦公室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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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姜伶回想到這,總是氣到小腹抽痛,忍不住緊握憤怒的小拳頭。雖然她自認自己的臉蛋排不上大美人的名號,至少姜伶對自己的姿色還算頗有幾分自信。但真的沒想到她上班的前幾天還沒用上美人計來誘惑主管,就因為她的生辰八字特別,立馬被風水公司發配邊疆,強制冷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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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得是罪了誰?姜伶在心裡哀聲嘆氣。沒想到她的生辰八字,讓她第一次被分配到的業務出差,就要自己一個人流落到從捷運的底站出發到另一邊底站,搭到捷運底站後,還要再另外搭一個小時的計程車車程到案主家,還不能麻煩計程車司機在這裡等她完工。姜伶只好盡可能的祈禱自己今天的業務不要出現什麼離譜的大錯,她只要乖乖照著公司的流程平平安安地結束一天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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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伶抿抿嘴唇,先把心中的怨氣擺置一邊,再次環顧四周,這戶人家的室內並不算太大,格局是舊式規劃的三房兩廳,搭配半開放的廚房,客、餐廳只用一道屏風稍微阻隔開視線,除了那罐祭台上的神秘物體,室內擺設也算中規中矩,桌椅上也收拾得相當乾淨,看不出主人有任何不良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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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姜伶走進屋裡時便聞到有股淡淡長久無人居住的霉味外,這戶人家打理的算是打理的非常乾淨,但從資料上來看畢竟屋裡還是有兩、三年的時間沒有住人,除了可能定期屋主有顧人清掃來保持整潔外,難免有些比較潮濕的角落還是會長一些比較頑強的霉斑,可是整體來說屋況還是維持得非常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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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打掃得真用心。」姜伶拿著香灰水在屋內繞了一圈邊檢視屋內擺設的家俱評論道,她用手輕輕摸過玄關鞋櫃的檯面,希望能在木頭上找出一絲不乾淨的蹤跡。但不得不說她自己現在在臺北的租屋處可能比這裡還髒很多,至少自己晾乾的衣物從來沒有好好的摺進衣櫥過,屋內角落的灰塵更是早已累積厚厚的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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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這是她的第二次出差,總不能像上次一樣丟三落四,她拿著香灰水觀察了屋內半天,還是不知道該從何下手。最後,姜伶還是得拿出公司前幾天給的小羅盤,強壓自己不太準的預感閉著眼睛打開羅盤,暗自祈禱小羅盤不要給她太多指示。不過,她才剛睜開一丁點兒眼角,就應驗自己不祥的預感,果不其然羅盤上小巧亮紅的指針,早已死死指向房屋西北角的位置不放。雖然姜伶根本搞不清楚羅盤是如何運作的原理,但是在現實中看到真的會有羅盤指針間竟然能夠完全指著一件玻璃罐動也不動,她雖然不信教,但全身還是感到毛骨悚然狂起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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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工作,姜伶只能帶著生硬的微笑,看著手裡握著上天不知明不明確的指示,拖著自己抗拒的身體,搖搖晃晃地走向屋中西北角的供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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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姜伶還是抵死抗拒了片刻,最後還是克服心中的不適,走到玻璃瓶旁仔細地觀察的物體。瓶中詭異地浮著半截大約長十五、六公分,三、四公分粗細,看似某些章魚吸盤觸手的組織。可是觸手的體積比起正常市場上看得到的小章魚大上不只兩號,特別的是觸手上每個稍小於一元硬幣的吸盤,在吸盤中心竟然還長有兩、三個如同爪子一般的倒鉤,尖端處銳利逼人,腫脹觸手的末端,還長著一些大小各異猜不出是什麼功能的顆粒。除此之外,除了觸手切口些許浸泡過久組織泛白浮腫的模樣外,內容物就像真實存在的生物組織一般,栩栩如生,靜靜孤獨漂浮在玻璃瓶內深黃色的液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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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罐擺放的鉛紅色供桌釘在離人一個半高的牆面上,除了桌面正中央擺放的觸手玻璃罐外,玻璃瓶的前方還擺放著一個座精巧雅緻的沉木香爐,無論是爐面一塵不染的整潔、或是火爐中經年累月的檀香都在暗示著長年祭拜這個供桌的所有者非常的虔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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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是什麼?為什麼看起來會這麼可怕啊!」姜伶墊著腳仔細觀察供桌上的物品後,瘋狂克制自己想要拿出手機拍照打卡的衝動,萬萬沒想到她的第一份工作,就要被強破迫接觸奶奶戒告自己多年,不要參與莫名奇妙的神秘儀式,顯然現在她心裡只想趕快結束離開這毛骨悚然的地方,不想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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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呆望著頭頂上多年未經粉刷的鵝黃色天花板,姜伶努力回想那些根本不存在她大腦記憶中的知識,邊祈禱手中的羅盤不要亂事。「指針是陰氣過盛?陽氣過多?好事?壞事?我怎麼都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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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羅盤上的指針依然死死標像玻璃罐的方向,她心想如果手上這小小的指針就能令自己懈怠堅守多年的自我認同,那她要如何面對手機相簿裡的列祖列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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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忍不住向章魚腳瞥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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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一個人無助地在房間四處踱步,還不如兩眼一閉,把瓶中的香灰水灑好灑滿,這樣至少自己不用和自己夾緊的尿意獨自奮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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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這點,姜伶終於舉起手中的噴罐朝供桌噴灑一陣香灰水,頓時間房間便漫佈廉價紙張燒焦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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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姜伶點點頭,看著掛滿水氣的玻璃罐,她終於可以打勾手機裡的工作待辦事項,然後手機會自動通知上頭的組長她今天完成的工作。在這期間,她可以好好找個地方躲起來休息,畢竟這就是出差的好處,做完事時間就是自己的,那也許...這份工作也沒有她所想像的如此不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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