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樹林里,傳來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
「真,你的動作還是太慢了,如果你早一點看清楚我這一棒的軌跡,也就不會被我敲中了,也罷,今天的修練就到此為止吧!」通探說完話之後,不帶任何表情的離開。
真握著右手,只感到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但這就是弒神者所要背負的擔子,這樣的痛自己又怎麼能夠叫出聲音?以後如果面對強大的死神代理人時,難道受了傷,還要大呼小叫,還因此失去作戰能力不成?
真蹲下身撿起掉落的木棒,這根木棒並不粗,如果是普通人的話,就算全力揮向自己,也是無法令自身受傷的,但師傅不一樣,他掌控力量的程度超乎自己,能夠以最小的力量造成毀滅的傷害,但師傅也並非是想毀了自己,所以自己才只有骨頭碎裂的程度而已。
「但是還是要一段時間休養呀!」真嘆氣,對於自己和師傅之間的實力差距感到些許的無力感,但更多卻是對於師傅的冷淡而感到的惆悵。
自己從小就是孤兒,在孤兒院裡時也不受待見,該說是自身的氣質影響嗎?幾乎交不到任何朋友,而在有一天,一個人闖進孤兒院,用說話就殺掉了幾個小孩,他還揚言如果不交出弒神者,便要將整座孤兒院屠殺殆盡,但誰知道什麼是弒神者?為了保住孤兒院,院長把自己交了出去,雖然說是瞎貓碰到死耗子,但究其根本,也只是院長討厭自個兒罷了,被交出去的自己看著男人揮過來的刀根本無從抵抗,但是一個人卻如同天神降臨一樣出現,並且拯救了自己,他就是師傅─『通探』!
之後,師傅把那個男人給殺了,並且帶走自己來到現在這裡,他告訴自己很多事情,包括死神代理人、弒神者之類的,弒神者必須殺了濫用能力的死神代理人,而死神代理人也渴望著自身的天道之血,彼此之間就像水火不容一般。
雖然也不是每個死神代理人都該殺,但大部分的人在獲得可以隨意取走他人生命的能力時,再正直的人也可能墮落為惡魔,因為慾望的恐怖是無法阻止的。
拋去這些紛雜的念頭,真並不會恨自己的師傅,他雖然冷漠,但也沒有虧待自己,或許是本性使然吧!
走進屋子裡,真看見現桌子上有一碗呈現黑色的湯藥和一張紙。
打開紙後,內容也只有草草四個字,『把藥喝了』。
不僅是人不愛說話,就算是寫字也不願意多寫幾個呢!,這樣的字條,真已經拿過十幾回了,每次都是一樣的內容,難道師傅就不會厭煩嗎?
真微笑,拿起湯藥之後,不加思索的喝了下去,略顯苦澀的味道,伴隨著火燙的感覺,湯藥剛入腹沒多久,斷掉的骨頭便以一種奇快的速度癒合。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卻讓自己的傷口快速癒合了,想來應該是師傅的獨門秘方吧?真也不曾去問過師傅,如果師傅想說自然會跟自己講,如果不想說,問了也是白問,真躺上床,疲累的身軀一下子便進入夢鄉了。
清晨。
真聽見屋外有些吵雜的聲音,好像是人在說話,是誰呢?這裡是深山野林,會有人來拜訪?
打開門,刺眼的陽光讓真一時睜不開眼,但很快便適應了,他看見師傅正在和一個人說話,是誰?他從來沒有見過有人來拜訪過,難道是師傅的老朋友嗎?
「通探!許久不見,你似乎變的較為虛弱了?」男人笑著說道。
「再虛弱也不會就不是你的對手呀~!」嘴上說著,通探的表情卻沒有那麼輕鬆,因為他發覺對面男人的實力竟然成長到可以威脅到自己的地步,明明此前兩人還差距甚大,他的實力到底是怎麼提上來的…?
「這可很難說,以往我也只弱你一籌而已,而如今我獲得了死神的力量,你又稍顯虛弱,難道你還有自信贏我?」男人露出陰險的笑容。
「恭弭,你為什麼同意死神的入住?你應該明白你這樣做是錯的。」
「沒有為什麼,也沒有什麼事情是一定錯的!」恭弭緊握著拳頭,大聲吼道:「我不想一輩子被你壓著,憑什麼我們都是藍眼的後代,但卻要由你來掌控?你根本什麼事情都不管,家族的事情都是我在處理的,你憑什麼當家主?就因為你比我強?」
「恭弭,如果你不冷靜,你會被死神吞噬掉的,你難道不知道我們該背負的是什麼命運嗎?你知道自己是藍眼的後代,卻還同意和死神簽訂契約!」
「為了贏你,我可以不惜一切,就算是將我的天道之血供應給死神,我也無所謂。」恭弭的表情很是猙獰。
「如果家族的人知道了,他們還會同意你當家主?」
「不會有人知道的,只有你知道而已,只要我在這裡將你殺了,這件事情就只有我知道。」恭弭的眼神突然飄向另外一邊,他看著真,慢悠悠的說道:「當然也包括他了。」
「這樣的你根本是聽了死神的話,你將弒神者都殺了,會得到好處的只有死神而已,之後祂也一定會殺了你的。」
「不會的,你別想勸誘我,現在的我對你是真的抱了殺意呀!與死神無關。」恭弭露出潔白的牙齒,笑容很是燦爛,殺意卻開始瀰漫開來。
「真!退到一旁。」通探頭也不回的對真說話。
現在的通探已經沒有餘力了,如果事情只是恭弭得到死神的力量的話,那自己和他的勝負還有五五之數,但重點是自己還做了會虛弱實力的事情呀!
通探露出苦澀的笑,但他不可能後悔的。
通探拿出長劍遙指恭弭,既然恭弭想殺了自己和真,那自己又豈能手下留情?
「很好,拿出家族的寶劍了,這以後也會是我的。」恭弭大笑,沒帶任何武器的衝向通探。
「這麼有自信?」通探皺眉,試探性地一劍揮出。
「太弱了,太弱了!」恭弭面對揮過來的劍只是指尖一彈便盪開了劍。
「好強的力量!」通探發現自己還是小覷了擁有死神力量的恭弭,而這樣的大意造成的結果是難以承受的。
「死吧!沒想到我竟然曾敗給你這種弱渣,真是可恥呀!」恭弭表情不屑。
如果不是通探變弱,再加上沒有估計到自己的實力變得那麼強,那這場戰鬥是不會那麼容易結束的,不過世上沒有後悔藥,而恭弭也害怕夜長夢多,所以這一掌他絲毫沒有留情,務求一擊斃了通探。
碰!
恭弭一掌印下,但打到的卻不是通探的身軀,而是…
真的身體在空中迴旋,一圈圈的血像是煙花一樣綻放,可是真的表情沒有任何的害怕或迷惘,而是帶著滿足的笑容。
「至少…,為師傅做了一點事了。」真這樣想著,之後重重地落到地表,意識便黑了。
「真…」通探看著呼息逐漸微弱的真,他的無情道終於突破最後一道坎,到達前所未有的境界,他憤怒了。
「礙事的小孩。」恭弭甩了甩手,有些懊惱剛才的那一掌沒有殺了通探,但反正結果是不會變的,只是小孩先死而已,恭弭這樣想著,完全沒有發現通探突破,實力已經有了飛躍性的發展。
「恭弭。」通探輕喊。
「不用求饒,我不會心軟的。」
通探搖頭,露出森然的牙齒,他笑道:「你去死吧!」
「你可真愛說…」恭弭看著穿過自己心臟的手,什麼時候的事情?自己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敗了嗎?怎麼可能。
「說笑的是你。」通探抓出恭弭的心臟。」
「怎麼會這樣?」恭弭往後仰倒,滿臉不可置信,氣絕身亡。
「這就當作是真的補藥了。」通探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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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哪裡?我死了嗎?」真感到腹部劇烈的疼痛,他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中,看見師傅正在熬藥,但是…,怎麼會有一顆心臟浮在湯藥中?
既然師傅在這裡就代表那個人輸了,所以那顆心臟是那個人的!用心臟來熬藥,難道…!
真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性,然後全身不住地顫抖,通探接下來的舉動更是讓他印證了內心的想法。
通探舉起長劍割下自己身上的肉,伴隨著鮮血混進湯藥裡。
「這就是…,為什麼那湯藥可以快速治癒我傷口的原因嗎…!?」因為那是師傅的血肉,擁有著和自己一樣的天道之血,是大補之物,所以自己一直在吃師傅的肉、喝師傅的血…!
查覺到背後的異動,通探轉身看見真那愧疚到臨近絕望的表情。
「一直在專心熬藥,倒是忘了這小子有可能醒來,看來他…,已經知道湯藥的來源了。」
真痛苦的勉強自己坐起身來,他說道:「師傅…」
通探端著湯藥走到真面前。
「我不喝…」真轉過臉,不敢直視。
「如果你不喝,那只是糟蹋了師傅一片心意而已,你懂嗎?」
「我…」
「至少這次還是喝了吧!畢竟是你為我擋下那致命一擊的,如果不是這樣,你我早就死了,跟這比起來,孰輕孰重不是很清楚嗎?」
「可是…」
「別婆婆媽媽的,快喝了。」通探將碗遞到真的手上。
真看著碗又看了師傅,最後還是喝了。
「休息三天,之後繼續練習,如果你自身不強大就難以保住重要的事物,我相信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了吧!」
「我會變強的!」真流著淚。
真以為師傅冷漠,但其實只是他不善言辭而已,但是他已經以行動表明了對自己的厚愛,這比親生父母還要重的情,自己還的了嗎?不,這不應該懷疑,自己一定要還!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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