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亦山心之月/二創]《花詔筆記》(all世子CP短篇集合區) -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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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音玨是聞著荷花香醒來的。

　　彷彿整個人躺在荷花池中，熟悉的香味使他放心。

　　其實花音玨挺意外自己在陌生環境中還可安心入睡，大概是因為身在凌晏如的府邸，身邊又是熟悉的師長。

　　少年緩慢睜開眼。

　　「乖徒早安。」

　　一雙含笑的美麗碧眸與少年對上視線，專注又似深情的目光使花音玨剎那忘記呼吸。

　　他呆呆地眨眼。

　　「怎麼了？」與花世子近距離對看的俊俏先生笑容溫柔，「為師臉上有什麼嗎？」

　　回過神的花世子瞬間紅了臉，結結巴巴地開口：「玉、玉先生……」

　　「嗯？」

　　「別這樣……」看我。最後二字花音玨怎麼也說不出口。

　　「別怎麼？嗯？」

　　玉澤貼近花音玨，近到少年能感受男人的吐息，他慌張地想將臉埋至枕頭，卻因維持同一姿勢太久，脖頸僵硬無法動彈，情急之下少年閉上眼：「先生，太近了！」

　　玉澤輕笑，花音玨能聽出他笑聲中的愉悅，少年偷偷睜開一隻眼，忽然發現玉澤原來側躺在他身旁。

　　所以，自己入睡後，玉澤也陪著他一起睡？

　　少年內心震驚，下意識地睜眼，而且瞪得渾圓，玉澤看著頗為好笑：「又怎麼了？」

　　同時男人的手撫上少年後頸，為他輕輕按壓，舒緩脖頸僵硬。

　　花音玨害臊地移開視線，「……沒、沒什麼。」

　　「我還以為你會問為師，有沒有休息。」玉澤狀似感慨：「沒想到乖徒不聞不問，真令為師寒心。」

　　儘管知道玉澤是開玩笑，但對於以己身保護又細心照顧自己的師長，花音玨不想讓對方有一絲失望，於是道：「咳，這不是看見先生一塊躺著嗎。」

　　「這樣說，乖徒不排斥為師跟你一起睡囉。」

　　花音玨：「……這結論怎麼得的？」

　　玉澤眨了眨眼，「逗你的。」

　　他說罷便要下床，卻感覺有人拉住了他的袖子，回過頭只見花音玨看著他，清澈的眼眸似有閃過一絲什麼，他聽見少年說：「所以先生……有好好休息嗎？」

　　玉澤怔了一瞬，隨即綻開笑靨，絢麗得讓花音玨移不開眼。

　　「你猜。」

　　俊美的男人俯身在少年額頭落下一個吻。

　　這次的吻如鵝毛輕拂，花音玨卻能感受到玉澤藏著的溫柔。

　　他鬆開玉澤的袖子，下意識摸了摸被親吻的地方，玉澤此時也含笑凝眸，花音玨默默垂下目光，只覺心跳變快。

　　「書院的司監，便是這樣踰矩？」

　　門外倏地響起一道低沉的嗓音。

　　「首輔大人說笑了。」玉澤回身對來人笑道，彷彿早知道門外站著誰。

　　凌晏如一向冷淡的面容，此時卻帶著一絲慍怒，方才他到達門外之際，恰巧看見玉澤親吻花世子。

　　「曾耳聞書院的文先生提過，海外有些國家，以親吻做為見面問候的禮儀。」玉澤搶在凌晏如開口前，又續道：「花學子剛醒，我與自己的徒兒打個招呼，又何來踰矩之說？」

　　「胡謅。」凌晏如眉頭緊蹙，道：「身為師長不應強詞奪理，為自己的行為合理化，你－－」

　　玉澤挑眉，他揚起一抹挑釁的微笑，打斷凌晏如的話，「首輔大人，若過於恪守死板的規矩，很難得年輕一輩喜愛。」

　　凌晏如聽見「年輕一輩」時瞄了眼花音玨，最終冷冷地道：「詭辯。」

　　「是不是詭辯，斷不是首輔大人說了算。」玉澤完全不怕凌晏如，他歛下笑容中的挑釁，看向花音玨，「既然首輔大人來了，他們應當也到了。乖徒，我稍後再來接你。」

　　玉澤再朝凌晏如笑了笑，便離開房間。

　　原本在思索該如何化解兩人爭執的花音玨，看著玉澤的背影，神情滿是困惑。

　　「他們？」

　　「宸王。」凌晏如道：「他昨日派人告知，今日會接你一同回書院。」

　　男人說話間，目光停留在少年身上的紗布。

　　花音玨聞言感到意外。

　　他未曾想過宣望鈞會來接自己，只是他仍要優先處理乾門任務，事情結束才會回書院，恐怕會白費宣望鈞一番心意。

　　少年思及此撐起身打算起床，一抬頭便見到凌晏如眼下淺薄的青黑，又想到方才兩人的對話，一時間頭疼了起來。

　　儘管他不排斥玉澤剛才的親吻，但挺納悶玉澤為何總愛對他做出親暱行為，而凌晏如說的亦有道理，師長與學子間本就有應守的分寸……

　　「在想什麼？」

　　花音玨與攙扶自己的凌晏如對視，腦海浮現男人偷瞄自己的那一眼，忍不住道：「雲心先生，恪守規矩並不會受人討厭，而且你還很年輕，用不著將玉先生的話往心裡去。」

　　凌晏如唇角勾了一瞬，身周冷冽氣息散去不少，他拿出一方帕子，輕輕擦拭花音玨飽滿的額頭。

　　「髒了。」

　　少年噗哧一笑，「好。」

　　看著花音玨晶亮的眼眸，即便少年身上還披了件礙眼的碧綠罩衫，凌晏如心情仍好上不少，「你的傷仍需人每日協助換藥，若在書院不方便，可告假留在凌府。」

　　花音玨搖頭，「多謝先生好意，書院有元化先生，此事我倒不擔憂－－」注意到凌晏如又要蹙眉，花音玨趕緊保證：「先生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倒是先生你眼下的青黑，都快趕上食鐵獸了，得多多休息才是。」

　　「食鐵獸？」

　　「對啊。」花音玨雙手的食指與拇指相互抵住成了個圈，放到自己眼前，「你看，兩個黑眼圈。」

　　凌晏如：「……」

　　他默默別開頭。

　　「……咳。」花音玨尷尬的放下手，「總之，先生忙碌之餘，亦需好好休息。」

　　「嗯。」凌晏如將湧上的笑意藏好，他拿起一旁昨晚就替花世子備好的衣衫，「我先協助你更衣。」

　　「噢，那就勞煩先生了。」花音玨沒有猶疑，抬手便褪去罩衫。

　　凌晏如從裡衣開始協助花音玨穿上衣物，當他彎腰替少年扣上衣襟的結時，視線順著白皙肌膚一路滑至包紮的紗布，眼底閃過一絲心疼。

　　花音玨笑道：「傷口不怎麼疼了。」

　　凌晏如動作一滯，才又接續下去，直到花世子穿戴完成，他滿意地看著少年身上的紫色衣衫，道：「坐下吧。」

　　花音玨正瞧著衣襬顏色與花紋，便見凌晏如拿著鞋襪，不由得呆了呆，「先生，我自己來便可……」

　　「坐下。」凌晏如難得帶上不容質疑的強勢。

　　「……多謝先生。」

　　花音玨在床沿坐下，他看著凌晏如蹲下身，眼神認真地捧起自己的腳掌，總覺得不太好意思。

　　讓昔日的西席先生蹲下為自己穿鞋，怎麼想都……心中有猶疑，花世子不住地再度開口：「先生，要不我還是自己－－唔。」

　　凌晏如捏了捏握在手中的淨白裸足，抬頭道：「你坐好便是。」

　　「……好。」花音玨撓著臉別開視線，細看之下，會發現他的臉龐浮現淡淡粉色。

　　但此刻少年心中其實七上八下的，帶著難以言喻的慌張。

　　為什麼看見雲心先生這樣，竟覺得有些－－

　　他的腦海不自覺浮現一些帶著綺念的畫面，少年趕緊搖頭，將大不敬的想法晃出腦袋。

　　雲心先生為了照顧自己還特意騰出時間，怎可有不敬想法？花音玨暗暗唾棄自己，將腦中胡亂的想法壓下，他的目光移回凌晏如身上，只是全都聚焦在男人的外衫上，半點不敢移向對方的臉。

　　不過沒多久，他便被另一件事吸引注意力。

　　少年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再看看凌晏如的。

　　「好了。」凌晏如站起身，他伸手扶住花音玨，「傷口仍需多休息才可復原，今日事情處理完，便好好養傷。」

　　「好的，但是我沒那麼弱不禁風，不用擔心。是說……雲心先生，我發現－－」花音玨眨了眨眼，「我們的衣服好相像。」

　　「嗯。」凌晏如頓了下，問：「喜歡？」

　　「喜歡。」花音玨在見到男人眼中閃過的笑意，心情莫名變得很好，他綻開笑顏，「很喜歡。」

　　凌晏如扶花音玨出房門時，玉澤正好迎面而來。

　　玉澤本要開口，在看清花音玨身上的衣物時，他住了口，並朝凌晏如挑眉。

　　凌晏如察覺到玉澤的目光，他不甚在意地瞥了一眼。

　　「玉先生，你的外袍。」花音玨懷中抱著碧綠罩衫，他一見到玉澤便將其遞過去。

　　玉澤接過衣袍，「乖徒心情很好？」

　　「有兩位先生相助，心情當然好。」花音玨朝玉澤身後探頭，「宣師兄在大門那裡是嗎？」

　　「是啊，我是來帶你過去的。」玉澤穿好衣袍，走到少年另一側並肩而行，「我們會送你到城外，等你回覆完任務，便帶你回書院。」

　　「不用這麼麻煩，我自己－－」

　　「乖徒，你覺得你帶著這身傷，獨行得了？」

　　「我當然可以啊，我……」花音玨下意識反駁後，才想到玉澤不完全是這個意思，「還有其他人？」

　　玉澤笑而不語。

　　花音玨想起楚禺請客一事，但昨日宣望鈞回到城內的時辰已頗晚，難道大家後來又特意找他一起吃飯？

　　「注意腳下。」凌晏如出聲。

　　花音玨低頭一看，下一步便是臺階，「多謝先生提醒。」

　　「乖徒莫再猜，待會便可知。」

　　為避免再出岔子使兩人擔心，花音玨乖乖將注意力移回前方，很快的，三人穿過中庭，走到大門前。

　　還未踏出門，花音玨便看見宣望鈞的身影，他安靜站在馬車旁，依舊一身玄衣，身後的披風隨風晃動。

　　明明宣望鈞只是站著，卻會不自覺吸引他人目光，大概與少年本身高貴的氣質有關。

　　花音玨瞧著，覺得宣望鈞背後景色換個優美風景，估計自成一畫，賞心悅目的那種。

　　宣望鈞察覺他們的到來，轉移視線時與花音玨目光相接，金瞳流露出笑意，冷淡的氣息霎時暖了不少。

　　「音玨！」

　　熟悉的嗓音促使花世子向一旁看去，旁邊原來還站著四個人，他們目光透露關心，尤其腰間懸著蕭的那一個，急急地走了過來。

　　花音玨微笑，他朝凌晏如道：「先生，我可以自己走。」

　　凌晏如鬆開少年的手，將裝著少年物品的包袱交給玉澤。

　　本要朝季元啟走去，花音玨一步後又停下，「雲心先生，之後若得空，可以與你請教昨日案件之事嗎？」

　　凌晏如凝視花世子晶瑩的眼眸，點頭：「可以。」

　　「多謝先生！」花音玨非常開心，「先生交代的我都謹記在心，不必擔憂。」

　　「……好。」凌晏如見季元啟上前扶過花音玨時，花世子神情滿是愉快，他的唇不禁抿成一直線。

　　「乖徒畢竟年紀小，還是喜歡與同硯待在一塊。」玉澤道。

　　凌晏如對此不予置評，因花音玨與他待一起時也很開心，於是男人只冷淡地交代：「大夫開的藥都在包袱裡。」

　　「嗯。」

　　凌晏如雖不願，但他並非能時刻入明雍書院照顧人，只得再對前方剛步下臺階的玉澤交代：「照顧好他。」

　　玉澤稍稍側頭，留給凌晏如一抹淺笑，「那是自然。」

　　離開的玉澤與宣望鈞擦肩而過，玄衣少年在確認過花音玨狀況後，便來找凌晏如，他停在男人前方，「多謝凌首輔。」

　　「宸王殿下。」凌晏如頷首，又道：「照顧他為我自願之事，殿下不必道謝。」

　　宣望鈞不語，他沉默地看著凌晏如，後者亦安靜地回視，好一會後，宣望鈞才道：「我帶花師弟離開了。」

　　「嗯。」

　　「凌首輔不必相送。」

　　凌晏如靜默不語，他獨自佇立在門前，看花音玨與書院的師長、同硯們，在談笑中上了馬車。

　　花世子掀起馬車簾子時，忽然轉過頭朝凌晏如露出笑容，並用唇語說了句話。

　　凌晏如先一怔，爾後頷首，花音玨才進入馬車。

　　直到車夫揚鞭，凌晏如身後傳來下屬的聲音，「首輔大人，昨日案件已有眉目，但人犯指名您前往審訊，方肯交代完整。」

　　凌晏如見馬車離去，才轉過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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