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傑突然發現自己身處在一間學校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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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傑開始在學校走廊,亂晃觀察所在地,這裡很熟悉,應該是他久以前讀過的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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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無論是班房的設計,還是外面的操場、籃球場等都和印象中的一樣,完全就是劉傑曾經就讀的校園。他心裡浮現滿滿的懷念感,又回想起過去校園生活的種種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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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間又一間的課室,但全都是空無一人,加上周圍一片寂靜,令氣氛略帶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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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傑憑著印象去到曾經他所屬的班別,沒想到他看到班裡居然坐滿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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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們正在上課,老師正在講課,只是從外面聽起來課室寂靜無聲,不論是同學的臉孔、校服、連坐的位置都和現實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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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熟悉又令人懷念。目睹只存在於回憶之中的美好畫面湧現眼前,如幻似真的。劉傑沒法控制內心的澎湃,他立刻走進課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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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他推門進去後,卻發現同學和老師都消失了。劉傑只是略有失望地嘆了一口氣,對於這種情況他也見怪不怪,畢竟夢境總是變幻莫測的。——沒錯,此時此刻,他終於意識到自己身處於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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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東張西望,有些奇怪。掛在牆上的鐘,不論是時針、分針還是秒針都在不規律地高速轉動。還有,黑板有著一堆用粉筆寫上的奇形怪狀的「文字」,像是一筆過寫出來的亂碼,看著就令人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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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桌子有擺放著書本,他拿來看了一看,發現書本上的字都是沒法聚焦的,猶如塗上了一層「馬賽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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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課室裡溜達了一會後,劉傑打算離開了,畢竟見不到曾經的同學,也沒有什麼值得回味的。正想離開之際,他突然見到一個身影在窗外一閃而過,往左邊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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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嗎?」他立刻走出班房,回到走廊,瞥見那個人的身影迅速地閃進了走廊盡頭的廁所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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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傑滿懷好奇地朝廁所跑去。他進入廁所,裡面和以往一樣非常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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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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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隔間都關上了門,他隨意打開其中一個隔間看看,隔間裡沒有什麼特別的。不過他注意到,馬桶上面的牆壁有一段凹凸不平的文字。和課室內的不同,這段文字不是亂碼,能看出是「中文」字,只不過手筆應該是出自剛學會寫字的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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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跑……會……死……」雖然文字較為畸形,但在劉傑的揣摩之下還是讀懂了一些,但仍然是令人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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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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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劉傑困惑之際,旁邊的隔間突然傳來緩慢的開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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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傑嚇了一跳,立刻轉頭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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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頭髮凌亂的女人從隔間冒了上半身出來,從中間側著身子定睛地看著劉傑。這個女人沒穿衣服,全身白淨之餘,更是光滑得反光,眼珠像玻璃造的一樣,臉上還掛著一抹僵硬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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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傑覺得她的面容和身體都不太尋常,看起來像極了百貨公司裡的塑膠模特,或是人形娃娃?不過劉傑因對方的異樣而嚇倒,只是在想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是不是剛才那個走進來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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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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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沒有回答他,只是發出一陣的尖銳的,聽起來像「粟——粟——粟——粟——」的怪異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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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這是機械人?」劉傑只是覺得有點滑稽,笑了一笑,對她沒有太過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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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間——劉傑心裡萌生出一絲絲的恐懼感,並且在不斷發酵。他感覺到自己全身細毛直立,身體在瑟瑟發抖,大腦的意識正在推動他要遠離這裡,遠離這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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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我在做什麼……」他盯著那女人,戰戰兢兢往後退,一直退到盡頭,便馬上衝出廁所,一不小心差點摔倒在地。出去之後,劉傑的心開始慌了,他緊緊按住胸口,心跳處於一團混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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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會感覺到心跳……這不應該是在夢裡嗎?」劉傑的恐懼到達了極點,可是他渾然不知恐懼的來源。在仔細思考之下,他才恍然大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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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間他整個人險些暈倒過去,幸好他意志頑強地支撐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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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那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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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粟——粟——粟——」那一陣駭人又惡心的聲音又再次傳來,並且越來越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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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她正在向自己靠近!劉傑沒差點心臟停頓,立刻起步逃跑,向廁所一旁的樓梯飛奔而去,死命地往下跑,而後面的「粟——」的聲音也一直追隨著他,他頭也不敢回,只想盡快跑到底層逃離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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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口氣從四樓跑到地下,來到受陽光照亮的大堂,那惡心的聲音也消失了,他才緩了下來。他驚恐地向樓梯上望去,並不見那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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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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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當他剛鬆了一口氣時, 「粟——」的聲音又再出現了。劉傑往上一瞧,那一個女人就站在了樓上。她根本就不是人類,而是一個有著人類大小的假人模特!她伸直手臂,湛藍色的眼珠對著劉傑,面帶著不具笑意的微笑,又露只有一片白色的牙齒,連牙縫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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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傑瞬間頭皮發麻,此時,他終於明白什麼是「恐怖谷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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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懼又再次湧上心頭,同時也激發了他強烈的求生欲。他發瘋地衝向操場,然後朝學校大門的方向直奔而去,不知何故他總覺得只要逃離校園,就會有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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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到學校大門,想推門逃出去;可是大門明明沒有鎖上卻怎麼用力也推不開,他猛力碰撞亦毫無作用。焦急之下,他回頭匆匆一瞥,那個“娃娃人”正在以 “蹦跳”的動作朝他跑來,像個活潑開朗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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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定了!」不知是幸運還是求生潛力的爆發,他成功撞開了鐵門,一個箭步就衝出了校園;不料,一瞬間他什麼都沒有看清,身體就突然傳來失重的感覺,他一腳踩空,猶如在高處失足落下,從地面墮入一個處無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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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嗄……嗄……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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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劉傑成功聚焦到臥室的天花板時,他立刻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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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怎會發這種奇怪的夢……」他餘悸未消,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錶看了看,手錶上的針轉動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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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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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已是清晨,劉傑打開窗戶,一隻藍色的蝴蝶從他的房中飛了出去。他望向外面,一絲絲涼風吹過他的臉龐,外面的環境是如此的真實,不具有半點如幻似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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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傑頓時鬆了一口氣,深呼吸幾下後,正想離開臥室。不過他無意中瞥到床上鋪著的被子凸起了來。他被嚇倒了,而且那一團凸起來的東西,很像是一個人形!他越看就越害怕,但也不知哪來的勇氣,他走去一下子揭開了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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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躲在被子裡的是一個頭髮凌亂的假人模特,它躺在床上,裸著僵硬而平滑的身子,發光的眼珠斜視著劉傑,向他咧嘴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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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傑慌亂得連喉嚨都被卡住了,想叫都叫不出聲,他正要拔腿逃跑。可一瞬間他的腿就傳來一陣刺痛,原來是假人模特伸手抓著了劉傑的大腿。此時,它口裡呈現的已經不是一片白色的牙齒,而是一對尖利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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