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煦茵覺得全身像是被火燃燒一樣的燥熱不已,還有一種被萬蟲啃蝕般的麻癢感。她知道自己被下藥,而且絕對是非常不入流的藥,她掙扎著想要起身,卻覺得連睜開眼皮都有點吃力,不禁絕望傷心得哭了起來,卻在這時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菲,妳醒了嗎?」一直在旁邊看著她的男人趕緊低下身子摸摸她的額頭。
聽到是利維的聲音,季煦茵努力張開雙眼,一看到利維,先是意識到應該是利維救了自己,但湧上的後怕就委屈得淚流不止。「利維……我被下藥了……那個人好可怕……」
利維一顆心被捏緊發疼,恨不得再把傑森千刀萬剮,他雙手包握住季煦茵的柔聲安慰。「不怕,妳現在安全了,我也把那垃圾痛揍一頓,沒事了!妳現在身體感覺如何?」
他極度自責,怎麼就沒有想到傑森那個垃圾渣會用這種手段報復他,萬一他沒有趕上阻止,季煦茵會怎麼樣被人糟蹋,他簡直不敢想像,因為繼續想下去,他真的會回頭讓傑森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我好熱……身體……我也不知道……」季煦茵突然覺得握著她的手好溫柔,有著一股吸引力,她自然就將利維的手貼上自己的脖子。「這樣好涼……很舒服……」
利維卻像被尖刺刺到般瞬時縮回自己的手,他曉得季煦茵是藥效發作了所以才這樣,自己應該要避免和她的身體接觸。「菲,我等下通知私人醫生,看看有什麼辦法,妳別怕!」
對於利維縮回的手,季煦茵覺得心底空盪盪的,想念著剛剛觸摸到的體溫,她帶著央求的語氣開口:「利維,你的手再給我好嗎?我想觸碰你……」季煦茵知道自己很不對勁,但她無法控制自己,對著眼前熟悉信任的人,她知道他不會傷害自己。
利維覺得自己口乾舌燥,面對他出生至今最愛的女人,柔聲祈求自己的接近,他只想立刻撲上去。但他知道不應該也不行,無關什麼道德感作祟,而是他懂這個善良的女人,會在清醒後多麼地哀傷又自責,她的眼淚——是他最捨不得的。
「抱歉,菲,我不能碰妳……妳現在身體很奇怪都是因為藥效發作了,我會幫妳請醫生來。」他啞著聲,看著季煦茵潮紅的臉蛋,正梨花帶淚回看著自己。
她一直都清澈的眼眸如今卻迷濛著水霧,小巧鼻頭泛紅,貝齒輕咬著水潤的紅唇,因為自己的拒絕而可憐兮兮。
他咬牙握緊拳,撇開頭不敢再看她,那副像是被人拋棄的小貓模樣,只會激起他想要抱緊她狠狠疼愛的念頭。
「利維……我不要其他人看到我這樣……你只要牽著我的手就好……拜託你……」藥效發作的季煦茵微微喘著氣,一隻手揣緊了被子,另一手朝利維伸去,從體內一直湧起的熱度一波一波。但她覺得應該只要像剛剛接觸到肌膚熱度就好,或許自己可以撐過去。
利維感到自己的理智已經岌岌可危,他猛然站起身。「妳忍耐一下,我先出去幫妳倒杯冰開水,妳放心,不會有事的。」像是安慰對方、也是對自己諄諄提醒,利維幾乎是用跑的,逃出了房間。
等他沖了回冷水澡,和助理通過話、倒好冰開水,深呼吸幾次做好心理準備,才打開房門。
但一開門就發現季煦茵不在床上。
他驚慌快步進房,聽到水聲後鬆口氣,看到浴室的門半開著,還在猶豫要不要去查看時,卻傳來隱約哭聲,這讓他無法再遲疑,放下杯子走了過去。
推開那半掩的門,看到季煦茵坐在浴缸裡,開著花灑任水從頭澆淋全身,原本的白色雪紡長禮服因為淋濕變得透明,服貼在玲瓏有致的曲線上。挽起的長髮放下後也全數濕透,披散在白皙圓滑的肩頭與如玉無瑕的背上。
季煦茵聽到聲響轉過頭看向他,一張綴著晶瑩水珠的容顏異常泛紅顯得嫵媚,對著他有些喘又抱怨:「你過份……怎麼……就丟下我出去,我身體好熱、好難過……」
因為我怕繼續留下來會對妳做出更過份的事情。
利維只能在心底回答她,他雙手分別緊緊掐握住浴室門框,發揮平日幾乎沒有使用過的克制力——因為他從來不需要克制自己的慾望,各式的女人都能手到擒來,彼此歡快一夜無牽無掛。
他絕不交心,他知道自己的婚姻只能是家族籌碼,所以他從未妄想過情愛,直到他遇見這個女人,一個已婚的女人……
天知道他生平的克制力都用在這個女人身上了。
從認識她開始,他先是克制自己不要去想她。
無奈總是想她,他只能克制自己不要接近她。
禁不住接近她,他力求克制自己不要愛上她。
卻已經單戀她,他剩下克制自己不要告訴她。
最後,他的克制在她的笑容裡灰飛煙滅,他只想讓她記得自己。
他告白了,精心策劃卻是一場註定失敗的告白,但他被她溫柔又尊重地婉拒,他心甘情願謹守朋友的位置,站在遠處關懷她、久久才安排與她偶遇一次。對於她,他始終保持適當的距離,卻在此刻……
他驚慌得想要逃離,怕自己的理智不曉得何時會斷線,卻又卑鄙得想要留下,因為想要多看一點這些平常他看不到的性感面貌。
「我……」一開口的聲音啞得可怕,他清了清喉嚨又呼吸吐吶才說:「我請助理打聽過了,這藥只能多喝水自然排出,妳乖乖忍耐一晚,我會在旁邊陪妳、保護妳……」
季煦茵突然掩面就哭了起來,在水聲裡傷感自喃:「雨時……我要雨時……」
雖然季煦茵突然用中文說,但利維聽懂了,那是亞爾林的中文名字,果然當她最脆弱時,最想要陪在身邊的人是她的丈夫,不是他這個朋友。
「菲,對不起……」他捏緊門框的手更用力了,混著銳利的痛楚和熟悉萬分的——對那個男人的羨慕與妒忌。
季煦茵的淚止不住,體內的燥熱越加明顯。她知道自己渴望些什麼,她也正咬牙忍著,她不想屈服藥效,可是她卻不由得想要觸碰那近在眼前的體溫。
她只能慶幸現在在她身邊的是除了丈夫之外,她第二信任的男人。
這個曾經在粉色玫瑰花海對她告白的男人,他明知道結果還是一副視死如歸等著她說出傷人拒絕的話,明明是這樣驕傲優秀的一個人,她又怎麼捨得狠心傷害他?
他體貼細緻保持的距離,他精心設計每隔半年的巧遇,他總毫不保留表示對她的欣賞,卻又謹守著分寸。
所以她該忍住才對,她不該屈服去打破這個平衡。
「利維,你打暈我吧!我真的……我……」她沒能講完,一波藥效再次衝上來,她咬住唇不讓呻吟出口,她將額頭靠上牆壁磁磚上的冰涼,希望保持自己的清醒。
但沒有效果,她覺得自己身體越來越沒有力氣,體內強大的空虛黑洞快要將她吞沒,她從原先只是將額頭抵著牆輕碰,卻一下又一下越來越用力,想著乾脆撞暈自己算了。
猛然發現不對的利維再也保持不了距離,即時趕上將手心擋住正要用盡力氣撞牆的季煦茵。
感覺到她熱燙的額頭撞了上手心,他緊張地也跨進浴缸跪著,雙手捧起季煦茵的臉查看她額上的狀況。「別這樣傷害自己!」語氣心疼又責備。
但這樣的溫馨關懷,對季煦茵來說無異是一種毒藥,她一直苦苦忍耐,在碰到體溫後理智湮滅,她勾住利維的頸部吻了上去。「求你……抱我……」
冷水繼續沖刷著兩人的身體,卻澆熄不了身體燃起的慾焰。
利維如遭雷擊,倏地捉住她的肩拉開距離,大口喘氣、一雙綠眸恨得發紅,第一次對著季煦茵大聲咆哮:「不可以!不可能!妳給我清醒一點!」他憤怒著,卻不知道是在對她說,還是對那個剛才有幾秒裡卑鄙欣喜的自己?
季煦茵迷茫的眼裡流出更多不知道是水還是淚,她渾身又熱又痛,像一個在沙漠裡快要渴死的人,好不容易喝到一口水後,又被硬生生阻止,不禁怒意橫生,身體的熱度讓她喘著斷續說:「那……你就……讓我把自己撞暈……放手……」
「我說過別這樣傷害自己。」他咬牙切齒,捏著她肩膀的手又更緊了些。
「那你……那你要……要我怎麼辦?」季煦茵瞪著他。
「忍著!求妳再堅持下去好嗎?」利維近乎懇求。
「你倒是……說得輕鬆……忍的人……又不是你……」慾火和怒火交織,季煦茵現在只仇視著眼前這個能用體溫安慰自己,卻不願意提供的男人。
本來就已經緊繃到不行的神經終於被這句話擊潰,他發怒粗魯地推開季煦茵,再次咆哮:「妳該死的怎麼跟以前一樣遲鈍!被下藥的雖然是妳,我卻跟妳一樣折磨,妳到底知不知道我在忍什麼?好啊!那我告訴妳,我現在恨不得把妳脫光壓在床上操妳個三天三夜妳懂不懂?但是我告訴自己不行!因為我知道妳醒來後會對妳的丈夫愧疚、會恨死自己,所以我在忍耐!我——利維 · 米勒到底為什麼要淪落到想上一個女人忍耐?我從來不知道忍耐怎麼寫,就只有對妳!每次都是因為妳!這樣妳懂了嗎?妳聽懂了就滾出去離老子遠一點!」
被推倒跌坐回浴缸的季煦茵先是有些怔愣,但後來卻微微笑了,她努力撐起自己發軟的身體,很想好好站起來卻無法如願,還是只能對眼前的男人求助。「抱歉……我……大概……做不到……自己滾……」
被她這麼一句,怒火也熄了大半,利維嘆口氣,只能伸手將她橫抱起來,但口氣故意冷硬。「等下拿浴袍給妳,我出房間後妳再換上睡覺。」
走出浴室到床邊放下季煦茵,她站直身體後卻沒移開繞在他脖頸的手,而是貼到他耳邊輕語:
「利維 · 米勒……今晚……當我的解藥吧!」
他曾經戲稱季煦茵是位魔女,會讓自己粉身碎骨,不過他知道她從來不曾如他所願誘惑過他。
可是如今,她開口了!像是早看透他內心隱藏最深切的想望,魔女的輕聲勾引終究徹底摧毀他早已風雨飄搖的理智。利維眼眶發紅,他對這個女人長久的渴盼接管了大腦,不管不顧地俯身封住了那雙太蠱惑人心的唇。
利維的吻報復似得一點都不溫柔,充滿強取掠奪的霸道,季煦茵的唇齒被強硬撬開,她感覺自己是正在被野獸啃食的獵物,那每一次撕咬、拉扯與舔舐,幾乎下一秒就要被吞噬殆盡,但這樣的粗暴野蠻,卻使體內熱潮翻覆得讓她軟顫呻吟。
他單手緊摟癱在懷中輕喘不止的季煦茵,另一手捏起她的下巴抬頭,冷冷嘲諷著:「一個濕吻就高潮……什麼好藥?」
看吧!只是藥物作用,跟人沒有關係,或許今晚不管是誰吻她,她都可以這樣輕易到達巔峰。
像是知道眼前男人為什麼生氣,季煦茵眨著水光迷濛的眼睛,纖細的手指撫摸他冷漠的表情軟聲道:「只有你……我才會接受……」
冷漠被她指尖的溫暖拭去,心裡的酸楚湧上,利維眼眶裡綠色的湖水瀲灩卻蓄著委屈。前一刻有多高傲嘲諷,這一刻就有多卑微求問:「菲,妳真的知道我是誰吧?」
季煦茵回應的聲音甜而黏膩。「是利維……利維 · 米勒……」
利維再次吻上她,這次的吻綿密悠長,唇瓣綿密摩擦,舌尖溫柔地品嚐流連,揉著太多日夜累積的思念與愛戀,在總算得償所願的霎那——傾盡柔情,就怕下一秒便會煙消雲散。
他吻了她秀氣的鼻尖呢喃:「菲、菲、我的菲……」然後雙手捧著她的臉,深深望進那雙如夢似幻的眼睛。「聽我說……這是妳最祕密的一場夢,而我只是妳的解藥,所以請妳在這場夢裡專心愛我,假裝也可以,請妳別想起任何人……求妳此刻只愛我一個人……」
就算是藥物的控制,他也想欺騙自己一次,卑微還是卑鄙已經無所謂,是生日禮物還是生日災難也都沒關係,只要他如今可以短暫擁有這個女人的身心。
即使兩人墜落地獄,他也會護著她一同前往。
季煦茵覺得自己已經快被體內的欲求焚燒成灰,她只想要眼前這個人盡情地佔有自己。
她無法確定自己現在的清醒程度,但在利維聲嘶力竭地要自己離他遠一點時,她對他悲痛又認真的剖白感到心疼得無以復加。這個男人如此笨拙可愛,她想要擁有他、想要看看他可以多愛自己,在此時此刻,她想她是愛他的。「利維……我愛你……快點抱我……」
他終於聽到——以為永遠不會得到的三個字,總在他夢裡發疼的三個字。
他再也沒有退路,前面只有萬丈深淵等著。
但他願意往下跳,只要她說愛他。
利維很快扯掉兩人身上已經溼透的衣物,將她壓到床上。季煦茵雙頰泛著紅雲、眸光水潤瑩澤,無瑕的胴體曲線優美,胸前因為喘氣正上下起伏,全身被藥效熱度浸染上一層粉紅,像是他告白時準備的那片粉紅玫瑰花海,映在他草綠色的眼底,這樣清純瑰麗又令人目眩神迷。
他幾經掙扎都無法不愛的女人……
季煦茵看著身前赤裸的男人,淡蜜色的身軀精實健壯,胸膛、腰腹及大腿的肌肉線條分明,而腿間尺寸張狂的昂揚挺直更是無法忽視。她被情慾燒灼的聲音帶著乾啞,催促著他的撫觸。「利維……」
「乖,別急,我先餵妳喝水。」利維先是將那杯冰水喝了一口,然後直接傾身輕慢哺餵了季煦茵,連續分了好幾次才將那杯水餵完。
「利維?」
在季煦茵疑惑的眼神裡,利維移動她的身體靠近床沿,並拿枕頭墊到她的臀下,自己則下了床跪地,將她纖細的長腿打開分別在自己兩側,俊美的臉對著她露出一朵壞笑。「現在幫妳降溫。」
他從未對性伴侶提供過這樣的服務,不過深愛的女人待遇當然不一樣,尤其在她已經被藥效快逼瘋的同時,他認為這樣是最快讓她舒緩的方式。
於是那才喝過冰水的唇舌,埋進了她的雙腿間。
「啊——」突如其來帶著涼意的滑潤入侵最敏感的地方,季煦茵仰頭尖叫,抵擋不住那舒爽到骨髓裡的快感。但這卻只是開始,利維的舌尖靈巧採擷這朵魅惑之花,從嬌軟的花瓣來回輕舔、反覆撩撥,讓她耐不住扭腰輕顫,利維顯然知道她會有的反應,早已扣住她的大腿不讓逃離,手指輕緩摩挲內側的肌膚像是安撫。
隨著花瓣被舔盡,冰涼的刺激感褪去,他軟滑的唇舌變得溫暖,仔細輕柔照顧著花瓣每一吋,但卻又用恰到好處的力道,點燃層疊的慾火,最後才用手指輕撥開鮮嫩欲滴的花瓣,露出那已經被情慾澆灌下而勃發得顫巍巍的花蕊。
利維迷戀欣賞著這朵正在為他盛開的花,急促的鼻息熱氣撲騰在她的肌膚上,季煦茵即使在身心滿是期待的激動裡,還是在這樣的目光下羞赧求饒。「別……別這樣看……」
「真的很美,我要享用了……」說完就張嘴含住那小巧的花蕊,蕊心被巧舌恣肆地撩逗舔弄,似吮似彈,逼得季煦茵失控嬌喘呻吟不止,而那帶著甜膩的嬌泣喊叫對於利維深具催情效果,讓他將修長手指也同時探進溼熱的花徑裡攪弄。
雙面夾擊下,火熱的亢奮層層累加,從小腹延燒到四肢百骸,她雙手抓緊了床單,不自覺地拱高了腰,讓利維另一隻手捧住了她的臀瓣,更貼近唇舌的肆虐與方便手指作亂的角度。
「利維——利維——我——啊——」超越了雙重極限,季煦茵腦海空白、全身震顫不已,甘美愛液從花口噴薄而出,淋濕了床單。
我是妳的解藥(下)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HEy63gU8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