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堅持到我帶錢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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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熟睡的母親靜靜地流淚,怕吵醒母親,讓母親看了傷心。她將母親的手放回被子下,又淚眼汪汪地注視了母親好一段時間,才躡手躡腳地走到另一張破舊的木床邊,從床底拿出了一個布袋,走出了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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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乾瘦的男生站在門外,聽見她的腳步聲時,緩緩地轉過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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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去嗎?」他低垂的眼眸不敢抬起看她,盯著地上道,「如果我有錢的話,你就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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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的淚水落在地上,她心疼得伸手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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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回來的,我還要嫁給你。」她輕聲安慰,「你記住,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顧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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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忍不住哭了出聲,兩人説了好一番話後,男生把自己僅有的積蓄硬塞進了她的行囊裏,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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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要好好的......我等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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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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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之前,青梅竹馬阿明手裏捧著一束剛摘來的鮮花向她求婚,母親高興得宰了家裏一隻還會生蛋的母鷄,給他們做了一頓豐盛的飯作為慶祝。回想起那時候桌上的歡聲笑語,阿寧臉上浮現一點似有若無的笑意,只是很快便又歸於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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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阿明定下了婚日,母親卻病了,病得連清粥都咽不下,還時不時嘔血,夜不能寐,之後更是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只能躺臥在床上,呆呆地望著破陋的天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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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裏的醫生説必須要把母親送到大城市的醫院去,於是她和阿明翻遍了家裏所有值錢的東西,也厚著臉皮到處去問認識的人借錢,卻凑不到醫藥費的十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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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工廠的朋友聽説阿寧急需用錢,介紹了她去中心省區的有錢人家裏做幫工。阿寧雖然捨不得母親和阿明,卻也沒有別的辦法,於是答應了下來。工廠朋友怕她人生路不熟,還給她找了一輛車,直接送她到那有錢人的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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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的時候,朋友給阿寧遞了一個麵包,讓她先墊墊肚子。阿寧滿心的思鄉之愁,擠出一個笑容接過,小口咬了起來。後來,她越吃越困,睡了過去,到醒過來時,朋友已經不見了,而她也被送到一處陌生的地方,那裏除了她之外,還有很多很多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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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寧心裏升起了一種不好的感覺,慌張地東張西望,拉著旁邊的女生焦急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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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哪裏?發生什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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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們也是驚恐失措的樣子,嘰嘰喳喳地説著她聽不懂的話。就這樣,阿寧被幾個男人當成貨物般扔上了船,和一堆女生擠在甲板的暗房下,在大海上浮浮沉沉了好長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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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寧沒有坐過船,吐了個半死,而就在她把膽汁也吐出來的那一瞬,心裏忽然咯噔一下,混亂的思緒終於變得清明起來,所有希望瞬間都被密室裏的黑暗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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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沒有什麽有錢人在找幫工,她只是被所謂的朋友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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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她被分發到一個叫黑院的地方當妓女,每天接待各種男人,有老有少,有高有矮,有胖有瘦,只是沒有一個有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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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她和這些男人哭訴自己的遭遇,哭訴家中還有一個病重的母親、一個等待著自己回去的未婚夫時,男人們只會露出厭煩的表情,心情不好的還會掌摑她,隨即重重地壓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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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在痛苦中活下去,就只能拋棄感知,學會麻木。阿寧躺在床上,開始想象自己不是人,而是個玩偶。她想象自己沒有腦袋,沒有心臟,沒有感覺和感受,日子才好過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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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寧認識了另一個女生,女生在黑院裏待的時間更長。她是個孤兒,從泰國被賣過來,叫做阿蘭。阿蘭的性格比較樂天,在不用接客的時候總手腳並用地用肢體語言和阿寧溝通,彷彿對自己的遭遇不以為然,還有心思逗阿寧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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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蘭知道阿寧從越南來,就把阿寧介紹了給這黑院的管事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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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的管事也是越南人,是個三十出頭的女人,雖然臉上多少有些皺紋,比不上少女們吹彈得破的肌膚,卻仍風韻猶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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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四個月,阿寧第一次能夠與人順利地溝通,她拉著這個叫周氏梅的女人,跪在地上痛哭,求她放自己回越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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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就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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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梅背靠著軟椅,翹著修長白皙的腿,彈了彈手裏的煙,幾點煙灰在阿寧面前無力地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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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阿寧就發現,來自己房間的客人長得不那麽猥瑣,也不那麽暴力了。阿蘭跟她説,那是周氏梅看在她是同鄉的份上在照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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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寧算是想通了,自己大概一輩子都回不了家。她思索了幾個晚上,在男人的汗臭中木然地盯著天花板時,做了一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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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肉身逃不掉,靈魂也一定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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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找了一個清晨,敲開了周氏梅的房間,跪在地上朝她叩頭,叩得額頭都開始瘀青流血,連鐵石心腸的周氏梅都不得不把她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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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你,求你幫我寄一封信!我想寫封家書,讓母親和阿明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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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梅答應了,從抽屜裏找了紙筆給阿寧,在她垂淚寫信的時候一直坐在床邊注視她。直到阿寧寫完了信,要將信封口的時候,周氏梅突然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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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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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衣櫃前翻弄了一會,不知在哪件衣服裏找了條鑰匙,又在某處翻出個小巧的盒子打開,取出了錢。周氏梅手指勾了勾,阿寧有些茫然地把信遞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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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梅接過信,將錢另外用紙包好,放進了信封裏封口,然後塞進一件大衣的暗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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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寧撲通跪在地上,又感恩戴德地朝周氏梅叩頭,卻在抬頭的時候對上周氏梅那雙嫵媚又淡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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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這樣看我,我不是什麽好人......錢是借你的,你得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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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阿寧默默在心裏感到抱歉,以後不會再有機會把錢還給周氏梅的時候,又聽見周氏梅道:「去哪裏不是工作?我這些錢不夠給你母親治病,但只要你繼續工作,我就會繼續寄錢回你家。所以,你要真想你母親活著,那你就得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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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寧聽明白了周氏梅話裏的話,鼻頭驟然一酸,趴在地上放聲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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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梅雖然沒把阿寧放走,但也算是給了阿寧一點活著的念想。即使是在這種人間煉獄中,阿寧每日想著她的母親,想著她的阿明,總算生出了一絲活下去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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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周氏梅的教導下學了一些這裏的語言,開始能夠和阿蘭作日常溝通。兩人成了無所不談的好友,也成了這煉獄裏互相依偎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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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氏梅似有若無的關照下,阿寧漸漸適應了她的生活。雖然她仍要在男人的惡臭中當個玩偶,但空餘出來的時間,她也會與阿蘭聊聊天,做點家鄉食物聊以慰籍。就這樣,兩年的時光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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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院裏的日子千篇一律,阿寧和阿蘭相伴,在痛苦中總是想辦法用細小的快樂填補千瘡百孔的心。直到有一天,黑院裏的氣氛徒然緊張了起來,平日裏一向予人慵懶感覺的周氏梅也顯得有些綳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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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梅小心翼翼地接待了一個穿著正式,外表俊朗,還挂著笑意的年輕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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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皺著眉,讓院裏的女生排成兩列站好,那男人則踩著慢悠悠的腳步穿梭在女生們之間,細細地打量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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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寧望著男人青澀的臉,心裏卻明白,能讓周氏梅這樣神經繃緊地應對的,絕不是什麽好東西。她與阿蘭交換了個眼神,兩人都耷低腦袋,稍微駝起了背,盡量不讓自己的臉和胸現於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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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寧低垂著眼眸,瞄向男人從自己跟前走過的腳步,暗自鬆了口氣。下一秒,那腳步卻又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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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轉過身,笑著指了指阿寧道:「就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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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寧只能在心中慨嘆自己的不幸,被人帶上房的時候瞥見阿蘭擔憂的目光,輕輕搖了搖頭,讓她不要擔心,經過周氏梅身邊時,聽見她極輕地説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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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不要喊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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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男人無疑是阿寧接過最好看的一個,但也是最變態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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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關上門,就朝阿寧溫柔地笑了笑,緩慢地將自己的領帶摘了下來,招狗一樣招著阿寧往自己靠近,繼而將領帶輕輕套在了阿寧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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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用力一扯,領帶猛然索緊阿寧纖細的脖子。男人看著阿寧逐漸變得紅紫的臉,笑容越發燦爛。就在阿寧覺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時候,男人突然鬆開領帶,啪地一巴掌把阿寧甩到地上。他悠然地走到阿寧身邊彎下身,開始粗暴地撕扯阿寧的衣服,讓她像狗一樣跪在地上,又取出鞭子抽打阿寧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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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用力地扯她的頭髮,猙獰地笑著大喊:「哭啊,哭大聲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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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寧全身沒有一處是不痛的,她迷迷糊糊地想著,自己或許會這樣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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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想活下去,無論如何都咬緊牙關,照著周氏梅那句輕得像風一樣的叮囑,始終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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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似乎覺得阿寧無趣,叫人把阿寧抬了出去,又叫了另一個女生進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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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寧在經歷了非人的對待後發起了高燒,她在朦朧中與那女生擦身而過,瞥見女生蒼白臉上的驚恐,隨後在走廊上聽見了那扇門後傳來的凄慘哭嚎,和男人肆無忌憚的歡愉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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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後,那個女生又被點了幾次名,不分晝夜地被這個叫院長的男生玩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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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後,男人終於走了,而那個女生在受了整整三天肉體和精神的折磨後,也終於從這齷齪的世間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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