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兩人正談的起勁。鍾靖塵道:「謝尚書果如民間所言,清廉正直,愛民如子,小人今日得見,三生有幸。」謝慕辰雖心中納悶,仍含笑應道:「鍾先生過譽了,在下不敢當。」鍾靖塵又道:「謝尚書,您不必過謙。小人承蒙您慷慨相助,當真是感激不盡。」這下,謝慕辰更奇了,心道:「我這還是頭一次見過此人,怎地他竟說我幫助過他?」謝慕辰趕緊道:「鍾先生怕是認錯了人,幫助先生的,並非在下。」鍾靖塵道:「謝尚書,您不必再客氣了。小人早知您大人大量,向來喜歡幫助咱這種窮人。」謝慕辰正色道:「鍾先生怕是認錯人了,您之所歷,恐與在下無關。」鍾靖塵不依不饒:「尚書何必推辭?像您這般樂善好施之人,肯幫我這寒門小戶,也是情理之中。」謝慕辰只覺滿頭霧水,連聲道:「此中怕是有誤,還望先生明察。」
門外,謝安筑偷偷窺聽,早已心驚膽顫。她明白,鍾靖塵所言,定是指她之前以父親之名義幫鍾家還債之事。她當時假借父親的名頭,讓府中人恐嚇了催債者,使對方退讓道歉。這事,謝安筑都是瞞著父親做的,要是被父親知道了,定會討來一頓責罵。
這時,鍾靖塵又道:「謝尚書,小人家境清寒,無以為報,這點薄禮,還請笑納。」說著,從袖中掏出了一個髮簪,那金簪雕工細緻,簪身鏤有一朵盛開的梅花,金光微耀,古雅秀麗。鍾靖塵道:「這是家母當年出嫁之物,債主來時,我特意藏起才保得下來。如今奉上,聊表寸心。」又道:「這東西對謝尚書來說也許並不算什麼,對我們這窮苦人家說,一點薄禮不成敬意。」謝慕辰深知此物對鍾家極為重要,推辭道:「在下未曾效勞,萬萬不敢收這貴重之物。」鍾靖塵執意要送,而謝慕辰堅持不收,兩人推來讓去,讓屋外偷聽的謝安筑頗為不耐煩,跺了跺腳,仍是按奈不住,便離開了。
鍾靖塵見謝慕辰一直推絕,便道:「謝尚書,您不必再推卻了。小人確定定是您謝尚書幫助小人。喏!這是謝尚書您家的印信罷!」謝慕辰一看,這確是自家印信,除了自家人外,其他人不會擁有。謝慕辰心想這事定和自家有關,心下一震,暗忖:「此事竟與府中人有關?回頭須得徹查。」心念一轉,便不再推辭,收下了金簪,道:「既然如此,謝某便恭敬不如從命。」
另一方面,謝安筑百般無聊,來到了家中庭院。這時,迎面走來個約莫十五歲的女子,眉目如畫,朱唇皓齒,倒也是個十分秀麗的女子。謝安筑一見此人的面貌,不由得大驚。這人不是鍾敏卻是誰?鍾敏羞怯的向謝安筑笑笑,道:「姐姐妳好,我想妳便是謝尚書的女兒罷?」謝安筑心下慌急,但又怕鍾敏起疑,支支吾吾的道:「是……是的,我是。妹妹又是誰?」為了不讓鍾敏奇怪,謝安筑故意問道。鍾敏柔眉一笑,道:「小妹姓鍾,姐姐喚我鍾敏便可。父親來拜見令尊,我也隨行一同前來。」謝安筑強作鎮靜,又問道:「原來如此,妹妹怎知我是……?」鍾敏也不隱瞞,如實答道:「謝大人說,他有個女兒年歲與我相仿,常在花園走動,讓我來看看,說不定能交個朋友。」兩人話未說完,鍾靖塵與謝慕辰正好散步而至。鍾敏向謝安筑嫣然一笑,道:「謝家姐姐,下次我們再一起玩罷。」說完,便隨父親離去了。留下謝安筑在原地怔怔出神,她的心理,不知為何湧起一股異樣的悸動。
鍾敏回到家中,坐在閨房中靜靜思索今日所見。能與尚書之女相識,她自是滿心歡喜。只是那謝家小姐的面容……似曾相識,卻一時想不起來是在哪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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