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人雖然吧外表看起来像个女汉子,实则上也是,但总容易莫名其妙地哭,一般都很突然,比如这次,妈如此安祥地躺在床上睡得正香,旁边脉搏机又没停顿 ,可我就奇奇怪怪地哭了,很奇怪,眼泪滴在白色的床单上我才意识到,我实在是个妙人。
关键是那匆匆赶来的医生,不,关键是尾随他的白衣公子,那个祸害我美妙青春的男人,我汩眼汪汪地望着,好像就在面前,可又相隔千里。
医生忧心忡忡地奔到妈床上,楚燚一本正经地说他妹即我有点精神失常,不知道能不能在神经科挂个号,医生看着我一边喃喃自语,说天啊怎么连年纪轻轻 有精神病,可惜,真可惜。
我忍不住吼了一句老娘没精神病。 楚燚白了我一眼:「病入膏肓。」
皱眉医生后的安亦辰插着白大衣附赠的大口袋,很谈吐芬芳地说我也觉得她没神经病,以生理异常来说她没啥异处。
楚燚和我爹一下子注意到了安亦辰,楚燚先说哇爸你看安亦辰耶,我爸问谁呀,楚燚说当年和落落早恋那孩子啊。 我爸一下子连同沉睡中我妈青筋暴起,我妈一醒就瞪大眼睛指着安亦辰鼻子骂,吼着你他妈当年祸害我女儿不够现在还来,我爸起身扯着他里面 的衬衫领骂,楚燚也起来助长气势,我脑袋间一片空白,想的笫一个问题就是安亦辰为啥在这,之前王晶不是说他小子已经混到北京最贵那私家医院主任 级别了了,那医院我去不起,就算有钱我也不会去。
我还在感动原来家人的爱来的这么快,幸福来的也太突然了,结果天雷滚滚的立刻就来了,楚燚痛心疾首地说:「更可恶的是,你又不娶她,你 看看,落落这么大年纪了不然还花时间去认识另一个男人啊,你看你是不是祸害社会?」
爸抓着妈的手腕,二老疯狂点头表示赞同,我眼泪一下止缩回去了,医生大夫摸不住头脑,安亦辰略有所思地点头,我忍住打人的冲动,尽量把 声音压到最低,咬着楚燚耳根说:「你丫的再乱说小心老娘把你。。。撕碎。」
楚燚往床边一缩,我头一个不小心就摔了去床角边,安亦辰很顺手地扶了我一把,我很感恩地望了他一眼,安亦辰看了一眼我额头 说有点严重,牵着我往外跑,我想说这样不太好吧,结果我还是没有甩开他手,我突然想起这好像是我第二次牵他的手,他手比我白,手指 把我细,手不是很大,刚好盖住我手,第一次牵他手时是高二运动会,8O0米接力我跑不动了,他就牵着我跑,当时光顾着感受那奇妙的触 感,毕竟他是我这辈子牵的第三个男人,第一个是我爹,第二个是我哥,第三个就是他了,当时还以为他对我有意思,现在想我真是TM的 蠢。
可人就是这样,一个坑跳了还会踩下一个坑,比如我。
安亦辰牵我进了办公室,上面刻着另一个人的名字,办公桌上很乱,我猜这不是他的办公室,他这人有洁癖,不可能会把桌面弄得这个乱。
我把手甩开,问他我额头有事吗,他说没有。 我说那你干嘛牵我,安亦辰顿了一下,一字一字地说;「还你心愿。」
还我心愿? 我情不自禁地呵了声,提高了音量:「四年前高考发成绩那天,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还是说,你由此至终就是个又聋又瞎的,你看不到我 多喜欢你,感觉不到我对你的好,那我也谢谢你,你不用陪我演戏给我家人看,也不用还我心愿,你不要再把我引到一个坑然后让我跳下去! 」这番话我四年前就想和他说了,我有点感叹我终于有勇气在他面前抬起了头。
看着他呆滞的目光,我有点愤愤不平就继续说:「你以为你他妈谁啊,天下所有人都要围着你转,我是女人,女人就只想找个男人在所有时间都能 依靠着。安亦辰,我在你身上浪费了整个高中,我不想再错了,你懂吗?」
你懂吗?
安亦辰心如止水地牵了一下嘴角,酒窝就露了出来,他把我脑袋按在他肩膀上,说叫我以后别再和他告白了,靠着他肩膀,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然后 他就说:「告白这种事应该要让男方来。」
「楚落,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喜欢……你?
一下子就沉默了,我有点想笑,或者直接就想来个仰天长啸,真是造物弄人啊,而且这是人能说的人话吗? 然后我也发现我自己说的也不是人话,因为我说的是:「你是认真的吗?」我想他认不认真和我没关系吧,反正我和他一毛钱关系都没
我抬头望着他那像是会说话的眸子,若是四年前他这样和我说,我就不会去上海了,或者我会和他在一起,或者我们一毕业就结婚了,或者我们不 会在一起还是早就分手了,我也不知道,也不愿意再想下去,我觉得我幸运就是我们没在一起,因为我们没在一起过。
什么时候,没在一起过,这也是种幸运?
「认真的,等你回来等了四年。」他眸子里有深深的悲伤,他又戳到我心底的盲区,但又一下子有了气势,我很有气势地说为啥你不来 找我,安亦辰摸了摸我那稀疏的头顶:「我以为你会回来的。」
听到他这样说我气又上来了,深吸一口气开始骂:「明明不要我的人是你,可为啥我要为你回来,当初你说的话我如今还历历在目,凭要我 讨好你?」
安亦辰好像用鼻子哼了一声:「当年不辞而别的人是你。」然后他很忧伤地说:「对不起,那时候是我不懂事。」
我震惊得不行,天啊果然是士别三日如隔三秋,他居然会道歉,想着我以前无羞无躁地在他屁股后兜圈,我就特脸红。
「那时候我姥姥走了,你知道一直都是她照顾我。」安亦辰随便翻起桌上一张病历表,「王晶只是刚好来还我错题本的,她只是安慰我,叫 我别难过,我没和她在一起过。后来和你说的话,我感到抱歉。那时真的很难过。」
「楚落,四年了。我在等你。你回答我一句好不好,好我们就重新来过,不好我就去南京,我们以后不用再见。」
这个问题就很复杂了,关于我爱他有没有到某一个度数,对于安亦辰我很矛盾,喜欢应该谈不上爱吧。
以后不用再见? 四年来生活中这个人就消失在我面前,我有不习惯,考差了我想哭,可找个人能够陪我笑,陪我哭,那个人我找到了,可惜不是他。
「安亦辰。」我叫着他的名字,突然感觉这个问题比当年高考最后一道大题还要难,这问题真TM的烦,可如果是题,我顶多就越过不做,可是人生 不是摇控器,不能够快进。
「你想多了,如果是好,我们就重新来过,就像是高考前几天,我和你一起的时光。」他悠悠地看着我,使我差点以为我欠他钱的错觉, 然后很突然地发现其实我说个好字没啥值得我思前想后的,然后我就说了句好,然后他就开始脱衣服了。
其实我误导大家了,他只是很风骚地脱了个白大袍,但这个举动吓我吓得不轻,我这人胆小,他吓得我直接贴在墙上不敢动,我怕他 耍流氓。
安亦辰直接把他那白大袍扔给了我,我问他干嘛不直接放办公室里,他说他不是这的医生,他只是刚好有过来帮病人拿个血液抽验表,我嗯了 一声表示回应,很友善地帮他拿着,为啥我现在手白净净的,如果是刚沾满黑颜料再摸上一遍,让那有洁癖的小子知道,那该有多过瘾。
他白了我一眼说去吃午饭,我看了一下手表原来已经三点多了,平时我起得晚几本上不吃午饭,早餐当午饭吃了,可现在学霸邀我吃饭我该答应 啊,不然感觉好像亏了。
但一想回我妈还在床上躺着,我就有点吃不下饭,我就如实和安以亦说,他哦了一声,像少年嬉皮笑脸地笑着说不如我吃拉面吧。
我束手无策地牵了牵嘴角,然后打了个电话给爸和哥。
我爸和哥统一回答不要当电灯炮,我黑着脸对话筒说你们滚吧,他们回我记得带外卖。
我那个忐忑不安的心情啊,生怕等会安亦辰会不会弄个强吻,逼我投怀送抱,到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呢……我一边捧着他的医生袍发抖, 安亦辰眼皮翻了下,把我一揽,吓得我直接哮喘发作。
这小子真是有别于从前那缅碘的小伙,以前他总一副莫近老子的样子,吓跑了多少妹子啊,想起有次我和同学咬耳根,我刚被安亦辰说了我句 有病搞得老娘心情不好,气得我说了句吃土脸。 他三天没理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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