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譽了,哥蒙大人。」我心中不耐煩地以禮貌的語言武裝自己,我一點都不想隨便被這個人攀關係,刻意保持著距離:「這次是什麼風帶你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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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和我有些事情要討論。」她神秘兮兮地說,朝我打了一個眼色,彷彿只說給我一個人聽:「還有我帶了份禮物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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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須哥蒙大人費心。」我本來想着婉拒她,但她卻彷彿我們很熟諳一樣牽住了我的手。刻意和我裝得那麼要好,難道是為了給佩特拉看嗎?還是她本着和所有人打好關係的意思,看看哪一天能為她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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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想着的時候,我們來到了馬廄。當我想問她為什麼帶我來這裡,卻見僕人牽住了一匹漂亮的棗紅馬,看起來並不高大,但身型矯健而且毛色柔亮,竟然是一匹山地矮種馬。小馬好奇地打量着我,圓圓的眼睛黑溜溜,我心中彷彿有某種感情被觸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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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蒙大人,這怎麼行?」我想推卻。我知道這匹馬大概來自莫爾扎,而且是價值不菲的品種。若果受了如此重的禮,只怕要是對方有求於我,我也無法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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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覺得牠和你很相襯。」哥蒙大人看着那匹馬,眼神卻彷彿在回憶着遙遠往事,淡淡地說:「我小時候也有一匹這樣的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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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大人為何要割愛呢?」我不解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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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和佩合作的成果。」哥蒙大人朝我微微一笑,不知為何我卻感覺她的笑容裏夾雜着一點點複雜的情緒:「我們還沒和你說過關於東方艦隊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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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是沒有。」我有點疑惑,不知這時候她提起此事作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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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正在和莫爾扎的軍閥合作,將要在遙遠東方建立一條海上商路。」她輕輕將暗紅的頭髮撥到耳後,饒有興味地看着我。我剛好不自覺地伸出手撫摸小馬,牠身上散發出爐火般的溫暖,皮膚熾熱無比,卻朝我友好地噴出鼻息,舔舐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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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最近才讓第一艘長船越過東洋脊,聽說那段航程一點也不簡單,船長差點以為他要迷失在濃霧中,還遇上很長時間的逆風。不過回來時就簡單多了,說起來,我們完全復刻了上千年前莫爾扎騎士王的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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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蒙的語氣帶着自信,她很明顯知道她在說什麼。不是賭徒巧合地贏了錢,而是真正在一件事情上花費功夫、投入研究,確信自己正在做的事,然後得到成果的言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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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大遷徙的航道?」我有點意外地說,我從沒有意會到佩特拉在嘗試做這麼一件事:「比伊登立國還要古老,東鄧人都認為是神話的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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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但這只是個開始。」克里斯汀.哥蒙眼中閃爍着熱情,眼前彷彿就是她的夢,觸手可及的夢:「將來,我們要去更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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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投資一件如此虛無飄渺的事?」我好奇地問。談到這兒,我彷彿忘記了對哥蒙的偏見。我在這個女人身上聞到了和我相同的氣味,彷彿像我乳臭未乾時偷偷溜上一艘遠洋商船,前往未知之地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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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並不虛無飄渺。」哥蒙搖搖頭,拍拍我的肩膀說:「就像佩將會成為赫塔家主一樣毋庸置疑。她有你,所有事情的關鍵,而我們站立在故人的肩膊上,有了太陽石能看穿迷霧後的陽光,也有三角帆可以逆風而行,我們只是恰好看準了這個機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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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不要試試牠,為牠改個名字?」哥蒙見我沒有回應,微笑道。我卻是看見陽光落在她的髮上,泛出緋紅色澤來,她看起來沒有那麼討厭了,大概,沒了那麼一點點,但我還是從心底裏討厭她,她靠近我的佩特拉,無論有多宏大的夢想,她也只是另一個貪婪的機會主義者,一個野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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