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你是我不想死的方式》 - 「你救了我，可我沒能救你。」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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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你救了我，可我沒能救你。」

時雨

Jul 6,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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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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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的日光燈發出蒼白的光，課桌整齊排列，空氣中彷彿漂浮著一層看不見的灰塵。風湧低頭盯著自己的手指，什麼也沒寫，什麼也沒動。

就在此刻，Aka毫無預警地坐在他對面，臉上的神情一如既往地堅定。

「你還要躲到什麼時候？」Aka直直地盯著他，聲音低沉卻充滿力量。

風湧沒有抬頭，只是靜靜地看著桌面。他早已習慣Aka的聲音與模樣，就像自己內心某個持續燃燒、卻永遠無法忽視的意志。但這一次，他卻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

「你明知道，只有寫下去才是唯一的路。」Aka的語氣帶著些許不耐煩，手掌用力拍打著桌面。

「寫下去？」另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來，冷淡而疏離。風湧轉頭，看見No.9站在教室門口，背靠著牆，神情冷漠，「寫了又怎樣？只是浪費更多紙張而已。」

Aka回頭瞪了No.9一眼，語氣更為堅定：「不寫下去，他根本就不是活著。」

「那又怎樣？他現在這種樣子，跟死了有什麼區別？」No.9冷冷地笑了一聲，慢慢朝他們走過來，「他只是在延遲自己崩潰的時間而已。」

風湧的目光在他們兩人之間來回游移，感覺自己就像陷入了一場看不見盡頭的戰爭。

「聽著，風湧，」Aka低聲而堅定，「你不能放棄她，也不能放棄你自己。」

「誰？那個你根本寫不完的女孩？」No.9打斷他的話，語氣帶著尖銳的諷刺，「別騙自己了。你救不了她，更救不了自己。」

風湧閉上眼睛，試圖阻止他們的聲音，但聲音卻更清晰地在腦海裡回蕩。這兩種聲音，一個像火，一個像冰，正在撕裂他的內心。

此刻，他明白自己無法再逃避，必須做出抉擇。

但他真的有能力選擇嗎？

他抬起頭，看見窗外陽光刺眼得如同一道無法忽視的光芒。他輕聲問自己，這一次，又有誰能真正拯救他？

陽光漸漸沉入黃昏，教室的光線逐漸黯淡，風湧仍坐在原地，Aka與No.9站在他的兩側，像是某種內心的守衛與審判者，等待著他給出答案。

Aka的眼中帶著近乎祈求的神色，聲音中帶著顫抖：「你不需要成為英雄，你只要別放棄她，別放棄自己。」

No.9冷笑一聲，語氣更為尖銳：「別再假裝了，你根本無法拯救誰，你甚至救不了自己。」

風湧感覺胸口像被重物壓住，呼吸越來越困難。他突然發現自己的手裡緊緊握著那本筆記本，但指尖卻感覺不到任何溫度。

就在這時，他的視野邊緣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小舞站在教室門口，神色平靜而憂傷，她沒有旋轉，沒有跳舞，只是靜靜地望著他，像是等待著某種無法到來的回答。

風湧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任何話，內心所有的語言都被Aka與No.9的聲音占據。

他想告訴小舞，他從未想過放棄她，但他卻無法忽視No.9話語中無情的真實——他真的能寫下去嗎？還是他早就失去了這個資格？

小舞緩緩地轉過身，準備離去。

「等一下——」風湧終於喊出了聲音，急切地想抓住她的背影。

她停下腳步，但沒有回頭。

他想說謝謝，想說對不起，想說一切他從未說出口的話。

但最終，他顫抖的唇間只吐出一句微弱而破碎的話語：

「對不起……」

小舞的背影在黃昏中消散，Aka與No.9的身影也逐漸模糊。

風湧低下頭，望著掌心中那本筆記本，淚水無聲地滴落在空白的書頁上，融化成一片模糊的墨跡。

「我真的很想說謝謝你……」

但此刻，已經沒有任何人能聽見了。

我想說謝謝，但我只說得出對不起。

那天晚上，風湧沒有睡。他坐在房間的地板上，筆記本打開在膝蓋上，像一種正在審問他的物證。

他一頁一頁翻，指尖略過每一段筆跡、每一句話。他曾經那麼堅信，那些句子是老師對他說的，是某個曾經存在過的「他人」，在黑暗中給了他微弱的光。

但現在，他不敢再肯定。

因為那些句子的語氣，語調，甚至筆跡……看起來都和他自己的沒有任何不同。

「你可以不相信別人，但你不能放棄寫字。」

「因為寫下來的東西，不會背叛你。」

這些話，是葉川老師說的。

至少，他一直這麼相信。

但現在，他開始懷疑：那會不會只是他自己為了撐住而編造的幻覺？當世界開始碎裂，他是否只是用「老師」這個角色，來讓自己不那麼輕易倒下？

他回想起那堂課後的黃昏，記憶裡老師的眼神清澈堅定，那一手輕拍肩膀的觸感也仍歷歷在目——可他突然發現，那一幕裡沒有聲音，連背景也模糊不清。

那真的是記憶嗎？還是，是他為了安慰自己，在腦海裡構築出來的一場戲？

筆記本的頁角被他捏得皺起來，燈光打在那一頁紙上，像照亮一片搖搖欲墜的劇場背景。

風湧靜靜地看著那頁紙，眼淚忽然落下。

不是因為老師不見了，而是因為他開始無法分辨，什麼是真正的回憶，什麼只是自己為了撐過痛苦而寫下的謊言。

他終於明白，有些傷口是無法求證的。

它們不需要被任何人記得，只要在夢裡存在過，就足以讓人活下去。

他合上筆記本，卻感覺那本書比任何時候都重。

所有回憶裡的話，都寫在同一本筆記上──用我的筆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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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把聲音藏進胸腔裡，它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2 「那一頁撕毀的地方，是我沒能說出口的心臟

#3 「如果沒有人願意聽，那我還能算是存在嗎？」

#4 「這不是夢，是我最後一種活著的方式。」

#5 「沒有地圖，也沒有出口，但我還是走進去了。」

#6 「那些我拋棄的句子，正慢慢學會如何詛咒我。」

#7 「她跳得那麼用力，可我連眼淚都來不及流。」

#8 「你救了我，可我沒能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