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在走廊上緩慢前進,沿途不斷把走廊的燈關上,關不了的就想辦法破壞,就像暗夜中的逆向螢火蟲,所經之處都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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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他們周圍的光線只剩天花板上的指示牌,上面寫著 "北棟電梯",但指標卻指向一間房門緊閉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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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海市蜃樓嗎?」李劍波看向那扇老舊且貼了許多便條紙的門,他們走上前仔細觀察,扭轉門把發現門已上鎖,他們把目光轉向便條紙,上面寫著許多人名,在人名下方則是寫著不同的年份與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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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是......」王墨看著便條紙,話還沒說完,鄭穎新突然發聲:「這個日期是每個人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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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墨看向鄭穎新,她撕下一張,上面寫著 "鄭穎新 1989 年 4 月 7 日 ",其餘三人也紛紛在門上找到了寫著自己生日與姓名的便條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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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寫這些便條紙?」李劍波問,而莫薇欣則是湊上前看了三人手上的便條紙後說:「這些筆跡都是同一個人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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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墨詫異地將便條紙蒐集起來,比對一番卻看不出端倪,他轉向莫薇欣問:「妳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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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字體辨識有點研究,可能是職業病吧?」莫薇欣在門上仔細端詳,隨即開始將不同的便條紙分門別類貼在不同位置,最後將所有便條紙分為三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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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一共有三個人的筆跡,我們的都是同個人寫的,但......為什麼?」莫薇欣輕撫便條上的字,彷彿能從一勾一倷中摸出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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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詭異,但暫時沒有威脅,我們還是先找路上樓吧!也許會有其他線索。」王墨將便條紙放入口袋,準備找尋逃生梯的位置,這時卻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後方的廊道傳來,他回頭看,發現竟然是先前因驚嚇過度倒臥在走廊的員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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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先生!先別開槍!」王墨舉起雙手,其他人紛紛效仿,員警舉著槍小心翼翼地靠近,對著眾人喊:「你們是誰?有沒有看到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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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墨開始向員警解釋事情的經過,從一行人來此報到後聽到無線電的求救,再到海市蜃樓與暗箱繪畫,員警才緩緩把槍放下,但他仍然與眾人保持一定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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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棟電梯維修中,那扇門已經鎖上了,要改走逃生梯。」員警指著走廊示意眾人走在前方,王墨無奈地苦笑,第一個走上前,其餘三人也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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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邊,這扇門就是了!」員警指著左側前方的一扇門,王墨轉動手把,開門時他頭也不回地隨口問了小孟一句:「怎麼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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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敝姓孟,叫我小孟就可以了!」小孟隨著眾人走進那扇門,王墨此時正使力推動厚重的防火門,他用身體撐著門,讓其他三人先走:「女士與大學生優先。」
「我已經 27 歲了!」李劍波不滿地說。
小孟伸手撐住逃生門,王墨跟著三人向前走,在踏上階梯時腳下踩空,皮鞋在階梯上發出響亮的聲響,小孟下意識將手放到腰間準備向前衝,卻發現轉頭看向他的王墨不斷道歉:「抱歉......有點暗,踩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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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孟揮了揮手上的手槍示意王墨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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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濕味撲鼻而來,伴隨綠色指示燈的詭異氣氛,逃生梯呈現出有如停屍間的肅殺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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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墨走在小孟的前方,他似乎已打開話匣子,他問小孟:「你們分局的那個......蔡小隊長最近還好吧?聽說他追犯人時腳扭傷了,對了!你一定要知道,我們幾個老朋友都叫他什麼。」小孟嘆了口氣回:「小隊長就是太拚了,大家都勸他休息一陣子再說,結果他一定要繼續執勤......叫他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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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蔡名逼八。」王墨冷冷地說,小孟則是笑了笑回:「小隊長的綽號?開玩笑的吧?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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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墨突然轉身朝小孟踹了一腳,將其從樓梯上踹落好幾階,三人見狀都感到驚訝,鄭穎新趕緊拿起相機錄影,王墨追上去將小孟壓制住,將他的手槍隨手一撥,手槍從樓梯縫隙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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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王墨用膝蓋抵住小孟的雙手於後背,單手壓著他的頸部:「蔡小隊長會追的只有路過的機車,他是分局局長養在警局的一條吉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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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你們要去 13 樓就去!我不會阻攔你們!」小孟掙扎著,但王墨將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很快他便感到呼吸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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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會去 13 樓,但你要走第一個。」王墨從口袋拿出幾個邦提圈,單手將邦提圈組成一個手銬,他將小孟拉起,架著他往上走,時不時還用無線電敲他的鎖骨,小孟吃疼地發出低吟,踉蹌地走在階梯向上,即使如此他仍然對於上樓有些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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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了......我也只是照公告辦事,不要讓我上樓!」小孟的語氣十分驚恐,這讓莫薇欣感到疑惑:「你為什麼這麼怕上樓?你是誰?什麼公告?你是那個製造海市蜃樓的人嗎?便條紙又是幹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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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維欣丟出一連串的問題,王墨停下腳步,用無線電虛晃,小孟縮了一下開始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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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確是小孟,也的確是警察,或者說......曾經是。
在幾個月前他與他的同僚 - 陳士豪被調到天際大樓的機動派出所值勤,事情在值勤的第一天晚上就發生了......陳士豪在例行巡邏時似乎在 13 樓遭到襲擊,小孟覺得不解,因為他們接到的命令是「值勤時間除了 01、12 樓,不可擅自前往其他樓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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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他前往北棟電梯,他遇到一名管理員正在將電梯外的那扇門上鎖,他身上的酒紅色襯衫看上去似乎特別濕,從他的身上可以聞到濃厚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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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回報分局卻突然被襲擊,當他醒來後,全身赤裸躺在一間房間,只有一個聲音不斷從牆角的喇叭與他對話,那個聲音要他配合......他說他是 12 樓的看門人,只要他把委員留下,就可以依照公告領賞,便條紙上的名字代表懸賞名單,如果解決了名單上的人,就可以拿便條紙去找管理室領賞,他的目標便是管理委員會的五人。
那位管理員主要負責 12 樓的裝置營運,也就是暗室投影,至於海市蜃樓, 12 樓的產權擁有人為了增加營利,用劣質的海砂與回收的燈管隔出數個套房,連電梯間都被他隔開,只為收取電梯使用費,但隨著時間過去,這裡開始出現海市蜃樓的現象,所以從來沒有人會在套房區開燈,久而久之這裡變成無人區,每當有新的委員,就會被引到這裡。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JuEXWRg8Z
他只是配合管理員,一時鬼迷心竅才會對眾人有歹念,一開始他們在套房遇見他時,也是他刻意演的一齣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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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在說謊?你有沒有看過一本書叫『為什麼愛說謊』?」王墨又用無線電敲了小孟的鎖骨,後者此時已不再發出痛苦的低吟,只是詭異地對著眾人笑:「你怎麼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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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那個管理員吧?你剛剛被嚇到的反射動作跟那些管理員一樣。」王墨將"小孟"壓在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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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是故意試探我的嗎?」"小孟"呲牙咧嘴說。
「我是真的踩空,我其實有點夜盲,但有時好運加上觀察力,就能破案。」王墨微笑以對,他又把"小孟"架到前方,逼迫他向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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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愛說謊,但他是真的怕 13 樓。」王墨感覺到"小孟"的腳步仍然在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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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我們就知道,他在怕什麼了。」鄭穎新在相機鏡頭後淡淡地說,此時 13 樓的逃生門已在眾人視線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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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這個數字不太吉利。」李劍波看向逃生門上殘破的漆漬,幾乎無法辨認出那是 13。
「我就說你不像唯物主義者。」莫薇欣越過停滯不前的李劍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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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墨已經將"小孟"架到逃生門前,用他的身體壓住門上的橫槓,將逃生門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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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都會死在這!公告已經貼到各層樓了!自以為是的委員會!」當門推開時,"小孟"放聲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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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墨推著小孟,失去平衡的他往前踩了一步,當他的腳碰到 13 樓的地板時,他開始瘋狂抽搐,力度之大竟然甩開了王墨,他倒地後,眾人竟然可以看見他的口中冒出白煙,不久他便停止動作,空氣中也瀰漫燒焦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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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地板通電了嗎?」李劍波躲在後方,看著眼前平淡無奇的水泥地板,不敢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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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鄭穎新看到不遠的走廊有個身影看向他們,她一 眼就認出那是榕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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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叔!你去哪了!」鄭穎新喊著,但榕叔卻開始把鞋子脫掉,往反方向狂奔,速度之快讓鄭穎新都難以相信這是一個 50 幾歲的中年遊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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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沒電!追上去!」王墨看見此情景,帶著眾人開始往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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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 13 樓的走廊狂奔,右邊是一個個如飯店套房的房門,左側是透明的玻璃,從玻璃往下眺望還能看到 12 樓那些房間的隔間與粗糙的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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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叔在轉入前方的轉角,眾人的腳步沒停過,當他們進入同個轉角後,卻發現那裏沒有任何人影,只有一個寬廣的空間,一眼便可見底,在空間裡有許多人站在那裏,但似乎在他們身上都蒙上了一層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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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是......?」莫薇欣扶著牆喘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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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是人!是鬼!」李劍波的回答,讓三人頓時感到一股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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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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