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爾洛猛地睜開雙眼,眼前一片漆黑,他拚死咬牙忍住左頰上火燒般的痛楚,身軀分文不動,以奇怪的姿勢癱躺在床上,等待了十秒,二十秒。他才確認自己被人拘禁,但同時身邊也無人看守。
感覺不到周遭還有其他活人的氣息,泰爾洛甩甩昏沈的腦袋,整張臉痛得讓他忍不住發出壓抑的呻吟。
記憶慢慢回到腦中,他找到安達克了,生活富庶、幸運,被人深深愛著的安達克。
酸蝕的情緒在腹中翻騰灼燒,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一如首次從安達克的寶貝女人記憶裡看到他想都不敢想的幸福生活。
泰爾洛深吸口氣,穩住自己的情緒,調整姿勢艱難地撐坐起來,開始判斷自己的處境。
他從來沒遇過對他能力免疫的人,紅髮男人的拳很重,他的臉很痛,頭很痛,胸腹部更是該死痛炸了。隨著每一下呼吸都感覺到撕裂的痛楚,現在雙手被反銬在背後,沒辦法靠觸摸檢查自己,但他很清楚骨頭可能裂了,或許還有內出血和腦震盪的風險。
但既然費事蒙住他的雙眼,就表示除了紅髮男子,一定還有其他人會進來。
泰爾洛深吸口氣強忍住痛楚,專心側耳傾聽——外頭一片寂靜。
把握機會他深吸口氣,被銬在背後的右手握住左手拇指,扣住左手拇指的指關節用力一扯!左手拇指當即脫臼。他臉色絲毫未變,甩手將左手從手銬裡脫出。
拉下蒙住雙眼的布條,奮力眨動被打得浮腫的眼皮適應光線。
病房?
這是一間但比他原本預期高級太多的空間。
大約五公尺乘七公尺的單人病房,除了床還配有沙發、茶几和邊桌,室內無窗。即使無窗,溫馨簡潔的陳設仍不讓人覺得壓迫,天花板上吊著應景的萬聖節彩紙裝飾,南瓜和蝙蝠在空中隨著空調輕輕搖擺。
但泰爾洛無暇欣賞這難得的舒服環境,他下床附耳在門上,確認無人後壓下門把,門把不出所料毫無反應。他蹲下檢視,發現這是只能從外頭打開的電子鎖後,用完好的四根手指拉緊脱出的手銬舉至胸前。他安靜、穩定的匍匐在門邊等待,像一頭獸,等著目標送上門來。
房間內沒有時鐘,他只能用自己的體感推估。大約兩個小時後,腳步聲穿透寂靜,由遠而近慢慢朝這裡走來,輕盈的觸地聲聽起來不符合紅髮男子的體型。
只要不是那傢伙,他就有勝算。
腳步聲停在門前,電子鎖發出解鎖的聲響,門開的瞬間泰爾洛緊盯著來人,準備在對上眼瞬間立刻用異能奪取身體的控制權。
走進來的是個低眉順目的嬌小東方女性,瀏海下蒼白如雪的肌膚像是一碰即碎的白瓷,她手捧著餐盤,一頭令人印象深刻的黑直髮垂至胸前,她緩緩抬起長長的睫毛,有些驚愕看向等在門前的泰爾洛。
理論上她的眼裡應該反射惑人的藍光,停下所有動作,但她沒有。女人的眼依舊清冷漆黑,在對上他幽光流轉的藍眸旋即反應過來,扔下餐盤雙手抱胸用力往他撞去,同時反腳踢門,這扇門只能由外面開啟,泰爾洛顧不得,只能用力將手銬甩向夕霧的腦袋,趁她悶聲痛呼倒下時撲身向前擋住即將關上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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