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光 - 後來者的坦白

夜深了，風變得更輕了些，像怕驚動這些仍站在光影邊界的人。小徑兩側的路燈靜靜燃著，把五個人的影子投在地面上，一半交疊，一半疏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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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站在湛霖面前，沒有笑了。她的眼神清醒而沉靜，像把自己攤在了這片夜色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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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慢開口，聲音比夜更輕，但每一字都像是從靈魂深處剝下來的：

「湛霖，我不知道妳……能接受多少我這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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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下頭，手緊緊捏著衣角，像是怕自己說得太慢、也怕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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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是後來者，

也不是那種通俗地、像妳們那樣——堅定地只愛一個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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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帶著一點沙啞與自嘲的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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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都知道，自己這樣是不被允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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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妳們彼此的眼神有多清澈，

家瑜望著妳的樣子有多純粹，

而妳守著她的那份執著又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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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條條清晰的情感線，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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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於抬起頭，眼神泛著苦澀，卻異常坦率地迎向湛霖：

「我不是那樣的人，我的心是分岔的，甚至自己都無法完全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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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妳們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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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得不一樣，但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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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吸了口氣，然後語速更慢了些：

「所以我一直沒說，我一直藏著。

不是因為膽小——是因為我知道我沒有愛妳們的資格。

不合倫理、不夠純粹、不夠……通過這個世界對於愛的檢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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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到這裡，語氣終於有些顫了，像什麼快撐不住了：

「妳可以生氣，可以覺得我很自私。

但我真的從來沒有想過要奪走妳的位置。

我只……只是想留下來一點點，能在旁邊也好，能守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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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以不被允許的方式，也想一直……在妳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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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一陣微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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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調戲，也不是撩。

這是小佳從莉塔走回人身、從魔王成為人的那一段最長的痛裡，第一次真正剝開所有保護殼後——說出口的愛的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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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一直靜靜聽著，沒有打斷一句。

她看著眼前的小佳，那個曾經是魔獸、為她們死過一次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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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站在人類的軀體裡，把那些愛、那些羞恥、那些不被祝福的情感，坦白得這麼赤裸又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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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的心，像是被什麼重重地壓了一下，又輕輕鬆開。

她走上前一步，沒有激烈的情緒，卻用力地，穩穩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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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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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低而穩，如岩層下的溫泉緩緩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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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我沒有要妳解釋清楚自己為什麼會愛上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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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愛本來就不講理。妳自己都說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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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手，放在小佳肩上，緩緩地、像是怕她碎掉似的輕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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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愛我們兩個，那是妳的心情，沒人能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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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妳說妳沒有資格……這句話我不允許妳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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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看著她，一字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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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是沒有資格，妳只是還沒學會原諒自己。

為了『愛我們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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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鼻頭一酸，喉嚨像是卡了什麼，說不出話來。她想笑、想哭、想轉身逃，但湛霖就站在那裡，不退也不逼近，只是用存在本身接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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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她才第一次真正感覺到——

也許，她不是錯誤的，也許，這樣的她，也能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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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的家瑜悄悄回頭，一直沒有打擾。

她默默地握緊自己垂在身側的手，眼神有些泛光，但也溫柔得像月光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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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回來，不多說，只輕輕地開口：

「小佳…其實，我…也有想過…如果世界能多一點空間……我們，是不是能一起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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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垂下眼，聲音低得像快要碎掉：

「可是，家瑜、湛霖……妳們有沒有想過——結婚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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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吸了口氣，像用盡全身力氣把那句話吐出來：

「它終究只能選一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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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天，真的走到那一步……簽下那份紙，交換戒指，宣誓、見證……它是要寫上一個名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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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頭，眼神坦白卻泛著悲意，像是咬著牙讓自己不要退後：

「而我很清楚，那個名字，不會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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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第一個，也不是唯一的那個。我不是那份約定的開頭，也不會是妳們故事的結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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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卻笑得很寂寞：

「我說過了，我是後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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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知道——到最後，離開的人會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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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打擾，也不會留下讓人為難的痕跡。到那時候，我會走的，真的。」

她的聲音像針，細細地戳在每個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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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聽著那句「我是後來者」時，整顆心像是猛地被掀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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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痛，是一種說不上來的哀傷——

就像曾經的她，覺得自己是局外人，總有一天會被看穿、會不被選中。

她怎麼會不知道那種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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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邁步靠近，一隻手輕輕握住了小佳的指尖。

聲音微顫，卻無比真誠：

「小佳…可是，我們現在還沒有結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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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還在走路，還在選，還在生活裡摸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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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頭，眼中閃著紅，認真地說：

「所以現在的妳，還是我們的同伴、朋友…還是，讓我每天都覺得很溫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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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妳一直告訴自己『妳會離開』，那這段路……我們就沒辦法一起走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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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語氣忽然變得更輕，更像是在懇求：

「妳…能不能不要那麼快放棄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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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站在兩人之間，靜靜聽完所有話，才低頭，慢慢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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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

「我想過，坦白說，我有想過。也許哪天，走到那一步的話，我會牽著家瑜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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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得很誠實，因為那就是她與家瑜，一路走來的牽絆與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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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下一句，她語氣微轉，眼神定定望向小佳：

「可我沒有想過，把妳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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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近一步，低聲道：

「妳不是什麼第三者，也不是多出來的後來者。

妳是小佳，是我們經歷過生死的人，是我們一起從那個世界活下來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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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頓了頓，語氣緩了下來，但字字深重：

「世界的規則、制度、格式，可能現在還沒容納我們這種三人交織的情感。

但那不代表，我們就只能選一個人，把另一個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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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是被容忍的角色，妳是讓我們都安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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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的眼神極其堅定，從不曾如此溫柔地、為一個人的孤單說話：

「我們會一起活著，一起走下去。

不是等誰走開了才叫成全——

是我們彼此留下來，才叫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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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聽著，淚水終於忍不住在眼眶裡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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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以為，她說出口的那天，就是退場的開始。

沒想到——

湛霖與家瑜，沒有一個人要她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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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唇顫了一下，才擠出一句：

「我真的……可以留下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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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點頭，湛霖輕聲應道：

「留下吧。妳還沒寫完的名字，我們不會幫妳蓋章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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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風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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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的聲音低沉，在夜風中微微發顫，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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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難道妳能接受我親上湛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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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昏黃路燈下，影子拉得好長，像她從那個世界一路背著未說出的心情走回來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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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家瑜，眼裡帶著一點試探、一點哀傷，更多的是無處安放的誠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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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會如同湛霖一樣——炸毛、生氣、吃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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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真的不是我們想像的那樣美好的。人有邊界、會害怕、會比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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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神閃了閃，像是壓下了許多不敢問的話，最後化成一句輕聲的：

「如果妳說不行，我會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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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一直聽著，沒有插話，沒有躲開，眼神像秋水一樣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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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最後，她微微抿了下唇，像是在自己內心很深的地方確認了什麼，才終於抬起頭，語氣溫柔卻堅定地回應：

「我會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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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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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會難過、會想太多，會有點小心翼翼地問自己，是不是我不夠好，不夠讓湛霖只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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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帶著她特有的誠實與遲疑，

但下一句卻像花朵一樣，在脆弱中綻開出光：

「但我會說出口，我會讓妳們知道我難過。

我不會再悶著，讓愛變成讓人逃跑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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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下頭，像是有點不好意思地補了一句：

「如果我夠勇敢說出來…那麼，也許三個人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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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種永遠不爭吵、不吃醋的理想版本。

是…有時會吵、有時會炸毛，但會願意坐下來好好聽彼此說完話的…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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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頭，目光落在小佳臉上，眨也不眨：

「所以如果妳問我能不能接受妳親湛霖……」

「我會吃醋，然後會想問妳——妳親她的時候，是不是也還愛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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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小佳喉頭一緊，眼神瞬間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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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會有人這樣問。

她以為世界只會逼她選邊、要她退下、不許她愛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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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家瑜……

這個她一直以為最脆弱、最溫和、最容易被傷的女孩，

竟然看著她，用那樣溫柔卻堅定的聲音說出：

「我會吃醋，但我不會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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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聲音發顫，卻不再壓抑：

「我會愛著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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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親湛霖的時候，我還是愛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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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妳們的心意不一樣，但都是真的，都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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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站在兩人中間，沒說話，直到這一刻才緩緩地開口，語氣沉穩而暖：

「我會炸毛、我會想掐人，但我也會學著……怎麼不讓自己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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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聲道：

「因為如果我願意在戰場上為妳們擋下最後一擊，

那我也該在愛裡，學會不把妳們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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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站在夜色中，風輕聲穿過髮絲，像是在見證一場不容易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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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童話式的三角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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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

一場脆弱中選擇信任的真實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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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誰擁有誰，

不是誰比誰重要，

是三個人選擇留下來、彼此看見、彼此願意繼續愛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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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小佳終於落下眼淚，輕聲說：

「謝謝妳們願意留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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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手，家瑜握住了。

湛霖抬手，也放了上去。

三雙手，在夜裡交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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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次，沒有人再說要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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