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哲那兩眼珠子紅得跟要滴出血似的,心裡頭那股子火氣和殺氣,簡直要把他整個人都給點着了。鐵腕那孫子發過來的視訊,還在他腦子裡頭跟放電影似的轉悠呢——林詩雅那張煞白的臉,那些個冰冷的破銅爛鐵實驗設備,還有她手腕子上那隱隱約約能瞅見的藍色鬼畫符。
他連個屁的猶豫都沒有。
「阿Ken!」他那嗓子眼裡頭發出來的聲音,低沉得跟野獸發怒前的吼叫似的,「老子要盛世娛樂總部大樓所有狗屁資料。現在!立刻!馬上!」
加密通訊器那頭,立馬就傳來一陣噼里啪啦、跟炒豆子似的鍵盤敲擊聲。阿Ken的聲音聽着有點發毛:「阿哲,你他媽的是不是瘋了?那鬼地方守得跟鐵桶似的,裡三層外三層全是人,你一個人進去,那不純粹是找死嗎!」
「她在裡頭。」阿哲的聲音平靜得嚇人,聽着就讓人後背發涼,「老子不能讓她再多受一分鐘的罪。」
也就一刻鐘的工夫,一份詳細得不能再詳細的建築結構圖和安保系統佈局圖,就出現在了阿哲那副AR眼鏡上。阿Ken的聲音透過耳機傳了過來:「我他媽的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找到了三個可能溜進去的後門漏洞,但是頂多也就能暫時廢掉一部分監控攝像頭,撐死了給你二十分鐘的時間,再多就沒有了。」
「夠了。」
夜黑得跟潑了墨似的,伸手不見五指。環中島上那座盛世娛樂的總部大樓,就像一根黑黢黢的擎天柱,直愣愣地插進了雲彩裡頭。大樓外牆上那些個晃得人眼花的全息廣告,還在那兒沒完沒了地放着各種明星搔首弄姿的宣傳片呢,但是在阿哲眼裡頭,這些個光鮮亮麗的玩意,全都他媽的是些虛情假意的假面具,噁心死人了。
他從大樓後頭那個堆滿了垃圾的處理區開始往裡頭摸。這地方的監控,相對來說比較鬆懈,而且阿Ken那小子早就提前黑進了這一片兒的安保系統。阿哲穿了一身黑色的緊身衣,臉上還戴着個特製的黑面罩,整個人就跟個融入了夜色的幽靈似的,悄無聲息。
頭一道關卡是個電子門鎖。阿哲從腰裡頭摸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玩意——這可是地下工場最新搗鼓出來的「萬能鑰匙」,據說能破解市面上絕大多數的商用電子鎖。那小玩意發出微弱的藍光,數據流在它那個小小的螢幕上飛快地滾動着。
「滴」的一聲輕響,門鎖開了。
阿哲跟條泥鰍似的,悄無聲息地滑進了大樓裡頭。空氣裡頭瀰漫着一股子消毒水的刺鼻味,還夾雜着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金屬的冰冷香氣。走廊裡頭那些個感應燈,一盞接著一盞地亮了起來,又在他身後頭一盞接著一盞地滅了下去,那感覺,倒像是在給他這次偷偷摸摸的行動伴奏似的。
「往左拐,前頭五十米左右有巡邏的保安,你小子小心點。」阿Ken的聲音在他耳機裡頭響了起來。
阿哲立馬就像壁虎似的貼着牆根走,利用走廊拐角那片黑影藏住了自個的身形。果然,沒一會兒,一個保安就提溜着手電筒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阿哲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等那保安從他身邊走過去之後,他立馬就跟陣風似的,迅速從那保安背後頭摸了上去。
一記乾淨利落的手刀,不偏不倚,正好砍在了那保安的後脖頸子神經上,那傢伙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就軟趴趴地倒在了地上。阿哲把他拖到旁邊一間堆放清潔用具的小黑屋裡頭,然後順手拿走了那保安的門禁卡,繼續往前走。
電梯間裡頭,阿哲按下了最頂層的按鈕。根據鐵腕那孫子發過來的視訊背景分析,林詩雅那丫頭,十有八九是被關在了大樓的高層區域。電梯慢悠悠地往上升着,每一秒鐘的等待,都讓他那顆心砰砰砰地跳得更快了。
「阿哲,你可得當心點,頂層那鬼地方的安保級別更高。我掃描到至少有六個會動的熱源,估計都是些硬茬子。」
電梯門剛一打開,阿哲就感覺到有點不對勁了。走廊裡頭安靜得有些過分了,那種安靜,簡直就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透着一股子邪乎勁,像是在等着什麼倒霉蛋自投羅網似的。他小心翼翼地邁出電梯,每一步都輕得跟貓爪子落地似的,生怕弄出一點動靜。
突然,一道紅色的紅外線掃描光束,跟鬼火似的,從牆壁裡頭射了出來。阿哲那反應速度,簡直快得不像人,一個餓虎撲食般的翻滾,險之又險地躲過了那道掃描,但是,那該死的警報聲還是響了起來,刺耳得很。
「操!真他媽的晦氣!」他低聲咒罵了一句,立馬就加快了自個的行動速度,跟上了弦的箭似的往前竄。
腳步聲從四面八方傳了過來,聽那動靜,至少有五六個保安正兇神惡煞地朝着他這邊包抄過來。阿哲一頭就衝向了離他最近的一扇門,用那把「萬能鑰匙」三下五除二就給破解開了。門後頭是一間辦公室,裡頭空蕩蕩的,顯然,這不是他要找的那個鬼地方。
「阿哲,往右邊走!走到頭那兒,有扇門上啥標記都沒有,那扇門,在建築藍圖上根本就沒畫出來!」阿Ken的聲音裡頭,帶着一股子掩飾不住的興奮勁。
阿哲立馬就調轉了方向。走廊的盡頭,確實有那麼一扇看起來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門,但是門上頭那個電子鎖,明顯就比其他地方的要高級得多,也複雜得多。媽的,這裡頭肯定有鬼,藏着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身後頭那些個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聽着就讓人心煩。阿哲咬了咬牙,啟動了那把「萬能鑰匙」,那玩意兒的螢幕上,顯示着一串串複雜得讓人頭暈眼花的解密進度條。
「快點,再快點,他媽的…」他在心裡頭一個勁地催促着。
就在那些個保安馬上就要撲到跟前的前一秒鐘,那該死的門鎖總算是開了。阿哲跟條泥鰍似的,一閃身就鑽了進去,然後立馬就把房門給反鎖上了。
眼前這副景象,讓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心裡頭直冒寒氣。
這他媽的是一個巨大無比的服務器機房,空氣裡頭瀰漫着一股子冰冷的寒氣,凍得人直打哆嗦。無數個五顏六色的指示燈,在黑咕隆咚的環境裡頭不停地閃爍着,那樣子,倒像是夜空裡頭那些個密密麻麻的星星。一排排服務器整整齊齊地排列在那兒,發出低沉的「嗡嗡」聲,聽着就讓人頭皮發麻。
「這鬼地方是…」阿哲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
「我的老天爺啊!阿哲,你小子居然真的找到了!」阿Ken的聲音透過耳機傳了過來,那語氣裡頭,帶着一種難以置信的震驚和狂喜,「根據老子掃描到的那些個狗屁數據流量分析,這裡頭,他媽的肯定就是傳說中的那個『終極黑材料資料庫』!發財了!發大財了!」
阿哲的心臟「砰砰砰」地狂跳起來,簡直快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這個鬼地方,儲存的不僅僅是盛世娛樂旗下所有簽約藝人的那些個見不得光的黑材料,甚至還包括了他們那些個競爭對手財閥旗下藝人的秘密檔案。那些個內部交易的骯髒記錄、用來行賄送禮的黑心賬本、還有那個神秘得不得了的「星塵計劃」的核心實驗數據——簡單來說吧,所有那些個足以把整個娛樂圈攪個天翻地覆、底朝天的鐵證,全都他媽的藏在這個鬼地方!
他飛快地從隨身帶着的那些個破爛裝備裡頭,摸出了一個特製的數據拷貝裝置——這玩意,是地下工場最新搗鼓出來的「吸血鬼」,據說能在極短的時間內,把海量的數據全都給吸乾抹淨,拷貝得一乾二淨。
「門外頭有人在撬鎖!那些狗日的保安追上來了!」阿Ken在那頭大聲警告道。
阿哲那幾根手指頭,在鍵盤上頭跟跳舞似的飛快地敲擊着,拚命地尋找着服務器的接入點。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他總算是找到了一個數據端口,想都沒想,就把那個「吸血鬼」設備給插了進去。
螢幕上立馬就顯示出了一大堆讓人看了就觸目驚心的信息:
【輝煌 - 暴力脅迫案底檔案,草,這孫子還幹過這種事?】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XXWX2yHde
【天后莉莉 - 偷稅漏稅證據鏈,嘖嘖,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Ci5SmeFfP
【新星小傑 - 吸毒磕藥影像資料,媽的,現在的年輕人真會玩!】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btlD3pEAl
【盛世內部 - 賄賂政府狗官員記錄,一群酒囊飯袋,蛇鼠一窩!】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7SIlF7Xk8
【星塵計劃 - 人體實驗數據,我操,這些畜生居然拿活人做實驗?!】
每一個文件夾,都他媽的代表着一個足以把某個道貌岸然的明星或者腦滿腸肥的高官給徹底毀掉的、天大的秘密。阿哲的手都在發抖,不是因為害怕,他媽的,而是因為氣憤!這些個喪盡天良的財閥王八蛋,手底下居然掌控着這麼一個龐大得嚇死人的黑暗帝國!真是豈有此理!
「拷貝進度:百分之十五了…百分之三十了…媽的,快點啊!」
門外頭傳來一陣陣劇烈的撞擊聲,聽那動靜,那些個保安正在用什麼破工具暴力破解門鎖呢。
「百分之四十五了…百分之六十了…加把勁啊,我的乖乖!」
阿哲的腦門子上,已經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時間不多了,再拖下去,就他媽的要玩完了。
「百分之七十五了…百分之九十了…就差一點點了!」
「轟!」一聲巨響,那扇倒霉的房門,總算是被那些個野蠻的保安給撞開了,三個五大三粗的保安,跟餓狼似的就衝了進來。
「百分之九十五了…成了!」
阿哲一把就拔出了那個數據設備,同時從腰裡頭摸出了一枚煙霧彈,往地上一扔。濃密的白煙,跟起了大霧似的,瞬間就充滿了整個機房,啥也瞅不見了。
「拷貝完成了!阿哲,你小子真是個天才!」阿Ken的聲音在他耳機裡頭興高采烈地響了起來。
趁着那濃密的煙霧做掩護,阿哲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輕而易舉地就穿過了那些個保安的包圍圈。他對這種亂七八糟的環境的適應能力,可比這些個養尊處優、腦滿腸肥的保安們強太多了。一記乾淨利落的肘擊,一個倒霉的保安應聲倒地;一個迅猛無比的掃堂腿,另一個保安立馬就失去了平衡,摔了個狗吃屎。
但是,更多的腳步聲,正從四面八方朝着這個鬼地方趕過來,聽那動靜,人還不少。阿哲心裡頭清楚得很,他必須得立刻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不然就得交代在這了。
他一頭就衝向了機房的另一扇門,那扇門,通向大樓的另一側。根據那張該死的建築藍圖顯示,那邊,應該有一個緊急逃生通道。
「阿哲,小心點!前頭有熱感應陷阱!別他媽的着了道!」
阿哲立馬就停下了腳步,不敢再往前了。在他面前的那條走廊裡頭,幾道肉眼根本就看不見的紅外線,正縱橫交錯地來回掃描着,跟蜘蛛網似的。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就開始了一場與死神賽跑的、驚心動魄的舞蹈。
彎腰,翻滾,側身,跳躍——他的身體,簡直就像是沒有骨頭的液體一般,輕盈而又流暢地穿過了每一道致命的紅外線。地下工場那些個非人的魔鬼訓練,在這一刻,總算是派上了用場,沒白受那些個罪。
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他總算是摸到了那個該死的緊急逃生通道的門口。但就在他準備腳底抹油開溜的時候,一個他再熟悉不過的、陰陽怪氣的聲音,卻從他背後頭傳了過來。
「阿哲,你小子,還真是讓老子刮目相看吶。」
他慢慢地轉過身子,結果就看到了一個讓他做夢也想不到的、該死的熟悉身影。
白金那孫子,就站在走廊的另一頭,臉上那表情,複雜得很,說不清是個啥滋味。他身後頭還跟着一大票兇神惡煞的保安呢,但是他卻抬了抬手,示意那些個手下不要輕舉妄動。
「你知道嗎?」白金慢吞吞地朝他走了過來,那樣子,倒像是在自家後花園裡頭散步似的,「老子當年,也跟你小子現在一個德行,是個窮得叮噹響、但是共鳴指數卻高得嚇死人的底層小卡師。」
阿哲握緊了手裡頭那個存着要命數據的設備,眼神跟防賊似的,充滿了警惕。
「但是啊,後來老子總算是想明白了一個道理,」白金的聲音裡頭,帶着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苦澀味,「在這個操蛋的世界上,理想那玩意,就是個奢侈品,屁用沒有。只有實打實的力量,才是真的,才是硬道理。」
「所以,你就選擇了背叛你自個那顆良心?」阿哲冷冰冰地問道,那語氣,跟淬了冰似的。
白金沉默了好一會,然後才慢悠悠地搖了搖頭:「老子選擇了活下去。就像現在,老子也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讓你小子也活下去。」
他從懷裡頭摸出了一支注射劑,那玩意裡頭的液體,泛着一股子詭異的藍色光芒。
「星辰藥劑,」白金開口說道,那聲音平靜無波,「這玩意,足夠讓林詩雅那丫頭再多活三個月。把你手裡頭那些個狗屁數據交出來,老子可以發發慈悲,讓你們倆都安安全全地離開這個鬼地方。」
阿哲死死地盯着那支藥劑,心裡頭簡直是翻江倒海,五味雜陳。三個月…對於林詩雅來說,這狗日的玩意,可能就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了。
但是,他又想起了林詩雅在那個該死的星空底下,對他說過的那些話:「阿哲,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雞零狗碎的破事,你都一定要堅持下去,千萬別慫了…」
他的手指頭,緊緊地握住了那個存着要命數據的設備。這裡頭的那些個信息,足以把整個財閥體系都給掀個底朝天,足以給所有那些個被壓迫、被欺負的老老百姓,帶來一線生機和希望。
「時間不多了,小子,」白金看了看手腕上那塊亮瞎人狗眼的金錶,「再過五分鐘,這個鬼地方就會被徹底封鎖起來,到時候,你想走都走不了了。」
阿哲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口氣又冷又硬。等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那雙眸子裡頭,已經沒有了絲毫的猶豫和迷茫。
「老子的答案是…」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整棟大樓的警報聲,突然之間變得更加刺耳了,那聲音,簡直像是要撕破人的耳膜似的。紅色的警示燈,也開始跟瘋了似的胡亂閃爍起來。
「他媽的,這是什麼情況?」白金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顯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搞懵了。
阿Ken的聲音,急吼吼地在阿哲的耳機裡頭響了起來:「阿哲,我他媽的檢測到一股子非常不正常的能量波動,好像…好像是從大樓的更高層那邊傳過來的…你小子可得小心點!」
突然之間,整棟大樓都劇烈地晃動了一下,那感覺,簡直就像是有什麼巨大無比的玩意,在上頭的某一層爆炸了似的,動靜大得嚇人。
白金那張原本還算鎮定的臉,一下子就變得煞白煞白的,跟死了親爹似的:「操!該死的!是那個實驗室出事了!」
他立馬就對着自個那個通訊器,跟死了娘似的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起來:「所有的人,立刻給老子撤離頂層那個該死的實驗區!重複一遍,立刻給老子撤離!誰他媽的敢磨磨蹭蹭的,老子扒了他的皮!」
阿哲心頭猛地一緊,咯噔一下。林詩雅那丫頭,可就他媽的在頂層那個鬼地方啊!
不等白金那孫子反應過來,他已經跟一陣風似的,衝向了離他最近的那個黑咕隆咚的樓梯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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