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所長叫到辦公室的那天,其他研究員們對我投以同情的目光。似乎是覺得自己有義務,華倫斯從吃完早餐後就不停的跟我搭話。
「你真的沒有印象自己搞砸了什麼事?」他不停的問「或許我們可以先道歉,說服所長不要開除你…」
雖然我並沒有印象自己犯了什麼大錯,我認為華倫斯的態度相當合理。前五位被叫到所長辦公室的研究員都是去拿資遣費的。他們或多或少都犯了些錯,有些錯誤嚴重影響我們的研究,有些則無關緊要。事實是,以我們現在的研究規模(只是每天測測天氣、上傳資料、維修)根本不需要太多人。別說八個人了,五個人都嫌多。如果章順還在,她或許可以一個人包辦所有的工作、還有時間休息。因此,所長會用各種大大小小的藉口開除冗員,畢竟人越多他越難管理實驗室。
我抱著坎坷不安的心情去找所長,內心中半確信自己會被開除。當我推開所長辦公室的門時,我很驚訝的看到一張空的辦公桌。辦公桌周圍,不論是三張木製的椅子、所長的皮椅、或是地板上,都看不到人影。我很納悶的站在門口,不知所措的來回踱步。當時我猜所長是去洗手間了,但在等了半個小時之後,我確信自己被放鴿子了。
我轉身想離開,但正當我要走出辦公室時,所長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我嚇的差點跳出門外。我繞到所長辦公桌後面,接起電話。
「你好?」
「您好,請問是法國奧爾良觀測所的所長嗎?」
「不…不是。我是研究員。所長現在不在辦公室。」
電話那頭的人停頓了一會,緊接著說:
「那可以請您傳話給所長嗎?」
「應…應該可以。」我抓了辦公桌上的便條紙和筆
「請您轉告所長,請他儘速傳送本週的觀測結果,我們才能劃撥下一季的物資給他。」
「好的。」我忠實的紀錄在便條紙上。
「就這樣了,謝謝您。」
電話很快的掛斷了。我把便條撕下來,貼在辦公桌的前緣。正當我要將筆和便條歸位時,我看到沒寫的便條紙上有幾條淺淺的痕跡。
所幸我剛才沒有寫的太大力,因此沒有留下另一筆痕跡在上頭。我看見筆筒中有一隻鉛筆,便拿起鉛筆開始輕輕的塗滿便條紙。我並不清楚當下的自己為何自然的這麼做,或許是預感到自己快要被開除,有點報復性的心態吧。
便條上的筆跡隱隱浮現。
「223.410.107」
旁邊似乎還有一些潦草的英文字,但我實在無法解讀。又等了所長半小時後,我離開了辦公室,手中帶著那張便條紙。
ns 172.69.58.119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