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月蝴蝶（前傳） - 13- Never again

洋子從沙發睡醒之後，發現床上棉被已經摺好空出一塊空間。

桌上有一張紙條：“我的手機被爸爸沒收，妳的手機借我。麗。”

「身為科技公司員工，沒有智慧型手機，是要我怎麼打電動？可惡！」

洋子看完紙條，頭冒青筋，將紙條揉成一團丟入垃圾桶。

「對了，今天的主線任務是去公司提辭職才是。」洋子轉過頭看向床頭，「『狄帕』，我今天去辦正事，辦完就回來了。」

洋子跟玩偶『狄帕』道別之後，衝出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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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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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啟田洋子小姐，您這是要遞辭呈？」洋子公司櫃檯小姐問。

洋子點頭。

「那應該是要發電子郵件，寫明日期、原因......之類的給管理層同仁才對吧。」

「電子郵件沒有溫度，妳不覺得親筆寫辭呈比較有心嗎？」

「我說，啟田洋子小姐，就算您要遞辭呈講究心意，也不是給我一張明信片，然後上面寫『farewell』這樣的方式吧......」按捺不住的櫃檯小姐翻了一圈白眼。

「還是我做成繪本？我對於藝術創作很有興趣。」

「別別別！我直接請保全處理。呃，不是，公司這邊澳客太多，講話變習慣了。我是說，我跟HR講一聲，妳先去大廳等候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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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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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無聊，沒有手機，不能打電動也不能看Vtuber。」

洋子露出死魚眼盯著大廳的華麗吊鐘，約莫過了一個鐘頭，尚未有動靜。

她在漫長的等待過程中，索性走到戶外。

如此恰巧，剛好看見熟悉的人——銀髮的中俄籍協理，他正從一台黑色轎車的後座下車。

坐在裡頭有另一名乘客，是昨晚來鬧事的黑色西裝壯漢。

洋子直覺不太對勁，於是趕緊躲在大樓入口附近的柱子後面偷看。

她看到協理才想起，昨日的車禍現場，他差點也被童麗的車撞到。假如真被撞上了，或許會直接當場身亡。

然而，他逃過一劫，今日在這邊出現，洋子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吧。

洋子覺得自己做了善事，微微上揚可愛的貓眼，對自己感到滿意。

「不過，協理怎麼跟溫大介身邊那些黑衣人湊在一塊兒？」

他們面色凝重，不知道在爭吵什麼。

「他們有過節嗎？感覺氣氛不太好。」

「聽說，協理之前的工作搞黑吃黑，反而欠了一屁股債，會不會是被討債公司追上門？」女性聲音從洋子背後傳來。

洋子回應：「溫氏企業是黑、白道通吃，確實可能是來討債的。是說，協理看起來就像海外黑手黨彪形大漢，他若有幹啥見不得人的勾當一點也不意外。」

「那妳覺得......妳的辭呈通過了，但我被罵翻了，有沒有很意外？」櫃檯小姐推了推眼鏡說道，「然後，妳現在可以離開了，慢走不送，farewell，never meet again，請永遠不要再來了。」說完她就走回櫃台前的位置坐下。

「......」

洋子的貓眼瞇成一條線和粗眉平行，只差沒有播放出烏鴉無奈叫聲的背景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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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狄帕』，我吃完大餐，回到家了！」

洋子脫下牛仔短版外套，隨手一丟放在床上。

她一屁股往沙發坐下，拿起桌上吃一半的洋芋片開始嗑。

在她拿起遙控器要打開電視的時候—叮咚—門鈴響起。

「誰啊？阿麗嗎？」

洋子透過門孔往外看，發現是童麗的司機，於是直接開門請他入內。

對方滿頭大汗，急忙問道：「妳是啟田洋子小姐，沒錯吧？」

「我是，我忘了你怎麼稱呼......？」

「我是童麗大小姐的司機，王如福，叫我阿福就可以了。」

「喔喔，對，阿福。怎麼了，找我有事嗎？」

「因為我一直找不到小姐，請問小姐自己回來這租屋處了嗎？」

「什麼？」

洋子手上的洋芋片掉了滿地。

「你說詳細一點。」洋子使勁抓著阿福的手臂追問。

「今天我跟往常一樣五點去學校要接小姐放學，可是卻遲遲不見人影，這是頭一遭。況且小姐的手機被老爺沒收了，我不知道怎麼聯繫她，難道小姐沒有自己回來這裡嗎？」

洋子歪過頭看了下電腦上的時鐘，顯示時間是西元2017年5月21日，下午20點00分。

「阿麗居然已經失聯三小時了！難道不會是跟朋友出去吃喝玩樂嗎？」

「機率很低，小姐基本上不太跟朋友來往，而且若沒有在八點前回到家，老爺會生氣，所以小姐幾乎不會在外溜搭超過晚上八點。」

「我知道了......」洋子思索之後想到什麼，「阿麗現在拿的是我的手機，我用電腦查看定位。」

洋子和阿福透過電腦，看到了童麗正在有點距離的隔壁城市碼頭，沒有移動的跡象。

「阿麗，妳可不能出什麼事......」

於是，洋子抓著阿福衝出家門，急忙開車過去——

「哇阿阿阿！老伯快跑、快閃開呀，危險！」

「啟田小姐，老伯跑起來大概會閃到腰喔，嘿嘿。」

「阿福，你還敢說笑喔，你這天殺的危險駕駛，當自己是藤原拓海嗎，我這豆腐已經快晃到粉身碎骨。你那天也是這樣甩尾開快車吧？剛剛差點撞到人耶......」坐在副駕駛座的洋子牢牢抓住車頂的手把，接連罵出三字經「靠、腰、咧」。

阿福一路飆車，上了交流道。

「抱歉啦，那天老婆快生了，我們又像是被跟蹤。情急之下，我整個人亂了分寸。」

「跟蹤？難道說，阿麗被有心人士盯上了？」

「這幾天都有一台黑色轎車跟車，我每次想甩都甩不掉，倒是今天沒有。」

「只有今天沒有......我們還能加快速度到阿麗所在地嗎？」

「我也很想啊，可是......」阿福打開收音機，「不知道為什麼現在高速公路塞車這麼嚴重，是前方有事故嗎？」

電台女主播講到全台各地陸續有狀況發生，龍捲風、冰雹、海嘯......等異常天災。

兩人定睛一看，發現外頭天氣驟然轉陰。

「看來快下雨了......」洋子側著頭，朝窗外看，天空烏雲滿布，「為什麼鬼島最近天氣這麼糟？」

此刻，車上的音響廣播，突然發出刺耳不悅的聲響——

洋子摀住耳朵，但阿福毫無感覺。

轉瞬間，廣播傳出一道男子聲音：

『讓我告訴妳為什麼。』

「什麼？」

『妳就是兇手。』

洋子楞住了。

這突如其來的話語，令她猝不及防。

「你......你在說什麼？阿福，是你在說話嗎？」

「我？我沒說話呀。」

「那你有聽到廣播裡頭有個男人說了奇怪的話嗎？」

「沒有啊，不就只是女主播在講氣象新聞嗎？」

『他聽不到，只有妳聽得到。而且我知道，妳現在很困惑。』

「到底......」

『這樣吧，待會會有一道異常閃電，前方車號YY—0168的紅色轎車情急之下會緊急剎車，司機阿福反應夠快，閃開之後會捲下窗戶，罵一句「去你的」。看看我說的是真是假，妳就懂了。』

洋子聽完男子發言後，背脊發涼。

她的注意力立刻放到前方的紅色車輛，車牌是：『YY—0168』。

「阿福！小心開車！」

「啊？」

阿福被洋子突來其來的叫聲吸引了注意力。

轟隆——！！！

天空猛然閃過一道異常亮眼的雷電，緊接著伴隨巨大聲響，異常嚇人。

前方紅色轎車突然急煞，阿福一看不對勁，立刻閃過，變換車道至外車的路肩。

並且，他憤怒地捲下駕駛座的窗戶，對著紅色轎車開口罵道：

「去你的！」

洋子啞口無言望著車上的收音機。

「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我只是想留言給妳，真·正·的·妳，我知道妳都會記得。』

「你這傢伙到底在說什麼？記得什麼？」

洋子朝副駕駛座的抽屜重重踢了一腳。

「抱歉，啟田小姐，我剛剛開車好危險，嚇到妳了吧？」

「沒你的事，你趕緊給我開到碼頭找阿麗，給我開快一點！油門催下去！」

「是！」

阿福踩下更重的油門。

『果不其然，妳一如既往火爆。』廣播內的男子深呼吸一口氣，放慢語速，『聽清楚了。童麗注定會死，這一切都是沒有用的掙扎。』

「你......別胡說八道！不可能！」

男子發出一聲冷笑道，『妳知道每次即將發生命運悖論的時候，都會發生異常天災吧。所以，我決定，只要妳再亂來一次，世界末日直接降臨，沒有轉圜餘地——記清楚了，沒·有·下·次。我的警告，僅只一次，下不為例。』

男子說完這段話之後，廣播恢復成新聞女主播甜美的聲音。

「什麼跟什麼啊......我根本聽不懂......完全不明白......阿麗怎麼可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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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車子開到了碼頭裡面，到達童麗的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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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元2017年5月21日，22點0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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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Never ag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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