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白嬰山。
「音兒!可以休息了!」施楝在屋內大喊。外面卻沒有絲毫回應的聲音,施楝似是早習以為常,無奈卻寵溺的看著大門搖了搖頭,她這個女兒啊,每天不是想著鍛鍊就是修行,甚至可以說是有點瘋魔了,這點施楝是真的搞不懂。
她將裝盤的飯菜端起,緩緩走出廚房,出了房屋,來到庭院左邊,聶朝音正坐在那兒的草地上打坐修行,身邊靈光流轉,全身散發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宛如防護罩班環繞在她身上的金黃色靈力,讓施楝再次感受到聶朝音身為金丹期修仙者的靈力究竟有多麼強大。
她將飯菜放在不會妨礙到靈力周轉的地方,隨後便看了一眼專注於修煉的女兒,微笑著回屋了。
現在的聶朝音,在施楝的指導下,在十二歲時就已進入金丹期。當然,其中也不乏有她的努力及天賦。據施楝所說,聶朝音天生擁有的紫瞳,是千年難一遇的仙法天才的標誌,她能在十二歲便結出金丹,有許多原因都是天賦的加持。畢竟,金丹也不是想結就結的,有天賦和沒天賦,在靈力的多寡與學習的時間與成效上幾乎可以說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所以,聶朝音對於能夠重生到這副身體感到萬分的慶幸。
幾分鐘後,失戀再次出來,飯菜依然紋絲不動。施楝沒說甚麼,只是無奈地微笑看著聶朝音,輕聲說:「家裡的草藥沒了,你等會兒去摘一籃回來。」接著便將一個竹籃放在她的旁邊,然後拿著飯菜回屋了。
施楝走後沒多久,聶朝音緩緩睜開雙眼,那雙紫色的瞳孔清澈幽深,讓人淪陷,又令人讚嘆。她起身將地上的竹籃撿起,出了院子。
.......
十分鐘後,白嬰山半山腰。
聶朝音蹲在一堆藥草叢中,靜靜地摘著藥草。施楝是一個醫師,專治修仙者。聶朝音在上輩子精通中醫,因此非常明白施楝醫術的高明。
想想上輩子,她原本的夢想還是成為醫生來著......
突然,一旁的草叢發出聲響,聶朝音心中一緊,立刻站了起來,擺出防禦的架式。她緩緩朝草叢移去,心中默默希望只是迷路的野獸。她輕輕換了一聲:「有人嗎?」沒了動靜。
好吧,是人。
她伸出手準備撥開草叢,一個身影卻猛的竄出來,嚇得聶朝音一個措手不及,等回過神來,已經被那批著斗篷的身影拉著奔跑,身後還有一群明顯受過訓練的追兵。
不過即使如此,她也很快穩定心神,甩開前面人影的手,打算轉小路離開。然而,那身影卻突然喊到:「不行!那裏也有!」聶朝音反應迅速,收回腳步繼續向前奔跑。只不過,這次隱隱有要超過身影的趨勢。
終於,過了許久,兩人氣喘吁吁的甩掉了追兵,但同時,聶朝音也開始觀察眼前的這位小姐。
在剛才,這個人將斗篷的帽子拿下,並且向她深深鞠躬:「姑娘,真的很抱歉!我方才太過著急,沒注意就拉了姑娘一把......」女孩看起來與聶朝音同歲,似乎也沒有惡意,但聶朝音不願就這樣放下警惕。
「沒事,我才要感謝姑娘呢,要不是姑娘拉我一把,我這時都不知道被那些人帶到哪兒去了呢!」聶朝音禮貌的微笑回應。
「不敢當不敢當!以姑娘的速度,要甩掉那些人必定豪不費力的!」女孩稱讚到。
「哪裡,您客氣了。」
「姑娘謙虛,敢問貴姓?」
「聶,聶朝音。」聶朝音緩慢報出自己的姓名,並和善地看著女孩,等待她的回應。
「西千池,請多指教。」女孩再次鞠躬。
「你好。」聶朝音隨之敬禮。
「西姑娘方才如此慌張,可是有甚麼事?」聶朝音好奇的問。
「老實說,我的師父是位江湖中人,因此,家裡並不同意我敗她為師。但是,最近師父遇上了麻煩,我身為她唯一的弟子,自是必須鼎力相助。因此,我逃出城,卻不巧被父親發現,配了一群追兵從城裡追到了這裡。」
聶朝音聽完,對實目瞪口呆。首先,能派那群訓練有素、堪比禁軍的人來抓女兒,加上離這裡最近的只有帝京,以此推斷這個女孩的家族必定不凡。再者,這裡離帝京少說也有十公里,能全力奔跑如此之遠的距離,然後還爬山路並且甩掉訓練有素的追兵,最後停下來還能講話的,聶朝音是真的沒見過。
她只能說,厲害!
「現在,我無處可去了。」西千池一臉無奈。
「那姑娘,是否願意寒舍住一晚呢?」聶朝音說。然而,說完她就後悔了,畢竟,她跟這個姑娘素未謀面,就這樣帶她回家也未免太不謹慎了。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可以嘛!那真是感激不盡!」西千池再次鞠躬。
「哪裡。」是以致此,聶朝音也只能硬著頭皮應下。
十分多鐘後,他們回到了那不新也不舊的樸素院子。聶朝音輕輕推開大門,領著西千池穿過庭院,走進木屋中。
「娘,我回來了。」聶朝音朝屋內喊到。
沒過多久,施楝就從後方走了出來:「回來了,草藥呢?」
施楝一問,聶朝音才猛然想起這件事,她心虛地望向別處,一切不言而喻。
施楝嘆了口氣,調整好情緒看相站在聶朝音後方的西千池。然而就是一眼,便讓她愣住了。
「西姑娘?」失戀試探性的問道。
西千池一聽,瞬間將剛才還在四處張望的眼神一了回來,卻同樣呆住:「施大夫!」她驚呼。
「真巧啊!你師父怎麼樣了?而且你怎麼會來這兒?陛......」施楝說道一半,卻突然被西千池猛的摀住了嘴。施楝愣了一下,隨即看了一眼聶朝音,帶著西千池朝屋外走去。留下一臉疑惑的聶朝音。
「他們認識?」聶朝音在兩人離去,才緩緩吐出一句話。
晚上。
「音兒,妳明早和千池一同前往鹿涯山,幫我送點東西給先霖。」施楝在桌上說道。
「好的。」聶朝音心想,這位名叫「先霖」的,大概就是西千池的師父了。而施楝和她大概是舊識。
晚飯後,施楝將聶朝音叫到了庭院:「音兒,你知道當初,你為什麼會姓聶,取名朝音嗎?」
「不知。」施楝突然問這種問題,聶朝音完全是一頭霧水。
「那晚,我在白河下游撿到了你,當時,你甚至還待在強褓中,睡的可熟了。」施楝微笑著。
「在你的衣服裡,有一張紙,你知道上免寫了甚麼嗎?」未等聶朝音回應,施楝便兀自回答:「上面寫了聶朝音,那是你爹娘,親手餵你寫下的,真的,我看一眼就知道了,那樣慈愛緊張的字跡,除了他們也沒人能為了剛出生的你而寫出來了。」
「將你帶回來的每一天,我都很懷疑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是不是應該放在那裡,等她的父母去找呢?』我每天都這樣思考,然而,我又感到害怕,我害怕如果我把你丟在那兒了,你會被野獸吃掉或式攻擊,我怕你會餓死,我怕你會害怕。」
「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我害怕要是我沒有將你帶回來,就沒辦法看到你的笑容了。」施楝微笑,而聶朝音的眼眶已經開始濕潤。
「想到這裡,我頓時就不後悔了。」
「音兒啊,這次你出遠門,可能要過許久才能回家,但是妳不要回頭,就算有多麼艱辛,也不要回頭,妳要記住,妳的身後永遠有人在等妳,妳要走的比我更遠更遠。」失戀慈愛的撫摸聶朝音的臉龐。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07GIg76dj
聶朝音點頭,終於忍不住大哭出聲。她在施楝的懷中,淚水不斷湧出。
我好像.....變軟弱了......她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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