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我的腦袋不斷傳來大鐘敲擊的聲音,那聲音就好像提醒我要起床一樣。我在夢中摸索前進的方向,直到盡頭的黎明將後方的黑暗吞噬。一道光包裹住我的身體,月亮、星星、太陽此刻都變成如同牛奶般的流體,不斷穿透這整個世界。有個聲音不斷呼喊我,是誰?我想不起來了,只記得這聲音在很久以前聽過,好似母親的搖籃曲。最終,我在一片虛無的大廳內醒了過來,周遭都是化學藥品的氣味。呼吸,我能感受到自己忽快忽慢的呼吸頻率。除此之外,還有濃厚的異味不斷飄來,或許是屍體也或者是我想多了。此刻,我的心臟就好像一只壞掉的手錶一樣,跳動的速度沒人抓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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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碰了碰自己的身子,看來我是個女孩子,年齡大概十四或十五歲而已。我記不得自己是誰了,只知道這裡是間美術館,而我應該是來參觀的遊客。或許,這裡是夢境也說不定,但身體重量的真實感,還有淡淡的臭味都讓我清楚意識到,這就是現實。我摸了摸自己的長髮,從口袋中拿出髮圈將其綁了起來,感覺很順手,看來肌肉記憶還記得我是誰。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汗水沁濕了上衣。除此之外,身上穿的衣服有燒焦的味道,但找不出燒出來的孔洞在哪裡,只能當作沒這一回事。我走向大廳的服務台,想知道時間還有我自己的長相,但不巧的是服務處的鐘停在十點十五分,不會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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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台的桌上有一盒糖果,盒子裡頭是無數顆如同彩虹般的糖果,聞起來沒有味道,摸了摸總感覺似乎是假的糖果,所以我沒有吃下。隨後,我走向美術館的大門,果然打不開,即便敲門也沒有人回應。看向玻璃門外,外頭的濃霧將視線全部遮擋住了,唯一清晰的只有防火警報的紅色燈光。我走回服務台,想找找看有沒有合適的道具讓我撬開大門,但很可惜,找不到任何能夠破壞大門的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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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頭只有一把小刀而已。」我看向服務台抽屜碎碎念。除了這樣道具外,還有一張能夠開門的工作證,上頭有張不知道是誰的大頭貼,而名字部分則寫著辛。看來,這是一張叫做辛的人的工作證。我稍微檢查了上頭的日期,2020年5月12日申辦,不知道跟現在時間差距多遠。大頭貼的樣貌跟我很像,但不確定是不是同一個人。至少,就年紀來說應該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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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才想到可以翻找自己身上的口袋,看看有沒有手機讓我報警。可惜,沒找到手機一類的物品,就連服務台桌上的電話也打不通。感覺就好像,這裡是一個異世界一樣,跟外頭完全分隔開來。我嘆了口氣,坐在服務台的椅子上,認為想不出逃生辦法的自己十分愚蠢。除此之外,逃了出去又能怎樣?我想不起來自己是誰,只能去警局當失蹤人口嗎?想了又想,實在不想要變成那樣。看來,唯一的解答就只剩下進入美術館中,找出自己是誰的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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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看到了美術館導覽的簡介,看起來十分奇怪。這份簡介上寫了很多規則,但就是沒有介紹任何展覽品。稍微翻了翻這份簡介,製作相當粗糙。除此之外,還有一股剛印刷的油墨味道,感覺就好像有人刻意放在這裡的一樣。上頭是幾個有關美術館的提示,從這張紙上可以知道這是間有古老歷史的美術館。除此之外,這幾項規則不像是為了導覽客人所寫出來的,更像是為了逃離美術館而做的。總之,我將這張簡介收進了懷中,並祈禱自己不要遇上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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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美術館營業期間會有工作人員為您講解,若有問題皆可以詢問工作人員。但是,美術館中沒有女性工作人員,請不要跟她說話。除此之外,也請不要相信紅色制服的工作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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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工作人員身穿藍色制服,若遇到身著紅色制服的工作人員,請立即連絡櫃台。若無法聯絡服務台,請給紅色制服工作人員看您的工作證,並且確保對方記住您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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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進入服務台請將食物放入個人收納櫃中,請不要領取不屬於自己的食物。本館不提供任何飲食服務,無論是小點心或者飲用水都不在我們服務範圍內。在館內請勿飲食,若想食用任何食物請到一樓廚房食用,並確保周遭沒有人觀看。千萬別拿紅色制服的工作人員的食物,若食用了請到服務台打電話給經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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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展覽只辦在地上三層樓與地下一樓區間,若發現通往四樓的電,請不要搭乘並且通知工作人員。一樓並沒有直通四樓的電梯,請不要搭乘。千萬不要搭乘通往四樓的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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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樓展間的雕塑不會動,請不要盯著它們的眼睛瞧。總共十五個雕塑作品,若不是十五尊雕塑作品請無視並穿越過它們,並向三樓保安室前進。保安室電腦有更進一步指示,請遵照電腦指示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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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顏料是有毒的,請勿觸碰任何作品,無論是誰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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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本館沒有任何影音作品,若聽見犬吠聲請閉上眼睛默數十個數,等犬吠聲消失後再睜開眼。請記住,大狗不會說話所以請不要回應。就算大狗說出您的姓名,也不要對它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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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小心飛蛾教會和哭泣的女人,他們不會讓您打破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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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這些規則記在腦海中,前往一樓的展廳。一樓展廳前有道長長的走廊,走廊中是黑暗無光的,但還是能看清楚眼前一小塊道路。我想,這大概是因為我眼睛習慣了黑暗吧!稍微看了下四周,有許多石頭製成的浮雕,浮雕上刻印了希臘神話故事。當然,我一點也不懂希臘神話故事,只是擅自認為那拿著閃電的神是宙斯、拿著三叉戟的是波賽頓、手中握有火焰的是黑帝斯。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怪物似的浮雕,怪物浮雕的頭頂上停了一隻飛蛾,不知道代表什麼意思。這裡的美術品念讓我感覺到無趣,似乎完全無法享受藝術帶來的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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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向前走,周遭的浮雕變得可怕起來了。從神話故事變成人類的故事,神明殺死人類或對人類使用酷刑。人類不對跪地祈求神明的寬恕,但神明只是將無限的海水淹過城市,人變成屍體,而屍體變成怪物。最終,怪物又變回人類。在無數的循環中,人類戰勝了神明並將自己冠上神明的稱號,緊接著奴役另一群人民。故事的末尾變成了一種循環,象徵生生不息的銜尾蛇將自己的尾巴咬了下來,代表新生卻有限的生命終將改變世界,並成為主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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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準備推開走廊盡頭的大門時,出現了犬吠聲。剛開始我以為我聽錯了,但當我一瞬間回過神時,才發現自己已經閉上了眼睛並蹲低姿態,害怕某種東西找上門來。我聽見了腳步聲、口水吞嚥聲、犬吠聲、喉頭發出的吼聲,這些聲音越發接近才意識到它在說話。它不斷用那類似女孩或者嬰孩的聲音說我工作證上的名字,辛。我在心中不斷數十個數,想睜眼看對方到底走了沒,但我沒勇氣。除此之外,我還能感受到它的視線,那是無數眼睛不斷盯著我瞧的視線。安靜的環境足以讓我能聽見口水滴在地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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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出來玩啊!陪我玩好嗎?我好想妳!」大狗用女孩子的聲音,希望我能張開眼睛。但是,我沒有照做,只是不斷發抖並且祈禱這件事趕快結束。心中的十個數很快就念到底了,我又反過來重新念回去。牙齒不斷打顫,連一個音都發不出來。對方還在用它的眼睛盯著我瞧,我能感受到若睜開眼睛就會被大狗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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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我好孤單,若妳能睜開眼睛看看我,我會好很多。」大狗在笑,除外就是盯著我的工作證看。它好像在嘲笑我,若我真因為害怕睜開眼睛,肯定會被殺死。我逐漸冷靜下來,在心中默念「我不怕你!」這句話,直到它開始遠離我為止。過了數分鐘難熬的時間,大狗離開了我身邊並往服務台的位置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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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感受到大狗還沒放過我,它只不過是潛入了黑暗之中,視線雖然離開了我,但卻仍然對我抱持戒心。或許,這是某種報應也說不定。不記得自己是誰的狀況下,被他人的惡意所報復,緊接著死於非命,這樣的劇本真是爛透了。頓時,我心想不如死了算了吧!我緩緩深呼吸,把廢氣從我體內排出。由於太久沒深呼吸了,還咳了出來,雖然只是輕輕的咳嗽聲,但也貫穿了整條走廊。我的手指放在走廊盡頭的門上,上頭有許多看不懂的符號,不是英文也不是中文,應該是梵文吧!我如此祈禱這就是梵文,是我認識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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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門後,一個偌大的展廳出現在眼前,些許的白燈從地板照射上來,光線打在展覽的佛像上頭,看起來就像有靈性一樣。我看向一旁的介紹牌,上頭寫了一句話:「雙性的生命是雙性的錯誤,但雙性的神明卻是雙性的愛。」此刻,我才發現那些佛像看起來都有雙性的結構。它們遵照希臘石膏像的姿勢,將雙性的特徵無限放大。有的有豐滿的乳房與雄偉的陽物,有的柔弱卻又剛強,有的手持扇子與酒壺,有的看不出是男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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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介紹牌下,我看到了一張紙條,上頭寫了「不要相信大狗說的話。」這句話被一條橫線劃掉。隨後,又寫了一遍同樣的話。字跡潦草且能感受到寫這話的人的恐懼,歪斜的字體顯示了作者的著急。除此之外,我還發現一件事情,這兩句話似乎是不同人寫出來的,雖然筆跡相似但還是有些許不同。若真要區別,被劃掉的句子是男生寫的,沒被劃掉的句子是女生寫的。我想,就只有這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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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究生理特徵沒有意義,因為神是公平的。當輪迴降臨時,沒有人能充耳不聞。」一句奇怪的格言寫在一尊佛像旁邊,佛像的碗中有水,感覺能夠倒出來。然而,我並沒有這樣做,因為我想起了不要碰觸任何作品這項建議。但我倒是聞了聞那碗水的氣味,因為它很特別,就好像某種水果類的清潔劑一樣,散發出奇異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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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向最靠近邊角的佛像列,那是無數的胎盤樣貌的佛像,渾沌且無法形容的詭異。它們就好像有生命一樣,心臟不斷撲通撲通跳動。當然,那只是我的錯覺罷了,我揉了揉眼睛並且重新認真看了一眼,確定所有佛像都沒有動作才繼續向其靠進。最後一尊佛像讓我感到害怕,我只敢稍稍喵一眼,然後離開。那尊佛像被數個地板燈照射,臉部的妙容非常立體。它是一尊面露兇惡的佛像,手持一顆女人的頭顱,另一手則持劍。除此之外,腳下踩著無數的小鬼,看起來就像瘋子一樣。而底下的註釋,讓我感倒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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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業火燒盡女巫的屍體,將其丟入輪迴之中。」仔細一看,佛像腳下的是一條河流,屍體順著河流往下流動,直到盡頭。但女巫是什麼意思?這顆頭顱是屬於一名女巫的,對吧?我只能這樣想像。當我仔細看那顆頭顱時,才發現不管我從哪個角度看它,它的眼珠子都會盯著我不放,即便移動了半公尺的距離也是如此,讓人感到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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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向展覽廳中間,看到了一個有點在意的東西。那東西是地板,但卻跟周圍的地板不一樣,咖啦作響。用腳蹬了蹬發出聲音的地板,但沒有用,無法將其蹬破。我拿出小刀試圖劃破這塊地板,沒想到輕而易舉地完成了。然而,這卻也讓我感到毛骨悚然,因為劃破這塊地板的感覺就好像劃破人的肚皮一樣。地板滲出了血液,還若有似無地聽見了女人的尖叫聲,就好像我劃破了個女人的肚皮一樣。我從地板下挖到了一具乾癟的胎盤,裡頭有不成形的嬰兒屍體,它的眼珠看得我直發冷,感覺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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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正當我全神凝視這具胎盤屍體時,一個孩子的聲音出現在腦海中。隨後,是一陣尖叫!那是專屬於小孩子的高頻尖叫聲。當我為此摀住耳朵時,在外頭又傳來了犬吠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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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犬吠聲來得很快,我立刻閉上眼睛以求自保。但是,它似乎很不吃這套,就好像尋找人氣息的殭屍一樣不斷往我身上嗅。我能聞到它身上的氣味,那是一種很糟糕的腐肉味道,感覺就好像廚餘跟糞便混合在一起一樣。除此之外,我還能聽到眨眼聲,啪嗒啪嗒!隨後,是一陣氣泡破裂的聲音,我能清楚感覺到它的眼睛像是氣泡一樣破掉了,而裡頭的汁液濺在我身上。它正在呼吸,並且笑出了聲音,那是人類的聲音但卻又不一樣。該怎麼說?模仿人類的動物的聲音,對吧?我很是緊張,只能祈禱它趕快離開,但它卻決定繼續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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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餓喔。快出來玩。還沒好嗎?不想上課。吃過了嗎?久等了。不要走。肚子餓了!肚子餓了!肚子餓了!肚子餓了!」我還是繼續閉眼,數十個數字,直到它的視線往另一邊過去。我能聽到它喉嚨的呼嚕聲,就好像狗或貓一樣,但我能認出來這是來自一種非常大型的動物的呼嚕聲。眼見我沒有理會它,它開始不斷低語祈禱詞,就好像虔誠的信徒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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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主,我今天沒有吃人,我還在回憶以前的自己,那個不是怪物的自己。我將罪孽的皮膚割下,將醜陋的聲音刺穿,將象徵悲傷的子宮剃除。我是虔誠的信徒,救救我!」許多不同的女孩子的聲音不斷求救,要我救救它們。我能清楚感覺到女人皮膚觸碰在我身上的感覺,那種感覺異常噁心,因為那皮膚濕冷且帶有一絲粗糙。除此之外,還能聞到濃厚的臭味,是蛋白質燒焦會產生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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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怪物終於離開了,而當我再度睜開眼睛時才發現,最後一尊神像被它的尾巴掃到,砸在地上裂了開來。裡頭是一把鑰匙,上頭用馬克筆寫著「懺悔室」一詞。看來,這裡似乎有間教堂存在。我琢磨了這把鑰匙的造型,看起來不像已知的鑰匙種類。該怎麼說呢?很像是古裝劇會出現的樣貌,就好像一百年前的產物一樣。我將鑰匙收進了懷中,並重新看了一眼那顆女人的頭顱。那顆頭顱的眼睛仍然死盯著我不放,就好像會聽到幻聽一樣,讓我感到有點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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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聲祈禱,希望不要再遇上大狗了。我能感覺到它往樓上前去了,但我還沒要上去,只是往同樣為一樓的隔壁展間前去。那間展間就小上許多,感覺就像精緻的汽車模型一樣,讓人感覺到安逸與舒適。我看了眼展間的大門,上頭寫了「進化」一詞。當我正準備走進去時,無數的黑影從裡頭竄了出來,就好像在害怕些什麼一樣。此刻,胎盤咯咯咯地笑了出來。這時候,我才明白那些黑影在害怕這具胎盤屍體。它剛開始是輕聲細笑,緊接著越發狂妄,就好像瘋癲的女人一樣!我被那股討人厭的惡寒震撼住了,不知誰將我推了一把,我被推進展間之中,而門也順勢被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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