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古至今的書上總灌輸我們說,軍人的天職,是保衛國家的安全。他們的犧牲,是光榮的付出,為後人所敬仰。然而,此刻站在沙場上,面對著來勢洶洶的敵人,那所謂的「解放軍」——我心裡卻感到一陣恐懼。
「弟兄們!中華民國的存亡,就靠你們了,你們願不願意為為國奮戰?」
「我們願意!」
「那你們能不能夠不顧自身安危,守住國家?」
「我們能夠!」
「記住,國在人在,國亡人亡!」
「國在人在,國亡人亡!」眾兵馬的喊聲震撼了整個戰場,穿破雲霄,直達天際。
「現在,衝啊!」
當將軍一聲令下,霎時黃沙塵土漫天飛揚,只見千軍萬馬以有些凌亂的步調朝同一方向奔去。不規律的馬蹄聲與腳步聲中,還可聽到一些士兵為自己打氣的吶喊聲,以及被刀劍刺傷時人們慘烈的哀嚎聲。我在軍隊的最後方,默默跟著,並沒有像其他同伴一般奮勇。
「老哥,你專心點,別被砍頭了啊!」在我前面的阿琅轉頭對我喊著,蒼白的臉上充滿擔憂。
阿琅和我都是李國輝將軍所帶領的42軍709軍團中的士兵,我倆也是因為加入部隊才認識的。阿琅為人十分善良,此刻卻為了保住國家在戰場上和敵人廝殺。
「知道了,你也是!」我猜,此刻我的臉孔,看起來一定很無奈吧!
我不想喪命,卻也不想變成只會戮殺的怪物。這兩者之間該如何選擇?如何取捨?身在戰場的我似乎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我睜大佈滿血絲的雙眼,表現出奮勇殺敵的樣子,心裡其實是滿滿的不願意。見一個殺一個,死一個算一個,打仗就是這麼回事吧,是不會有人同情自己的,殘忍又血腥。我想起曾經在家鄉聽過毛主席的演講,說中國人們要團結!要解放同伴!又想起曹植的詩句——「煮豆持作羹,漉菽以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是啊,我們說到底,同都是中國人,何必急著自相殘殺呢?我不懂。我想也沒人能夠回答我,大概沒有人想過吧。究竟是誰發起戰爭的呢?那個發起的人可曾想過兄弟互相殘殺的諷刺?他思想大概沒這麼周全。那他總想過,這樣一打雙方都會傷亡慘重吧?這樣誰獲利的呢?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戰場的戰況已逐漸明朗化,將軍下令撤退。我才正要回頭,卻有個敵軍冷不防衝上前來朝我的臉狠狠砍了一刀。頓時鮮血四濺,夥伴驚訝的扶住我。好痛。
當意識逐漸趨向模糊,眼前逐漸變的黑暗。我剩下的唯一一個念頭是,我要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