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拉位於沙漠中央,是我的城市,又或者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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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些事以後,我猶豫了。2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mLh4fgCk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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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一座沉默的城市,沉默到我已經忘了怎說話,大部份人也忘了,畢竟這裏第一條法例是禁止說話和音樂。
在城市內連群鳥也被人道去聲,傳說城市最高的鐘樓豢養了一群夜鶯,若果牠們飛走或啼叫,就代表穩定的日子到頭了,所以政府乾脆替牠們剪翼、去聲,如此城市便永遠安全。
此舉也許不無道理,因為菲洛墨拉安靜得任何一絲噪音也會傳遍城市,又如從我發現那隻usb開始,槍響、尖叫、遊行的聲音就不絕於耳,即使這街區多麼平靜,他們的聲音也大得像是正發生在你面前。2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MquXulSD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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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周圍的人繼續走,腳步尚要放輕,因為在菲洛墨拉發出噪音是不禮貌的行為。有時我會不禁懷疑,啞了難道會造成耳聾嗎?
我想問問他們,張開口卻發不出聲音,便放棄念頭。2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SAOcha1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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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我還有地方趕着要去。
菲洛墨拉又稱為「紙城」,因為城市本體就是由層層紙本壓縮、構成。走過街道,往日把紙牆用蠟筆塗得五顏六色的小孩已不在,取而代之是一張張便條貼,被撕下的則隨風而散,色彩斑斕。2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nXxSmyCm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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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工人在清潔,他們提着油桶,內裏晃著統一的白漆,拿大刷子往牆上「清潔」,只要每添一層他們便粉飾一次,直到牆壁無法更厚。
有些街道更有趣,紙頁舊了牆壁便發黃,可是有左一塊右一塊白色的新油漆,附在街上,好像最潔白無瑕的結痂。我想摳掉來看底下是何種塗鴉,但不行,2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mp6R5ARe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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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還有地方趕着要去。
我走過撿到usb的地方,女神雕像失去了蹤影。路是白油漆的外殼,乾透踩下去後,層層紙張碎裂出暗紅色。我加快腳步不敢細看,工人趕緊上來沿路清潔,唯恐慢了漆油味就掩蓋不了血腥。
我抓緊衣服兜內的usb,繼續趕路。2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sHK6PeQ6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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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忘記了說話,惟一擁有的只是usb內夜鶯的歌聲,我知道我不能再遺忘。2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MqeF5jgS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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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走越快,我踩過千萬紙本殘骸;踩過最潔白的街道;踩過所有人的屍體,來到城市最高的鐘樓前。
將近到點,鐘樓會定時播放政府的宣傳,一式一樣,從不延遲地重複到:「是非黑白,怎樣也要清楚明白......」,只有一個開關也只有一個輸出,廢話般的噪音,但無人能關掉。2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ZJ7alA0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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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樓沒有樓梯,但前所未有的渴望讓我徒手爬上去。
原來,原來上面真的有夜鶯,2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ZRYRX01K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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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們肥得像雞一樣,驚恐地盯著我。2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wKotG6Ky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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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usb插入。
砰的一聲巨響,夜鶯終於會叫了嗎?
天空在迅速遠離我,溫熱的液體也是。此刻我只希望落在地上會成為最美的塗鴉;我希望為愛人送上那枝紅玫瑰;我希望所有人會看到,我終於,要成為這城市的一部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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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洛墨拉,終究,是我的城市。
香港發生太多事,便產出這小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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