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夕陽西斜的斷崖上,
巍立了一座蒼容的石碑。
碑上簡單刻畫了碑主的名字,沒有姓氏、也沒有年份,更沒有堂皇的修飾,唯獨名字的旁邊,刻上了碑主的職業。
(愛莎 畫家)
相比起碑主的身世,也許更多人重視的是碑主工作的成就吧?隨口一問,可以得到世人數千、數萬,甚至更多的答案,但多少個自我肯定的解答,也不過是耳愚目染戲言而已。
我永遠也無法得知最初的答案,因為(愛莎)早已安詳深睡於石碑的地下了。
「呐…你還記得我們踏過的旅途嗎?」
「你還未告訴我那件飄逸的洋裝是哪來的喔。」
「你曾說過大地相連着世界各個角落。」
「只有不斷幻想,我們就能繪畫地上的一切。」
放下手上純白的花束,坐在碑旁自說自話地呢喃着,事無大小,天南地北無所不言,仿佛有說不完的話說。在旁人的眼中,我可能只是個自娛自樂的怪人,但當下的時光是我快樂的泉源,有如回到沒有煩惱的童年。
指手畫腳地描繪出天馬行空的世界,久違地露出發自童心笑容,正如活在幻想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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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點滴流逝,奪目的紅霞漸漸漸暗淡,蒼白的彎月與閃耀的繁星無聲地浮現,悄悄又帶來了一個夜晚。
雖然不捨,但我還是停下了那無盡的話題,道別那一座遠離人煙煩擾的石碑。
輕拍身上佔上的塵土,便緩緩走向停泊山下的橋車。
夜晚的荒野昏暗無比,沒有人類的氣息,吵雜的虫鳴四下響奏,與我習慣的都市大相逕。輕微的恐懼盤踞心頭,不自覺地加快了步伐,明明只是短短幾分鐘的路程,到達車旁的時候也輕輕地喘息。
(又不是小孩子了……)
在心中罵着與平常不符的自己。便駛車往寬闊的道路奔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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駛在連貫荒野道路上,每百米路段才有一盏微弱的路燈,明顯長年欠缺保養和維修下,每幾里便有一盞閃爍甚至熄滅。在枯燥而昏暗的環境下,腦袋變得昏沉,三五不時便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稍有不慎便會睡着了。
可能因為鮮少人使用被遺忘,路面也因日久失修而帶點連崎,在看似平坦的直路上,車身不時因路面的凹凸而有所遙晃。
幸好對街燈和路面缺乏的這點信任,提醒着我不能敗給濃烈的睡意,在空無一物的荒野,成為了這刻支撐我精神的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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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的道路上,只能看到路前幾里昏暗的燈光以及灰色的油柏路,一直看着一成不變的光景,身體漸漸失去對時間的感受,忘卻了經過多久的時光。
「唉……」
對於枯燥乏味的行動,口中不自覺地輕嘆了一聲。為了稍微緩和緊繃的精神,降下了窗,載着白色手套好右手,不靈活燃點了一枝煙。
在這無人的荒野,也不用擔心遇上熱心的交警吧。
余余的白煙飄散晚空,仿如清水漸散的點墨,隨呼吐的煙霾帶走了壓抑的神情,長期正坐而緊繃的身體也顯得較為自然。
盡管平日不怎麼吸煙,但日常交際的因果也會帶在身旁。雖然不太習慣稍微刺鼻的煙霧,但也比心神凝重好得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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