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入夜,我在哨所裏等候,幾乎都快要睡着,雖然我沒被關進牢獄,但卻被安排坐在守衛旁邊的位置。身旁就是走私客、船上殺人者、碼頭鬧事的人,還有通緝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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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族小姐姐,你怎麼被關進來了?」一個缺了門牙,說話漏風的私掠者說,他肯定不是第一次被關進來,一臉輕鬆的模樣,看來也有方法能出去。讓我心情鬱悶的卻是,他比金鱗有眼光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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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不成我們是一夥的?呵呵!」旁邊一個穿着華貴的沙民商人道,看他除了模樣有點髒兮兮,還算得上相貌堂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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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別說了,你這該死的奴隸販子,噁心死我了。」旁邊一個年輕的白淨矮子說,刻意往離商人更遠的地方倚座,不屑地說:「別和這個人說話,他被關進來的原因是販賣七歲以下的孩子,諸神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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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在草原上那可不犯法,這是個陷阱,我手上明明沒有貨品,一踏進伊登境內就被捕了。」沙民奴隸販不滿地說:「我只是回來探望我那富有的老祖母,希望她有些遺產留給我,這樣我就不要用做這差事了……更何況,你們這些笨蛋知不知道,如果我不賣那些孩子,他們就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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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操雛妓的小穴吧,死變態。」白淨矮子罵道:「反正這位貴族小姐姐肯定是不願和你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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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呢?小姐,你需要長刀來為你服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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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穿着破舊鎖子甲的卡兒人,頭上是扎成小辮子的長髮和凌亂不堪的鬍子,口中操不純熟的奴隸腔說:「我是被冤枉的,本想着來伊登做一些買賣,我的船長卻是走私犯,守衛把我當成貨物關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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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媽的閉上你們該死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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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我旁邊的金鱗終於忍耐不住了,用手中金黃的長矛敲響鐵欄,趕開那群人,一邊罵道:「這位小姐可和你們不一樣,你們這些低賤的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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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沒有什麼不同。」我淡淡地說:「如果我的擔保人沒有來,那麼我就犯了非法入境罪,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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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小姐說話了!」牢獄裏的人開始鼓臊:「聲音多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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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下來。」坐在牢獄角落,一直沒有搭話的人忽然沉聲說:「小姐,願意和我做個交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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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看似羈縱的罪犯,此刻就像乖巧的綿羊,沒有再發出聲音,安靜坐回他們腐爛的乾草上。此人手戴枷鎖,身上長袍看來是經過防水處理的黑絲絨,說穿了就是船長袍。他一臉濃密的鬍子,卻不難看出底下是個白淨俊朗,和我差不多大的年輕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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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們鑰匙,我們會帶你出去。」男人說,戴起了擱在旁邊的浮誇帽子,對我做了一個脫帽禮:「以我,奧格巴.黑鬍的性命擔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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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和他們說話,大人,我拜託你了。」旁邊的金鱗低聲說:「若果這些人被放出來,不是我們能承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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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瞥了他一眼,沒戴頭盔的中年人一臉誠懇,於是我運起氣勁,往他脖子一拍,他連聲音都沒有發出,就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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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快!鎖匙鎖匙!」那群人先是愣然一呆,卻沒花多少時間讓他們看懂現實,立刻就像躁動的猴子,努力壓低聲音,以氣聲狂叫着:「小姐姐!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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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到底是什麼緣故我要讓自己淪為罪犯?不過我和這群人不同,我是一等貴族,犯下的罪大概付錢就可以躲過去,他們若果被抓回來,可是要掉腳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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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海爾米.赫塔。」我將鑰匙丟給奧格巴,手放到腰間的長刀上說:「好好遵守你的承諾,否則我能讓你關進另一種牢獄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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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你宣誓,獻上我的忠誠。」奧格巴.黑鬍利落地一手接過鑰匙,站起身來,高大的身影彷彿一抹黑霧,聳立於這群罪犯之間,低聲說:「當然,直至我們帶你出去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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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不准殺任何人。」我冷冷地說:「我放你們自由,不要徒添我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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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給我的難題還真不少。」奧格巴從鐵欄裏走出來,彷彿一頭步向自由的黑獅子,眼睛細細地打量着我,我此時感到身上一陣酷寒。他眼神像帶着北地凜冽的寒風,呼嘯而過,聲音低沉:「但我是個喜歡挑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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