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本來專注開車的司機從後照鏡裡看了他一下,他一臉困惑的翻找身上所有能裝東西的地方,忍不住多嘴:「是有什麼東西掉了嗎?要不要我開回剛剛那裡?」
孫宥謙抬起頭,暗暗嘆了一口氣,回他道:「不用了,也許是我沒帶出來。」
當然不是他沒帶出來,畢竟他才剛下飛機,三天前是剛下飛機沒錯,要不是在飛機上,就是在昏倒時丟了,誰知道他昏倒這些時間都發生了什麼。
「沒關係的,只要你需要,我可以幫你掉頭。」司機說,不過孫宥謙還是堅持自己的說法,不過一支手機,買一買就有了,雖然比較麻煩,但也不是他沒辦法非要找回來的東西。他在分公司門口下車,警衛第一個認出他,櫃台的人已經不是之前的了,警衛大叔替他上報身分,櫃台的才讓他直接進去。
他有一種找不到方向的無力感,被太多莫名其妙的事情打斷了思路,現在他想找個自己還熟悉不會突然生事的空間休息。孫健衡在他的專用辦公室裡,深色玻璃一看出來就看到拖著行李的孫宥謙,孫宥謙在會客區的沙發坐下,孫健衡道了一杯水,也走到會客區。
這個時段沒有貴賓要會面,孫健衡就任他待在這裡直到自己撥出時間,孫宥謙雙手交握瞪視那杯水,他才剛喝過,總不會每個人和他的打照面方法就是給他喝水吧?
他在皮製沙發裡試圖讓自己放鬆,可是腦子裡就是一片亂,他記得自己下了飛機,卻不知道不等待父親派人來接他而選擇自己走路的原因,他不會平白無故做出沒有意義的行為才對。
他甚至不記得自己有在路上走,記憶乾乾淨淨的停止在他踏出機場。
也許他是在機場外就昏倒了呢?
但他真的昏倒了嗎?低血糖?
崔希善說出來的話好像他是缺乏判斷能力的幼兒,但如果不相信崔希善的話,他沒有其他可以拿來依據的說法。
就跟父親默許他留在崔希善房裡一樣,他毫無頭緒,但又隱約知道有事不在他掌控之中,他已經二十歲了,在這些企業名流之中,他是該為家族犧牲娶嫁的成員,父親的腦子古板嚴苛,早在他才十六七歲未成年的年紀給他物色那些社會背景強大的女孩。
於是他衝出家門,衝向死亡邊緣,與自己的青春世界隔絕三年,始終要回來聽命娶崔希善為妻。應該沒有人是不渴望自由,他真正見到崔希善後,才知道有甘願聽從的人。
他不喜歡崔希善,理由跟他不喜歡他父親相通,可望地位權力的自視上流都是一副傲慢的賤骨頭。
他才不要和這種東西呼吸同一片空氣,他怕會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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