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的一天起的很早。
也許是生長環境所致,他是個非常努力人。
並不是說他在課業上有多麼認真,正好相反,空的成績雖位居前段,但也僅是達到能領取獎學金的最低門檻,倘若出席率不列入成績計算的話,想必連一堂課都不會去吧,除此之外他的課餘時間還穿插著大量打工,一天下來幾乎沒能喘氣的時候,到了讓人想吐槽道你還有時間能睡覺嗎的程度。
或許某些人會認為他是位努力家吧,但要他說的話自己不過是做出最合適的行動罷了,若有人就這麼誇讚他的話肯定會回以困惑的表情吧。
而這樣的他,在來到異世界的第二天,卻久違地睡過頭了。
在似是長形石棺的祭壇上,空仍舊沉眠著,從規律的呼吸聲來看完全沒有要醒來的樣子。自天空正上方的陽光穿過破碎的玻璃窗照到身上,搔弄著青年的臉頰,他的眼眸旁殘留著乾掉的淚痕,彷彿孩童般蜷縮著。
那似是在保護著什麼一般,又似是在乞求著某人的身姿,讓人感到十分悲傷。
......
睜開雙眼後,映入眼簾的卻不是熟悉的沾滿壁癌的公寓天花板,而是亮白透亮的大理石。
要說沒有一絲期待的話那肯定是騙人的,果然不太可能嗎,睡一覺後就回到自家的床上什麼的,看著神殿的天花板,我如此想道。
話說回來,明明是在這種環境下,自己還真是睡得非常死啊,好像還作了夢的樣子,夢的內容想不起來,但那好像是十分重要的什麼,有種內心被掏空的感覺,我再度閉眼感受夢的餘韻好一陣。
好吧,也是時候該起來了。
「啪!」
我拍了拍臉頰,起身從祭壇跳下,狀態貌似相當不錯,是因為久違的好好睡了一覺的緣故麼,全身上下散發出種全能感,和有些沉悶的心情成了反比,夢中的餘韻依然糾纏不休。
我試圖轉換心態,走到離祭壇最近的一尊神像旁,然後墊起腳尖,抓住勉強能觸及到的石像手指,輕輕往旁邊推動。
石像的手指毫無桎梏地移動了,隨著喀嚓一聲觸發了機關,石像發出轟窿窿的聲響向後退去,顯現出底下的隱藏階梯。
昨日探索神殿沒過多久,我便循著石像的拖曳痕跡發現通往地下的道路,之後又花了數倍的時間,搞到半夜才找到開啟入口的方法,而這些時間也得到了相應的回報。
我毫無迷惘地沿著階梯往下走,地底下沒什麼像樣的照明,唯一的燈光來源只有從入口處射進來的光,所幸地下室距離地面不遠,沒多久我就抵達了目的地,在前方有著昨日的最大發現。
這裡——位於石像下方的秘密空間,一言蔽之就是個儲藏室。
在大約10平方公尺的空間中,堆滿了各式各樣的雜物。
有像是祭祀用的儀器,銀製的燭台和成套的高級餐具,擺滿刀劍和防具的架子,摸起來十分高級的布料到日常生活的必需品分門別類的陳列著。
當中不乏對我有所幫助的東西,但最重要的果然還是那個,這麼想著的同時往更深處前進,來到堆滿了巨大木桶的一隅。
做好心裡準備的我伸手向前翻開木桶的蓋子,即便在預料之中,但瞬間迸發的濃郁氣味仍讓我整張臉皺了起來。這些木桶中存放的是能長期保存的食物,換而言之就是所謂的干貨,而我這次正好就中了大獎,打開了裝著魚類乾貨的桶子。
(嗚噁噁噁~)
我決定速戰速決,捏著鼻子快速的翻找其他木桶的內容物,直到找出目標的裝有黑色塊狀物的木桶,隨手抓起幾個便迅速離開此地。
......
在昨日使用水池旁,我與手邊的塊狀物展開了搏鬥。
塊狀物的真面目應該是類似黑麵包的什麼吧,雖然對麵包能否長期保存感到疑問,但跳過這個的話我的剩餘選項只有表面沾滿油垢的肉乾和氣味與鯡魚罐頭有得一拼的魚乾了,無論那個都有著讓我在試了味道後懷疑人生好一陣的威力,甚至一度萌生出「欸?食物這種東西真的需要在意味道嗎?」的感悟。
我嘗試咬下手中的麵包,不得了,我是在啃大理石麼,感覺牙齒都要碎光了,之前聽說在中世紀發生過行竊的盜賊喪命於悍婦手中的黑麵包的荒誕事,如今看來不假。即使食物的問題是暫且解決了,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啊。
最後我用水池裡的水將麵包泡軟後,才總算把麵包吞下肚,解決了這難受的一餐。
(噁,肚子還是有些難受,不僅難以下嚥還不好消化,這東西簡直和噩夢沒兩樣。)
為了讓腹中的食物順利消化,我行動了起來,再度走向地下室,開始著手於裝備的整備。
既然目標是那座雄偉的王城,就不能這麼魯莽前進,除了活屍以外也沒法保證不存在更加強大的敵人,要以此為前提地做好萬全準備,設想所有可能會遭遇的情況。
是說,明明接下來很可能會碰上攸關性命的危機,我的內心卻出奇地平靜,是心態產生變化了麼,我不再感到恐懼,在整備裝備的時候甚至有種要出門遠遊的既視感,像這樣為出遠門打理行李是自小學畢業旅行後第一次吧。
最後在挑選裝備上花費了不少時間,取得讓我挺滿意的成果。回到地面的時候太陽已經來到頭頂,肚子也有些餓了,於是在強行咽下第二個黑麵包後,我提起行囊,展開了自來到這個世界後的首次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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