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她的棋 - 第一盤　大四生依然屬於後輩

學校的一角，有一棟教學大樓，共有九層這麼高。在沒有課程的時候，校內的學生都能自由使用，也有人把它當作男女間私下碰面的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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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五點，我在２０２教室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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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宇是昨晚睡前收到簡訊，顯示欄位上只有這則消息。他用力敲響腳步，往該處移動。

拉開２０２的門，對方似乎很準時，一個人逕自看著窗外的日落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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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黑色長褲襯托大腿恰到好處的優美線條，白色上衣拉出合適的腰身，往上一看胸前也不乏柔軟的起伏。

更引人注目的是一頭漂亮的黑髮，上頭還有由黑白幾何圖形構成的髮飾。

她整個人散發一種放鬆的氛圍，像是回到自己家一般，令人忍不住想打個呵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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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互相問候。在那之後，英宇搶先開了口，這是為了搶下主導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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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香學姊，我不需要你的幫忙。光靠我自己就足夠應付了。你應該也很忙吧，將時間花在自己身上會比較好喔？那麼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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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個美女，但自己沒有將時間花在她身上的必要，現在要做的無非是一個人好好思考對策，以便通過接下來的挑戰，然後順利畢業。

忽然，對方叫住了自己。就算是英宇，也還沒大膽到無視學姊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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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來比一場如何？如果我贏了，你明天開始就不用來了，換作是你贏了，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這倒是不錯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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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無法用勸說的方式，但如果能用實力證明，對老師那邊也比較好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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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英宇接受了，和香笑了笑，將棋盤搬了過來。棋盤不是一般的薄型木板，而是傳統的木桌，上頭的黑線有些剝落，卻也沒到無法使用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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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吧。」「嗯，請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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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宇點點頭，自己持黑棋，所以率先下了一手。

這種小孩子的遊戲，隨便玩玩都能贏，真搞不懂學校在想什麼。英宇撐起下巴，關注棋盤的局勢。對面的和香則是神色自若，嘴角浮現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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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盤就像天空，逐漸佈上黑與白的星子，每下一手，棋盤與棋子都會碰撞產生喀喀的聲音，英宇對此感到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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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圍棋嗎？」大概是不習慣過於沉默的氛圍，和香問道。

「還好。」

「你平時的興趣是什麼，有參加社團活動嗎？」

「我放學都直接回家。」

「那……」

「學姊，不好意思，你干擾到我了。」

「哎～小氣鬼。連聊個天都不行哪，是因為有女朋友了？」

「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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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宇從來沒和人交往過，但沒必要顯露出自己內心的空隙，老實講會很丟臉，他絕對不是在擔心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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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局來到中盤，對方並沒有自己想像中的強，左下的陣地幾乎被黑棋把控，在留有餘力的情況下，英宇往右上的地方進攻。

白棋雖然有在抵抗，終究無法阻止黑棋的入侵。

從那之後，和香因為失去餘裕，沒有再說話。勝券在握了，英宇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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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蒙你的照顧囉～」

「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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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話語，和香將白子放下後，開始提取一顆顆的黑子，由於數量太多，單手甚至拿不完。和香面前的棋蓋上，轉眼間便堆滿了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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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你你做了什麼？」

「他們都沒氣了啊，被我圍起來了。」

「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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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香要英宇自己數數看黑子的「氣」，果真完全沒有縫隙，在一不注意到的情況下被徹底鎖死了。沒氣的棋子按照規則會從場上去除。

放眼整面棋盤，清除大片的黑棋後，左下已經納入白棋的麾下。英宇決定要發展右下的勢力與上方裡應外合，一舉攻陷白棋。

沒想到，對手彷彿換了個人似的，不僅肅清了右上的英宇勢力，甚至遏止了在各處發展的幼苗，就算找任何人來看，都會說是白棋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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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再來一盤！」

「剛才好像是說一局來著？」

「三戰兩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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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面清空，棋局重新開始。剛才是我大意了，這次小心一點絕對能搶下勝利。

英宇搶先在各個角落佈局，白棋也彷彿在監視自己一樣徘徊在附近。

陰魂不散的白子，不斷擾亂著黑棋，阻止我軍會合，切斷大型勢力。除此之外，白棋也神奇地一點一滴建構出穩健的陣營，黑棋連入侵的機會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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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結果而言，英宇輸得很慘。

無論怎麼樣進攻，都會被輕鬆化解，而對方只要將棋子投入己方陣營，很快就能瓦解我方勢力。聯想到第一局時的順利，英宇默默咬緊牙關，腦門的青筋也浮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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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開始就在放水。

沒錯，只有這樣的結論了。

擺出高姿態，玩弄著不值得一提的對手，捕食視為可憐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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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英宇大聲拍桌。「我們已經分出勝負了吧。」

「可是這局還沒下完耶？」

「管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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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宇用粗魯的口氣說話，面對棋力不如人的嚴峻事實，他只能以這種做法來維持最後的自尊。

將所有棋子胡亂收好，英宇用力拉開教室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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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復盤檢討呢，你要走了嗎？」

「突然想起有急事。」

「週一到週五這個時間我都在。」

「謝謝你，但是不用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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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後，英宇關上門。

注視緊閉著的門板，和香發出乾笑。

「哈哈……搞砸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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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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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上大學四年級，跟之前不同的是多了份從容。

不再畏懼未知的課程，遇上不認識卻分在同一組的同學，也能更加妥善的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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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們根本沒什麼用。

不對別人抱有期待，也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有了這樣的想法，英宇感覺人生頓時豁然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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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後，已經是第二個禮拜，英宇走進某堂通識課的教室，老師還沒來，而應該是自己那組的兩男兩女已經到了。他們一邊使用智慧型手機，一邊討論等會兒午餐要吃什麼。

英宇和他們稍微點頭致意，接著坐在附近的位子。

由於不想跟他們有什麼學業以外的牽扯，英宇拿出學習資料開始閱讀。

雖然這些人的音量通常不受控制，但現在也懶得拿出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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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說了嗎，有個女的好像很過分拒絕追求她的男的？」同組的Ａ說。

「有耶，都有人投訴到黑特版上了。」同組的Ｂ秀出手機補充道。

「甚至有人留言，她其實早就跟一打人發生關係，真是不檢點啊……」Ｃ在一邊說的同時還一邊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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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英宇眼中，這些組員在討論別人不好的事情的這個行為一樣很不檢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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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英宇。你有什麼想法？」Ｄ將話題轉到自己身上，真是麻煩透了。正當英宇想隨便回答時，Ｄ又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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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認識她嗎，一個叫做和香的學姊？」

「啥？」英宇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有人說看到你上星期跟她在某間教室約會，你看嘛，我們好歹也是夥伴，情況到底是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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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這幾個人是為了得知詳情才拉自己進小組的，否則一般而言，英宇總是在大家差不多分完時，才會被剩下的組別招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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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們系上的教學助理，我受老師所託才會跟她見面，但也只有那次而已。」

「切，真的只有那樣？」

「我跟她說過，我已經有女朋友了。就算她是你們推測的那種人，再怎麼說也不會把我當成目標吧。」

「這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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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宇完全沒說謊，組員們卻用懷疑的眼光打量著他，最後似乎是釋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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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他們對英宇失去興趣，老師也恰好進入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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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這個消息後，英宇對和香的評價稍微往下修正。

這位會下圍棋的學姊，就算完全沒跟黑特版上描述的一樣，她很有可能也做了什麼其他不好的事，觸怒別人導致惹禍上身。正所謂無風不起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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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自那天之後，英宇如同宣告一次也沒踏入２０２教室，果然這個選擇是正確的。

要是再被人看見，麻煩的火苗很有可能會牽扯上來。

得出結論，英宇也能專心投入課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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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課程後，英宇走向小文老師的研究室。跟剛才上課的老師不同，這位是英宇就讀的文學系的老師，算是相當照顧英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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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宇幫我買教具，種類就是平常那樣，待會給你錢，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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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的前提撤回，從郵件訊息來看，他根本把自己當成跑腿的。

英宇改變路線，在附近買了自己的午餐和『教具』，接著來到研究室門口。

按了鈴，小文老師便招呼英宇進去。

小文老師是三十歲左右的男性，上課的時候大都穿著襯衫，但平時就會像現在這樣套了件Ｔ恤，搭配短褲和拖鞋。他本人更是散發親切的氛圍，經常在本系最受歡迎老師的私下投票中奪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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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總共６５元。」

「謝啦！要是沒有它的話我根本活不下去。英宇，幫大忙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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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掉塑膠套，將吸管插入被稱為教具的珍珠紅茶拿鐵。小文老師喝了一口，便露出重獲新生般的表情，英宇的腦袋閃過在加油站剛加滿油的汽車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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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去冰微糖才是最優秀的比例啊。知我者，英宇也。」

「您太誇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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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宇在旁邊找了個位子，開始用起了午餐。

小文老師坐在工作椅上，滑行著來到英宇面前，並順勢放下一大疊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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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給你吧，我已經全部掃描後存進電腦了，謝謝你提供作品給學弟妹參考，不愧是我最優秀的學生。」

「哪裡……我只是努力去做而已，根本比不上那些天才。」

身為文學系的學生，英宇看過太多具有才華的人了，幾秒鐘不到就能想出優美的詩篇，甚至在不用打草稿的情況，寫下具有精妙伏筆的動人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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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即將低下頭之際，小文老師拍了下英宇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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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為了一件事不斷努力，這樣的能力不也是一種值得自豪的天賦嗎？相信自己，開闢自己的道路吧。」

「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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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文老師伸出雙臂，打算給英宇一個溫暖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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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這幾句是從哪裡抄來的？」

「你這小鬼。」

「老師，有件事想跟您報告一下。關於圍棋測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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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宇轉了個話題。他打算跟小文老師說自己不需要教學助理的協助。

從過往的經驗，其他人攪和通常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能依靠的基本上只有自己。

所以，英宇絲毫不覺得在學習上，需要老師以外的他人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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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你報名了吧，要是不快點通過，就無法畢業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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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校方希望學生能具備最基礎的邏輯和思考能力，特別額外增設圍棋測驗的畢業門檻，也有對應的專門課程。只要在測驗上贏過一場，就算是合格。

前幾年，英宇都暫時將這件事擺在一旁，專心於本科的課程，如今他已經到了不得不對比賽付出行動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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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學姊的教學應該有用吧，有沒有認真練習啊？她還跟我說你很認真呢，一定能通過測驗的。」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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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香似乎沒有對老師說過英宇直接拒絕了參加圍棋補習，這讓英宇感到意外。

「對了，英宇啊，跟我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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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文老師放下飲料，轉身走進研究室的隔間，英宇也跟了上去。

軟墊上擺著熟悉的圍棋桌，以及兩個木質的棋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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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帶來是想找其他老師切磋實力，不過大家都不喜歡，所以就放在角落積了不少灰塵。現在，看得出和香很細心照顧它，簡直煥然一新，讓人覺得很開心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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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好好維護物品的人基本上都有著纖細的心。英宇不禁想起自己的智慧型手機，那是媽媽慶祝英宇上大學所買的，英宇很珍惜，從來沒讓它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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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文老師要英宇搬起棋桌，棋桌比想像的還沉重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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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人家年紀比你大，在那之前可是個女生。由你負責保護他。」

「您指的是棋盤還是學姊？」

「除了以上皆非，你怎麼選都可以。」

「……我會認真考慮的。」英宇接著道：「不過，在那之前，我想跟老師來盤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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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文老師聽完露出溫和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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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蒙您三年的照顧，今年（大四）也請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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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的棋聲在室內回響，好像感覺沒那麼惹人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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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盤 大四生依然屬於後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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