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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庫伊爾說完話後,書房內出現短暫的靜默,希萊諾本想開口說話,但被艾德亞先一步打斷。
「你很清楚你們兄妹在這個世界上的定位。」艾德亞淡淡地開口:「我的確沒辦法像我的孩子希望的那樣,給予你們如他所想的回報。」
希萊諾有些驚訝地看向艾德亞,艾德亞在看到他朝自己看來也轉頭對他說道:「希萊諾,你沒辦法拯救所有人,正如溫德里夫人之前說過的,你身為一位領袖擁有善意是件好事,但更重要的是要妥善利用你所擁有的資源,保護好自己底下的人們。」
希萊諾抿嘴不發一語,雙手緊抓著自己的裙擺,他難得被艾德亞數落,總感覺今天的爸爸意外地嚴格,明明平時都會聽自己說話。
庫伊爾微垂眸子,像是明白了艾德亞的意思。
「但,既然你們兄妹倆還不清楚自己該去往何方,可以選擇在恩格家先待下。」艾德亞話鋒一轉如此說道:「只要你們向恩格家宣誓效忠。」
庫伊爾快速抬頭看向艾德亞,只見他恢復之前溫和的笑容繼續道:「宣誓效忠後,我會讓人安排你們的住所和吃食,以及提供教育,如果你們願意留下的話,就跟我們一起回恩格。」
恩格?沒聽過的地方,不過應該是貴族的領地,如果能在貴族底下工作,也算是有了個可以遮風避雨的地方,可是這真的可行嗎?庫伊爾猶豫著,這個從天上掉下來的大餅,到底是真的禮物,還是其實裡面包裹著可能毒死人的毒藥?
希萊諾聽到艾德亞這麼說,困惑地看向米特,米特看到希萊諾投過來的視線才解釋道:「恩格家有專門教育人才的地方,我也曾在那邊待過一陣子,只要他們宣誓效忠,就會跟我一樣會成為恩格的人。」
希萊諾點點頭,意思是爸爸不收他們當養子女,但讓他們加入恩格就是了,可能還有機會成為像米特那樣的護衛騎士。
庫伊爾暗暗地瞥了眼希萊諾,跟對方稍稍對上眼,見對方露出一臉無辜的表情後,才轉回視線道:「如果大人願意收留我們,我們願意為恩格家效勞。」
庫伊爾拉著莉妲再度在艾德亞面前單膝跪下,他不知道正式的效忠該怎麼進行,不過他想表達誠意總歸是好事情。
「好,那第一件事就是帶我們去那個馬車最後在的地方。」艾德亞點點頭,起身想要一起過去時,卻聽到庫伊爾再度開口。
「很抱歉,剛才有件事情沒有說明。」庫伊爾開口道:「其實,我在逃走之前有聽到他們的對話,他們有提到教會的事情。」
「教會?」艾德亞停下動作,皺起眉頭:「他們說了什麼?」
「沒有聽很明白,可是有聽到說教會給出的金額一向不錯之類的話。」既然決定要跟隨恩格,那這點一定要跟他們先說清楚,畢竟教會的勢力可是不容小覷,要是真撞上了,他不確定是否會為他們帶來麻煩。
果然教會一詞出來,大家都露出了深思的表情,在場三位大人同時想起了艾瓦索來到他們家的事情,雖然不確定是否跟教會有關。
「沒關係,先帶我們過去。」艾德亞起身,讓米特準備幾位護衛騎士,讓他們跟著他過去,維奧則留在這裡照顧希萊諾。
「我想帶我妹妹一起過去。」庫伊爾拉著莉妲,他仍不放心把莉妲放在他的視線之外。
「我也想去!」希萊諾覺得有趣,也想跟著去看看。
「你去有什麼用?」里恩對希萊諾想去湊熱鬧這件事有點不滿。
「我、我……」希萊諾本想說自己也可以幫忙指路,可是他發現自己完全不記得逃出來的路線,甚至也不知道他們逃到的那棵大樹在哪,從頭到尾都是庫伊爾帶著他走。
「希萊諾,你好好待在家裡,等我們回來。」艾德亞來到希萊諾前面蹲下來,安撫因為不滿而氣鼓鼓的孩子:「好不好?」
「我也要去。」
「你不要去給大家添麻煩。」里恩雙手環胸,嚴肅地說道。
「我才不會給大家添麻煩!」希萊諾不滿地說道。
「希萊諾,不要任性。」艾德亞見希萊諾又開始任性,忍不住皺起眉頭。
希萊諾看到艾德亞又板起臉,噘嘴低下頭抱怨道:「可是我待在家裡好無聊,哪裡都不能去。」
「這樣好了,我帶你們出去玩?」維奧突然開口,微笑道:「既然小姐想出去,不如就讓小姐出去城裡走走,我會帶幾位護衛看著小姐,如何?」
「可是希萊諾才剛回來……」
「公爵大人,這次我們會跟著小姐,不會出事的。」維奧笑笑地跟艾德亞保證:「里恩少爺和艾瓦索少爺也會跟去,這樣如何?」
艾德亞被這一說,回頭看到希萊諾正滿臉期待地看著自己,那雙融合了自己和萊西的藍綠色雙眼,正透露出明顯的請求。
「好吧,里恩、艾瓦索,要跟著希萊諾,希萊諾也要乖乖聽大家的話,不能亂跑。」
「耶,出去玩!」希萊諾這次出來終於可以去街上晃晃了,他衝過去抱住艾德亞:「謝謝,爸爸!」
「要謝謝維奧才對。」艾德亞回抱了下希萊諾,鬆開希萊諾後看著他因為興奮而有帶了些粉色的臉蛋:「不要讓家裡人擔心,好不好?」
「好!」希萊諾立刻應道。
莉妲看了眼希萊諾和艾德亞那邊,她也有點想跟著姐姐,可是⋯⋯哥哥只有她而已。
就這樣分好隊伍,艾德亞、米特和庫伊爾兄妹帶著一些護衛騎士們出城去尋找那些綁匪,艾德亞讓庫伊爾和莉妲兄妹坐在他的馬上,讓他們指引他們方向。庫伊爾的記憶力不錯,一下就帶他們來到了之前他們暫居的大樹,大樹旁已經不見那兩具倒臥的人體,庫伊爾也不確定他們是生是死,當時只記得要把希萊諾帶離開,沒有去檢查那兩人是否還活著?
「沒關係。」艾德亞看著草地上焦黑的人型還有拖曳的痕跡,覺得那人應該凶多吉少。
米特和其餘護衛騎士們也看到那些痕跡,真難想像是他們家一向可愛乖巧,偶爾任性的希萊諾做出的事情,擁有這等力量,也難怪聖女王會為了希萊諾想特地從領地「希奈洛特」趕過來,要知道除卻那位身為聖女王孫女的候補外,現任聖女王還未見過其他候補們。
「分兩邊,米特帶人去拖曳的方向看看,我帶其他人去找馬車。」艾德亞回頭下達命令,護衛騎士們立刻又分成兩邊。
艾德亞先將莉妲和庫伊爾放上馬背,然後才自己跳上馬背,帶著一半的護衛騎士們繼續尋找馬車的方向,他們在庫伊爾的指引下沒多久還真的找到了個馬車,只是馬車不在庫伊爾說的位置,被移到了更為隱蔽的地方,外面還被人用些草木給遮住。
有人想掩蓋這裡曾經有人經過的痕跡?艾德亞皺起眉頭,讓一名護衛騎士下去檢查馬車,只見那名護衛騎士小心地上前,其他人則各自移動好陣型,有人注意前面有人注意後方,深怕這是個陷阱。
那名護衛騎士用劍把草木劃開,那些零散的草木被他用劍移開後露出下面的馬車,馬車的後門上有個頭,看起來是被鎖上了。
騎士回頭看了眼艾德亞,在得到指示後用長劍把鎖住部分破壞,小小的木門被破壞得體無完膚,還可以聽到裡面傳來小聲地尖叫聲。
有人?艾德亞皺起眉頭。
在小門被破壞得為他們敞開後,距離最近的護衛騎士首先迎來一股惡臭,是人類的屎尿和汗液,以及食物腐敗的混雜氣味,而在黑暗中有著一雙雙眼睛正看著他,他們擠成一團躲在裡面少數能躲藏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往光亮處看,像是好幾隻灰色的小老鼠。
而在另頭順著拖曳痕跡去尋找的米特和其餘護衛騎士們,追蹤到最後發現,那拖曳的痕跡直到一個小懸崖處便消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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