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神永父子來到旭的酒館面前,但……迎接他們的是酒館的大門深鎖。
「明明每個周末都有開門的,怎麽今天就不開了?」靖久不解,決定給旭打電話。譽則是二話不説敲了酒館的門,「有人嗎——」
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9luXyMjSP
「不好意思今天休——欸?神永社長還有譽,你們怎麽來了?」只見悠一應門。
「那、那個我和老爸想説來你們這邊吃飯,但沒想到你們休息呢……不打擾你們了!」譽轉身準備叫靖久離開,卻發現到旭從酒館内走出來,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應好。這時遲那時快,突然聽到悠一大叫一聲,下來回神過來時,譽發現自己早就被拉進酒館内。
「——悠一你幹嘛?什麽都不説就把我拉進來……怎麽老爸也進來了?今天不是休息嗎?」譽表現錯愕,試圖搞清楚整個情況。
「別問那個。既然來都來了,剛好有事要問你。」悠一面無表情,但多了一份神秘。這把譽推入更深一層的疑惑,他還想問旭怎麽回事,但旭頭也不回地走進厨房,沒理他。
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Lw7mjp40g
不一會兒,旭就陸續端出了餐點和飲料,期間不斷給神永父子表示歉意,「真是抱歉,原本今天是要營業的;但準備的海鮮全被悠一從大黑那邊帶回來的貓污染,不能用了……」
「明明是它自己跟上來的……」悠一把矛頭指向在角落的白底茶色斑點貓。此刻的斑點貓全身白白净净,正在享受著貓糧,即便是衆人看向它也一臉悠哉。
「這隻貓怎麽了?發生什麽事導致突然關門?」靖久覺得奇怪,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
突然這麽被問,旭回溯了凌晨的情景,整理情緒之後就娓娓道來,「是這樣的,我昨晚讓悠一去大黑埠頭那邊拿我訂了的海鮮。回來的時候我發現裝海鮮的箱子鬆動,而且接下來……你們猜猜看,發生了什麽?」
譽和靖久看向彼此,試圖看對方怎麽想。在短暫的靜默下他們一言不發,只是咬著手中的比薩搖頭。
「那隻貓在我貨車内拉肚子,我開後車廂的時候强烈的臭味撲面而來。」説到這邊,旭試著以憤怒掩蓋所有複雜的情緒。神永父子聽聞,不約而同地看向手上的比薩。
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d0MGH4wZx
「……等等我吃的這個是!?」譽突然錯愕。
「從貓糞中倖存下來的……生存者?」靖久試圖安慰兒子。
「那、那個沒有被污染到啦!店長你看,把人家嚇成什麽樣了!」悠一急忙解釋,順便也阻止旭繼續賣關子。
「從桌上的鴨胸比薩、香草烤鷄腿排,到腌漬三兄弟和布丁,哪個有海鮮?而且有厨師執照的人,會做那種事嗎?」旭戲弄了悠一,然後點醒了他,「話説回來,是不是有比腌漬三兄弟的蔬菜來源、更重要的事情?」
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rs04xcSSD
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go5ol9aX7
悠一聽聞醍醐灌頂,連忙打開手機并向神永父子展示了斑點貓被抓到時錄下來的影片,「這個就是那隻貓,被抓到跳上貨車時的情況。我在初遇它的時候,它叫得很兇,也和影片中一樣會不斷舔身體。我在碼頭看到它的時候,發現到它身上的彩色斑紋,覺得很可疑……」
神永父子盯著影片内的小貓,譽甚至離開座位走向小貓進行對比。靖久還想叫住他,但被旭突如其來的補充打斷,「讓他去。在事發前一晚我去大黑那邊訂貨,就看到有兩個人、抬著一條小型金槍魚那麽長的東西,走向一艘沒有看過的白船。因爲我蠻常去那邊的,所以那邊的工人和同行我都熟識;就是那艘船的人不跟我們接觸,即便大黑那邊的工人跟他們打招呼,也完全不理……」
「能問問當時看到的『金槍魚』,大概多長嗎?」靖久問。
旭講解並回溯當晚看到的情景,「光是最小條的金槍魚,就有接近一米七。但吊詭的是,當時那兩個人全身乾乾净净,不像是碼頭工人和船員常見的的髒兮兮;而且講是金槍魚,但包裝方面不像是打包金槍魚的樣子——用麻袋來裝,肯定要壞掉。所以……裏面包著的,很大可能不是金槍魚那麽簡單的東西。」
「對對對,我去的時候接應我的大哥也是這麽説的!」悠一附和,順便拿出旭在出發前給的購物清單給靖久看。
靖久接過清單滿腹疑惑,試圖從中找出任何綫索,花了不少時間,「吻仔魚、捲心菜、鮭魚卵、烤鯖魚、奶油、草莓大福、慢燉白蘿蔔、葱、橙子、章魚……該不會是——!」
旭靜默一會兒,看到靖久似乎意會到他想表達的意思就開聲了,「看來你總算注意到了,不愧是醫生。你得知的是不是『白色的、危險的船、看到了嗎』?」
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8OimNhZUs
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4wWyNv902
這邊廂靖久驚魂未定,那邊廂譽把斑點貓抱來,差點沒把衆人嚇壞。靖久也因此斷了思緒,見到斑點貓凑近就大叫,要不是譽抱住安撫差點沒被貓抓臉,「——嗚哇你拿遠點啊!」
然而譽沒有理會,直接要求悠一再開錄影,從中進行對比,「這小家夥身上看似有不同程度的受傷,我想看看受傷的地方分別是什麽造成的。」
譽一邊看影片一邊對比,期間悠一繼續追問,試圖得到更多綫索,「……你發現到什麽了嗎?它身上每一處不同顏色的漆,對比現在是什麽情況?」
「我這樣一看好像是靠近脚的部分有傷,至於分別是什麽傷……我要再對比顔色一會兒。」
「——對了,話説你最後一次見到虹彌是什麽時候?」悠一突然想起了什麽。
「兩三天前……怎麽了?最近我也找不到他……啊!」譽回神過來,隨後陷入細思極恐的情緒中,「那晚和美術部還有風紀委員會的人去吃飯,後來撞見輕音部的人看到了不太好的場面,場面一度尷尬之後虹彌就跑出去找人……」
「——什麽情況?説得那個場面很糟糕似的。」旭不解。
譽整理思緒後開始描述,期間神情也顯得凝重,「當時我們學校突然要解散全部社團,連風紀委員會都無法幸免,因此我就和最後幸存的幾個社團、還有風紀委員會的人出來吃飯順便討論之後動向。才進到餐廳不久,就發現輕音部的人做著很不妙的事情,還在大庭廣衆之下……」
「該不會是兒童不宜的事吧。」旭沒好氣吐槽。
譽爲難地點頭,接下來的補充差點沒讓旭聞言色變,「是、是……我們看到星川實里大庭廣衆抱著創介,人家都難爲情了還不放……當時明日香跟我們同行,看到這種情況都跑出去了、創介爲了解釋也跟著離開餐廳,虹彌爲了要調停還跑出去找兩人……」
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zyYRUzOGh
旭聽聞也是嘆氣搖頭,「你是説那個白銀色頭髮的異瞳少女吧?……不意外,她這樣搞也不是第一次了。幾年前創介和大空兩人寄宿在我這邊時,她總是上門、換著藉口說要見創介。無論我和悠一怎麽勸退也沒有用。而且像酒館這種未成年禁止進入的地方,説了多少次還不依不撓……話説她爲什麽會變成這樣?」
「唉……是這樣的,以前她跟我一樣是雙胞胎且家庭幸福美滿,她是姐姐有個弟弟,名字發音和創介挺像……不對,是幾乎一模一樣。但開學那天,校門口就發生了車禍意外……雖然不記得當時的情況細節了,但很恐怖,而且只有她存活下來。」回溯同學的家庭情況和悲劇,譽面露難色,連膝上的斑點貓都不摸了。
「……所以她才那麽黏著創介?」悠一問起。
「嗯。……果然都看出來之間差異了吧。」譽嘆氣,接著繼續描述事發當晚的情景,「因爲那晚虹彌出去追兩人的時候說會回來,我們也就和巧遇的大空繼續開會討論,畢竟他也是風紀委員會的人。之後我們各自回校後,直到睡前都沒有虹彌的電話;直到之後我其他朋友試圖發消息給他也無果,告訴我之後才覺得不妙……擔心了整晚,但想著晚上偶爾會有被偷襲的情況,虹彌的實力應該會順利脫身回來吧。但……我好像高估他了呢。」譽話語剛落,其他三人看著他一言不發,不知道該説什麽好。
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jQgmDEoCh
「那、那個,虹彌他妹妹好像有提到,有目擊證人……不如把那些目擊證人也叫來吧?」靖久提議。
「叫來?不如給直接給他們打視訊電話就好了?」旭拿出手機,翻找通訊錄一段時間,突然發現自己并沒有多少關於學生們的聯係方式,「……醫生能説一下到底是誰告訴他妹妹的嗎?我、我的手機好像除了那兩個小子、和那幫打假期工的小子們的電話,其他人的……沒有。」
悠一連忙補刀,正當他準備要翻通訊錄時,手機突然作響,一看發現是心春通過視訊通話打來。他二話不説就接,深怕錯過了任何一點可能的綫索。
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PGpmArU2u
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xaHzfdv4r
悠一還來不及開口,就被電話另一端的心春搶先,『喂,你們那邊有沒有小柴犬的消息?失蹤都快72小時了!』
「彩瀨小姐你先冷靜——」
『人都不見了怎麽冷靜?而且還過了電視劇中常講的黃金72小時啊!他妹每天都打電話來問我,我還要忙印刷公司的東西,哪有空天天去找?所以我就先去報案了以防萬一,警察也説了有消息就會跟進,但……你也知道的吧,警察對於成年人失蹤的態度很……』
「當時報案的時候,警官怎麼說?」
『警官說說不定小柴犬他要靜靜呢?我費勁唇舌向警官解釋,但警官以我不是他家屬、而且小柴犬已經成年的情況來敷衍我……問題是我可是很清楚小柴犬的為人,絕對不是那種要一個人靜靜的那種!雖然他接觸《魔法偶像》之前的時間我不知道,畢竟我是在兩三年前才認識的……』
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lgnpKciKl
心春一連串的抱怨後,眾人靜默。過了許久旭才感嘆,「講是這樣講,但幸好有先報警,總算安定下來了……」
『學長你在說什麼呢!警官是可以延後處理、甚至置之不理的!因為——』
「——所以你是要虹彌的親屬出來作證啦?我認識他爸,畢竟我們是大學同學。但……這幾天我嘗試找他也沒有回應,不知道是不是也在為兒子的事情心力憔悴。我是在處理我手中的繪本案子的時候,才從他們家女兒那邊知道的。」靖久提議可以找小鳥遊家協助,但想到聯繫不上貴生就懊惱。
『神永社長,深鳥小姐是不是又亂來了?看你那麼憔悴的。』心春發現到靖久的疲態。
靖久沒有說什麼,只是點頭默認,「要這麼說也可以,但我們先把話題集中在虹彌失蹤上面。」
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e4D9ptO14
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t7rC8nwW5
『話說神永社長,是誰打給你才知道這件事的?』心春追問。
「友菜,不過先讓我回溯一下她還有說過什麼,畢竟她好像不止找我幫忙。而且我們這裡還有了一隻可能可以做為線索的貓。」說完,靖久就讓悠一將斑點貓撿回來時錄下的影片發給心春。
『悠一你發貓影片給我幹嘛?現在不是看貓咪的時候——』
「——不是的,請彩瀨小姐關注它身上的斑點,我覺得很不單純……」
心春盯著影片中的貓看,露出了嫌惡的眼神,『斑點頒布那麼頻密,好噁心喔。……等等,怎麼紅一塊藍一塊的?』
悠一見狀立馬表述自己在看到斑點貓時的狀態,「我就是要讓大家幫忙看這隻貓,是不是和虹彌的執念詠唱能力有關係?我在看到它的時候,他不斷舔自己的身體、而且警戒心很重,靠近它就低鳴兇我……」
「現在這隻小家夥已經被洗乾淨了,但沾到顔料斑點的地方還是有不同的傷勢。」譽舉起斑點貓的前脚,讓心春幫忙看傷勢。
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fPv1ke7ga
心春看了近五分鐘,仍舊沒有頭緒,『……我是知道小柴犬的執念詠唱能力啦,但沒挨過他的攻擊欸,所以我也很難從這貓身上的傷勢、結合影片中紅一塊藍一塊來推斷哪個部位是燙傷還是凍傷……不過我們還可以問問有類似能力的人?』
「你想問明日香?她的好像也是——」譽突然想起。
『——不,是小柴犬認識的那個漆彈場老闆,好像是叫甘城什麽……來著?可能他比較懂吧,她和我一樣靠槍的,功率和傷害方面有差別。』心春一時間想不起杏太郎的全名。
「甘城杏太郎是吧?這人來過我這邊喝酒,而且好像還帶過好幾個孩子來……」旭説明并補充。
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Kbf8PItRA
悠一聽到那個名字心生不悅,靜默一陣後開聲反對,期間語氣愈發憤怒,「能別叫那個人嗎?他什麽身份目的都不知道,上次還試圖讓大空他們把『調色盤』給解散了……叫這種人來幫忙看斑點貓的傷勢不是把我們的底牌掀給他看嗎!而且怎麽不叫其他有關聯的人?」
「悠一你先冷靜,我們找他是需要幫忙解讀並進一步驗證、斑點貓的傷勢和虹彌的執念詠唱能力有關係——」旭試圖安撫悠一,並强調找杏太郎幫忙的必要性。
「找他?上次進來建議解散『調色盤』,這次進來幹什麽?直接把我們的底細給大空朋友以前的經紀人嗎?……可能上次店長你在厨房,沒聽到這人講了什麽,加上夏季那時他突然把幸雄他們帶過來酒館,征十郎那時進來的的時候還看起來很警惕——」
旭聽著愈發忍無可忍,最後低聲警告悠一,「——這樣的話你最好去找你覺得知道並可以相信的人幫忙,不用你來參合斑點貓這塊綫索了。謝謝你帶這麽重要的證物回來,你可以功成身退了。」
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WdzNNnSrm
旭這番話對悠一來説,無疑是無聲卻用力的驅離,整個熱烈討論的氛圍也因此降到冰點。他也站起離開,頭也不回地上樓。這把在場的神永父子嚇得不輕,一時間不敢説話。
『學長你真是的,把人趕走了怎麽繼續調查啊?可以好好說的啊!』心春打破當前的僵局。
「我就想著找甘城兄弟也可以,畢竟他是搞漆彈場的,説不定可以幫上忙。沒想到他反應那麽大……」旭嘆氣。
「怎麽悠一聽到這個人就脾氣那麽大?雖然雅典娜剛剛有晃了一下啦,但怎麽感覺好像不簡單……」譽試圖弄清楚一切。
「剛剛他不是提到大空嗎?你直接問大空不就好了?」旭不想多談,隨手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將内心的怒火一并冲走。啤酒灌下,沒人再敢説話。
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XJ7MPPWXX
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JYtyrflI3
酒館樓上,悠一躺在床上,無精打采地按著手機,似乎是在給誰發去消息。
「征十郎,你還記得你跟幸雄他們來酒館那晚,那個杏色頭髮、紅豆色眼睛的男人是誰嗎?當時幸雄他們還負傷,是被拖著過來的。」
『……不太記得,但夕真悠一你這麽一説我好像有點印象。當時我是看著蠻警惕的,自稱知道我的同學,但是是走在路上才碰到的。我也不是沒有想過,那人不單純的可能性。話説爲什麽問這個?』
「是這樣的,因爲虹彌已經三天沒消息了。不知道他人在哪里,倒是我昨天幫店長拿貨的時候,發現到有可能可以作爲虹彌失蹤證物的貓……」
『然後呢?那貓染上前輩執念詠唱的漆料了?』
「多多少少有染一點。」隨後悠一給征十郎發了斑點貓的影片。
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w1GKOUDDl
斑點貓影片發出去之後,過了幾分鐘征十郎回覆,『……如果阿澄自己是實體貓、也不是黑貓的話,我還能幫你看看;但這……我就真的不好判斷了。不過我這邊還有個可能可以作爲證物的東西,要不要看看?』
「什麽?拜托了,小鳥游家和彩瀨小姐他們,爲這個東西煩惱很久了!」悠一語畢,幾分鐘後就收到了一張眼鏡的圖片。圖裏的眼鏡鏡片,一邊邊緣有少許髒污帶裂痕、另一邊的災情更嚴重,距離整片裂開就差那麽一點點。
「……這個眼鏡怎麽來的?該不會……」悠一看著圖片,内心震驚。
『嗯,就是這個眼鏡的主人偷襲了小鳥游前輩。我接到通知去找人的時候,他和櫻咲小夜、正和這個眼鏡的主人苦戰中。當時前輩其中一隻手還打到破皮,這個眼鏡是阿澄在戰鬥期間,偷襲對方臉部叼下來的。』征十郎大概回溯一下當晚的情況。
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1dvASIRTp
「——你還記得對方是什麽人嗎?」悠一見事情有轉機,不放過任何一個綫索追問。
『對方自稱是醫生,遇到的時候的確是穿著上班服和白大褂。期間他們兩個,還在吵什麽電視劇啊、醫德啊、資源分配啊、安樂死什麽的……』
「好可怕……你還記得他長什麽樣嗎?」
『當時深夜看不太清楚,但路燈下看到他的頭髮是蔚藍色的、看起來大約有三十五六歲這樣……更可怕的是,他連我們家什麽情況都知道,不排除和月森津久雲有關係。而且當晚被偷襲的,不止小鳥游前輩,還有風早凪也。』
「這根本就是有預謀且計劃性的偷襲了吧……明天周日有空嗎?連帶小夜還有凪也,一起叫出來。還有記得眼鏡收好,這個證物很重要,拜托了!」
ns216.73.216.82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