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婊子逆着風迎面而上,恐怕這群伊登人怎麼也想不透。平常海盜要是遇上他們,早就露出屁股,灰溜溜的逃了。定風角所用的三桅長船吃水淺,順風極快而且轉向敏捷,但逆風卻無法追上沙民常用的縱帆船。當然,他們的船長也不見得能勝過我——七月島的奧格巴.黑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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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少一根桅桿,我的船更輕,載人也少。伊登戰艦動不動就上百人,而且還全副武裝,就算兩列槳手拼命撐,也不一定能抓住他們腳下亂竄的貓,我是如此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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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長!他們分開了!」猴子喊道:「三個小隊,兩艘船,托加灣方向多了兩艘納蘭快帆船!金龍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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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船上的人挺重要的,我回頭凝望了一眼逐漸遠去的五層寶船,那些人拿着弓,哇哇大叫地向我們射箭,可惜逆着風,都掉到海裏去了。我摸出了懷中的戒指,仔細地看了看那顆紅寶石,上面的光芒像活着一樣,正緩緩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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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長!他們咬住了十三釵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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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皺起眉頭,難道真的打算把我們一網打盡?十三釵只是艘沒什麼用的小船,根本沒有追上去的價值。納蘭人竟然也派出戰船來了,真讓人意外,他們從來沒有和伊登人一起行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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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滿舵!」我喝道,猛推船舵,桅桿跟着我的動作偏轉,帆又一次吃滿了風,指向伊登人的反方向,一面遼闊而且不見盡頭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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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頭看去,卻見有兩艘船吃着我尾巴上的浪,掛上半數三角帆,企圖逆風追上來,真見鬼,我暗忖,他們兩列槳手縱橫交錯,卻落槳整齊,船上雇用的大概不是普通奴隸,而是奴隸兵,要是給他們追上來肯定是要倒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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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風向稍微轉了,孔雀女王早已逃得不見蹤影,恐怕只有站在桅杆上的猴子能看見。風高浪急,吹起東北風,我們吃着斜吹的東風連船身都傾斜了,槳手們拼命撐,這時一個浪打上甲板,他們大概都喝了口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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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媽胯下的湯好不好喝啊?」我拍着舷側罵道:「好喝給我用力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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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媽不好喝啊!船長!」船艙下傳來水手的笑罵:「什麼時候才能喝克里斯汀的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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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管他們,終於看清楚了越來越近的兩艘戰艦,一隻大的,一隻小的。小的爬在前面,船首有支大弩炮,我還看見水手在填裝。我們早就進入了射程,他們在等什麼?這肯定是有貓膩,我心想,於是看準了時機,又喊:「左滿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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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支大戰艦追着卡昂毁滅者,個頭幾乎一樣大,越過停擱在海上的寶船,吃着東風在破浪,也是一前一後。即是有預謀的圍捕,對面駕船的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而且還刻意安排了比我每艘船都多一倍的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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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艦追戰艦,快帆船追我的武裝商船,孔雀女王他們是沒打算追,任由我膽小的二把手跑掉。金獅舞女尾巴上也有兩條戰艦,都是雙桅長船,快又輕,一路在追趕差不多體型的金獅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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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我尾巴上的烏龜在玩什麼把戲,我卻還沒有看穿。越來越近了,如無意外我就要從他們舷側不到六隻船的距離越過,若果再不動手,他們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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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對方的舵手轉向,大船和小船錯開,雙桅船竟然打算從我船尾越過去,我真是看不透了,這傢伙是在耍猴戲?大弩炮不用,卻是跑到了我的下風位,這樣根本不會追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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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長!全員伏低!」桅桿上的猴子忽然吼叫:「我們被瞄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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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下之前,我瞥看到大船上有三層,頂層沒有槳手卻是開了一排洞,我終於想清楚了他們沒有把船首對準我的原因,伊登人看準了我的船會靠近,我是個在刀口上跳舞的亡命之徒,願意賭博,但卻沒想到自己賭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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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排弩炮朝我船尾發射,深深打進了「幸運婊子」的屁股上,她一聲嬌喘,我看見舵被打得木屑四飛,帶着倒鈎的弩卡進舷側,還有兩層的甲板裏。我連忙爬起來,看見主桅桿的黑帆被繩索纏住,打不開來。我疑惑地看着身後的大船,難以想像有什麼人會把戰艦改裝成一座要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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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條粗大的繩索纏繞住「幸運婊子」,把她勒得死死的。數條鐵鏈捆扎在兩根矛上,把我的帆打壞了。大戰艦收緊繩子,把我們當作獵物一樣拉近它的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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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此時看清楚了船頭邊的金漆大字——「海倫征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