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五至二十分鐘之後,瑞克終於把信寫好了。
「好了?那攤開給我看看,蠟燭拿在旁邊,不要靠我這邊太近。」骸命令瑞克一手拿信一手拿住燭台,將信照亮給他看,又免得瑞克有任何不好的意圖,就讓他站在大概四、五尺的距離就好。
骸眼力不錯,很快就將信讀完:「寫得很好,你的署名亦寫得很漂亮,把信放回木板上吧。」
瑞克依言而做。
「今晚辛苦你們了。」
骸語畢,就一腳將面前奧雲還踩著的椅子踹倒,失去墊腳點的奧雲馬上下墜,但是脖子上的繩索卻緊緊吊住他,骸扯著繩子的另一端,吊得他無法呼吸不斷掙動。
「奧雲!你快放下他!你這個人渣!」瑞克即時救人心切的撲向骸,只要讓骸鬆開了那條繩,奧雲就能得救了!
瑞克他是這樣想的。
但是,當他打算撲向骸讓他鬆開繩子,但是他還沒碰到骸,骸比他想的更早一步鬆開手,可是奧雲還是沒有掉下來依然被吊著時,他這才看到繩子的末端從一開始就不是拿在骸的手中,而是緊緊結在骸身側的一條橫木之上。
「很有趣是不是?你該不會是認為一個人能夠扯得住另一個體重差不多的成年人上吊?」骸鬆開的左手一把衝上前捏住面前瑞克的頸脖,確保對方不會有太多的空隙和反應後退,右手就拿著小刀,毫無猶豫之色刺入瑞克的左眼眼窩之中。
「啊啊啊──!」瑞克痛得倒在地上,鮮血流個沒停,這時骸走到瑞克的身邊,揪住他的頭髮將腦袋拉高,讓瑞克看著奧雲被吊得臉色漲紅可怕,發出接近嘔吐的嘶吼聲,不斷扭動的身體,在短時間之後,他就變得絲毫不動。
這個畫面讓瑞克自看到老家主的屍體之後,重新令他被多震撼一次,只是這一次他是看著這個步向死亡的過程而已,而且那個是他交往多年的情人。
就這樣,死了,死得很乾脆。
骸在瑞克的身邊踱步,將那封辭呈安安穩穩地收到衣袋裡,再走回到陷入崩潰的瑞克面前。
「瑞克先生,一直以來很感謝你教給我的一切,你讓我成為一個很優秀的執事。從今之後,這份優秀將會傳承下去,連同你的份上一起服侍少爺,讓他開心快樂。」跪在瑞克跟前的骸,很認真的講了以上的一番話。
「所以,你以後可以安心離開,跟你的情人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接而,瑞克就連僅存的一點視力也消失,在黑暗中感受到強烈的痛楚,然後他就再也什麼都感受不了。
在凌晨,莊園內彌漫起一層乳白色的濃霧,在霧中骸努力掘出一個巨大的坑,然後把他想要埋的東西都踢進去。
「這把刀也送你們吧。」骸把擦拭乾淨的生鏽小刀丟進土坑中,便把泥土快速埋回坑裡,再小心翼翼的把事先移到一邊的完整草皮重新放置其上,最後在上面踐踏了幾腳,骸就打著呵欠的回到主屋去。
……
骸再次成為執事,而且還是執事長這件事,很快就在大宅裡炸了開來。
最感到震驚的人是現在因為突然接手老家主、忙得焦頭爛額不知所措的綱吉。當他接到僕人拿給他的這封信和屬於執事長身份的銀章時,他還在想,他的下僕們是不是串通好要跟他來個玩笑話。
但在他知道了這不是假的,而是一個事實之後,他整個人就陷入慌亂,什麼?什麼?!連協助他的兩人都突然連講都不講就放了辭呈離開,那他以後要怎樣面對這一切?
一個大家庭,一個龐大的業務,他一個處理不好,一切都玩完了!
最後他想了很久,就喚來了他一直都不想面對的男人過來,那是骸。
在一年前,他被送到寄宿學校唸書,那裡的執教官都很可怕很嚴厲,只要男生們做不好事情,就總會被馬鞭揮上幾下,他就是被打得最多的那個。
剛開始他依然很想念骸,但是隨著讀書以及和京子認識來往,他就慢慢知道了廉恥。知道了遲來的廉恥,也明白了為什麼爺爺會如此的生氣,原來他跟骸這樣做是不正常的。
他跟一個僕人居然做這些事情……!綱吉想到這些,就想到了主動取悅骸那個無知愚昧的自己,每每想到,都令他感到一陣惡寒。
幸好……沒有太多人知道,不然他沒有辦法活下去。
叩叩。這個時候門被叩響了,綱吉知道來的人是誰,他隨即收斂起心神去應付那個男人。
「進來。」
「謝謝。」外面的人得到回應,便打開門進來,骸沒有很特殊的表現,臉上亦只掛上一抹恬靜的微笑。
「少爺找我有事嗎?」
「嗯,事情你應該已經在其他人的口中聽說了吧,執事長的事情。」綱吉垂下眼,不跟骸有視線上的過多接觸,他覺得自己一旦看得太久,又會想起了一些難堪的記憶。
「是……這樣說,這事情是真的?」骸一臉半信半疑的看著綱吉。
「是真的。」他將瑞克留下的信遞出去,骸接過後讀了。
「這……」
「我覺得你是有能力勝任的,這個家裡的運作,你是繼瑞克後最熟悉的。」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骸接下了綱吉給他的銀章。
在他回去換回那一身久違沒穿過的制服後,他站在全身鏡面前,將那個閃閃發亮的扣章勾到衣襟,凝視鏡中的自已,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笑得一臉愉悅。
「所有東西,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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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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