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次比較早睡喔?」
站在我面前的是不管天是否塌下來都會繼續笑到死的滿銀月。
等等,該不會你就一直待在夢裡吧?不然怎麼會每次我一睡著他就剛好會到我的夢境裡面?不會是在偷窺我吧!最近是治安敗壞還是怎麼樣?偷窺狂也太多了吧!
「沒有啦,只是不小心昏昏倒而已。」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這樣沒事就昏倒!」
怎麼感覺到了這邊之後越來越多人喜歡嗆我?而且不要邊笑邊嗆人啦!這樣會有人以為你是S。
「哈哈、我是阿。」
「那就要好好的活下去啊!」
……我有說我要自殺嗎?要不要乾脆叫我打電話給防自殺專線算了!
「等等、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是來傳封口信給你的。」
不對吧、他明明是昨天約我的,怎麼可能會先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我再次認為他們是變態,不管是很強的那種變態、還是真的會偷窺別人洗澡的那一種,這邊都找的到。
「是誰傳的?」
原來這邊月亮精靈還兼郵差的工作嗎?不會其實月亮族群和鐵族一樣窮吧?
「你認識的、叫洛斯。」
「好吧、他要和我說什麼?」
我很好奇洛斯到底會傳什麼東西給我,不過根據我對他那有洞腦袋的推測,一定會是很奇怪的東西,例如什麼在森林裡面不要被鯨魚吃掉之類的。
「他說……」
突然眼前的滿銀月突然不會動了,感覺到臉頰ㄧ痛,然後我醒了。
* * *
「好痛!」
一睜開眼睛,我叫了出來。摀著臉看向全部圍在我身邊的人,很明顯的,翡魚的手停留在半空中,一看就是剛施暴。
可能是因為我昏倒的太突然,所以也沒有準備什麼推床給我睡,就只是把我擺在餐桌上面。
「沒事幹麻打我?」嘴裡有點血味,不會是牙齒通通都被打下來了吧!
「沒有啊、只是怕你會遲到而已。」
他竟然還給我露出沒什麼的臉!
「我暈多久?」看著露出滿臉緊張的伏厲豋、我有點想捉弄他,只是想到昏倒之前的那些記憶,還是不要好了。
「主人,大約五分鐘。」
「是喔……伏厲登、最後為什麼畫面會爆炸啊?」
「我也不知道。」伏厲登搖搖頭說:「之前給國王先生看的時候就沒有什麼問題。」
「是啊、該不會是吾的兒子做了什麼壞事遭天譴吧?很有可能喔!」
我說、不要把我講的好像十惡不赦一樣啦!
「我在裡面好像有看到翡魚的爹。」
「什麼翡魚的爹,難聽死了!叫吾玄魚、聽到沒?吾的兒子!」
死都要加最後那一句就對了?
「所以伏厲登到底是為什麼會簽下契約?」
「其實是因為我去幫他逃獄,交易就是來當我的奴隸,只是後來鐵族就算不喜歡小汶,放他走之前還是要利用他一下,從本王身上挖走很多錢。」據說叫做玄魚的國王雙手環在胸前,然後皺了眉頭說:「只是後來任務好像……嗯……小汶啊、任務最後如何了?玄魚我有點忘記了。」
「後來嗎?其實我也有點不清楚耶,畢竟時間過了這麼久,有點給他忘記了。我記得任務好像是失敗……不對,我記得是轉移之前有個男生幫我們擋光能彈,不過因為是背影所以忘了長相……不對、任務好像是失敗了啊!」
「現在想不起來沒關係。」我搖搖頭說:「等我有空在陪你一起回鐵族就知道真相啦。」
「回去嗎?」伏厲登皺了一下眉頭,在他臉上寫滿了猶豫。
大概是想回去確認芙琳絲的生死,但是又想到自己被綁上了滅族的傳說。
「放心、有我在不會有事的。」我笑著拍拍自己的胸膛,然後從餐桌上爬下來。
「不會……嗎?」伏厲登露出一臉不確地的樣子,讓我很想直接賞他兩個耳光。
不要小看本大爺!雖然我是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力量啦,但是既然連喜歡嗆我的洛斯都說很強了,那就代表我真的很強……吧。
就在我準備要頂會去的時候,旁邊的翡魚開口說:「喂!走了啦,快來不及了。」
這麼急幹麻?翹一下課是會怎樣?不要跟我說其實你這一生連遲到都沒有過!好吧、這樣感覺有點教壞小孩的感覺。
「主人,你的東西。」伏厲登遞出了洛斯給我的空間帶和我自己準備的包包。
是說、其實有個人來幫我處裡事情感覺還不賴嘛!
* * * *
在翡魚的帶領下,很快就回到了邦德列斯。
「阿慶怎麼在這裡呢?我記得阿斯跟我說你下學期才要上課阿。」
在花圃旁邊,我看見正在拔雜草的雨鴐,讓我懷疑這間學校是不是沒錢到連園丁都請不起。
「他是?」雨鴐看向伏厲登,露出疑惑的臉神。
「他是我朋友,鐵族叫伏厲登。」
「您好。」伏厲登微微向雨鴐敬禮。
「高貴的朋友你好。」雨鴐也回了個禮。
「是說……其實我迷路了。可以跟我說一下要怎麼回洛斯他們家嗎?」我直接插進他們的對話。
「可以呀。」雨鴐笑了笑,然後順手把原本在手上的白手套拿下來,「走吧,我帶你去。」
「你不用處理這裡的事情嗎?」我很訝異的看著雨鴐,他不是校長嗎?難道可以隨便離開學校?
「那些丟給亞蟹去弄就好了。」
秘書不是拿來超到死的吧……而是拿來調情、不對,我這是在想什麼啊?
「這樣不太好……吧。」
「怎麼會不好呢?反正巨蟹族就是負責任,所以我才會找他來當秘書阿。」
好吧,你說好就好,反正只要把我送回洛斯家就好。
只是一想到洛斯,我就想到一個問題……
「雨鴐,你們歸溯種族有沒有翅膀啊?」
翡魚跟我說沒有,但是我真的有看到啊!當時是想說,我剛到這世界沒多久,翡魚才是這邊的居民,絕對比我懂得多,所以也沒有什麼爭辯。
只是我還想再求證一次,就這樣子。
「基本上是沒有。」雨鴐笑了笑。
「基本上?」
「是的。我知道你想問為什麼洛斯會有,對吧?」
「嗯。」我點點頭。
「不知道說出來阿斯會不會生氣。」雨鴐抓抓臉頰,歪頭想到底該不該跟我說。「算了,反正他生氣也不會怎樣。」
……不會怎樣嗎?可是我看過他把別人從十二樓丟下去喔!
「阿慶知道黑與白的故事嗎?」
「我不知道。」我搖搖頭,然後反問:「那是什麼?」
「這個世界形成的故事啊!原名是叫做《黑白相間的世界始創記錄簿》,只是我比較喜歡叫它黑與白。簡潔又有力。」雨鴐對我比了根大拇指。
會不會簡潔太多了一點啊?
「那個我聽過。」我想應該就是翡魚跟我說的那個故事吧。
「全部嗎?還是你只聽到哪一部分?」
「我只聽到闇滅儀。」
「我知道了。」雨鴐點點頭代表了解,然後開口:「經過很多年的爭鬥,兩派系已經楚於疲憊狀態很久,也因此,白梁的古老十二種族和黑柱的十大暗貴族簽下了『禁忌條例』,也成立了聯合會,專門負責抓取違反禁忌條例的人。」
「禁忌條例?聯合會?」我皺著眉頭問雨鴐,畢竟我沒聽說過有這種東西啊!
是說聯合會這名詞我好像在哪裡有聽過,只是有點忘了。
「禁忌條例在當初定下了二十三條,古老十二星座族與十大暗貴族,在當時出席談判的種族每個都提了一項,所以是二十二個。而第二十三條是全部在場種族都認同的。」
「那最後一個是什麼?竟然全部都認同,一定是犯了真的會很嚴重吧?」
「其實不算是很嚴重啦。」雨鴐用手抓抓頭髮,然後聳聳肩表示他不怎麼在乎。「那條規定如果用你們那世界的詞,應該算是多數暴力吧。」
「所以是……」
「第二十三條:永遠禁止混憶族族長的誕生。」
「為什麼?」我有點不太懂,搞這種多數暴力要幹麻?
難道混憶族族長真的這麼恐怖嗎?不會是有兩個鼻子吧?
「我也不太懂。」雨鴐攤了攤手。
「但這故事和洛斯有什麼關係?」可能是我太笨了,所以聽不出什麼關聯性。
「其實,洛斯就是個違反禁忌條例的存在。」
「什麼?為什麼?」我張大了眼睛看向雨鴐。
「這我就不能代答了,你可能要直接去問阿斯。」雨鴐聳聳肩,「畢竟如果說這個他一定會生氣的。」
你不是不會怕他生氣嗎?
「好了。要出發了嗎?」雨鴐笑著看我。
「可以了。」我點點頭,然後示意伏厲登要跟好。
「歸溯之族、從反歸溯之領地。」
雨鴐念出了和洛斯第一次帶我來這個世界一樣的東西,然後眼前一白,我們已經被傳回歸溯族的領地。
* * * *
「阿斯!」推開了門,雨鴐朝裡面叫了幾聲。
「小鴐阿、你怎麼來了呢?阿斯不在要不要進來等他回來?餓不餓阿?我煮了一些濃湯喔!」出來應門的是安阿姨,然後就在她看我的時候,露出了很震驚的臉說:「阿慶回來了?阿斯跟我說你沒有三年是不會回來耶!」
洛斯你跟你媽說了些什麼鬼話阿?
「我回來了。」我點點頭,然後說:「阿姨,這是我朋友,他叫伏厲登。可以也讓他住幾天嗎?」
「當然可以啦!」安阿姨露出了就算是鬼族也很歡迎的笑容。「等等讓小登也去挑一間房間吧。」
安阿姨邊說,邊把我們三個引領上餐桌。
「謝謝。」伏厲登朝安阿姨微微的笑了一下,「不用這麼麻煩,我和主人睡同一間就好。」
「主人?」雨鴐皺著眉頭看向我。
「對阿。」我聳聳肩,「怎麼了?」
「所以你觀看過小登的記憶?」雨鴐還是皺著眉頭,不過看起來有點心急。
這不是規定嗎?還是我說錯什麼了?
「嗯、看過了。」我點點頭代表認同,然後看向端了一鍋湯朝餐桌走過來的安阿姨。
「要幫忙嗎?」我問。
「不用、不用。」安阿姨很豪邁的把鍋子往桌上一摔,然後桌子震了幾下,有些濃湯灑了出來。
「那有沒有怎樣?」雨鴐依然皺著眉頭問我。
「什麼怎樣?」我有點不太懂的歪了歪頭,「如果說畫面爆炸不算怎樣的話……」
「完了。」雨鴐直接打斷我的話,然後皺著眉頭站了起來。
「什麼完了?」我皺著眉頭看向雨鴐,因為我實在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什麼。
「小鴐。」安阿姨叫了一聲,皺著眉頭示意雨鴐先坐下,然後把湯分發到桌上。
雨鴐沒有坐下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把雙手插在口袋裡想事情。然後隔了幾秒,又再開口:「小登,你過來一下。」
「好。」伏厲登點點頭,然後站起來。跟著雨鴐的腳步到二樓。
「那個……」
我扶著桌子站起來,看向安阿姨那邊希望能跟上去,畢竟我實在不太喜歡他們這樣打啞謎。
「小慶、沒事的。你先吃吧,不用等他們。」安阿姨拉開椅子也坐了下來,然後開口講出了芙琳絲死前可能也要說的話:「不管你是什麼,安卡德家族會永遠接那你的。」
「咦?」
我實在搞不懂,自從我到這個世界來後,不斷有人在懷疑我的種族、我的能力。但是這個連我自己都想知道的東西,他們也不跟我說,只是不斷在玩打啞謎的遊戲,實在很煩人。
「你應該已經知道阿斯是違反法則存在這件事跟你說了吧?」
「嗯。」我點了點頭。「雨鴐有跟我說過,但是沒說原因。」
「其實你也是如此。」安阿姨用湯匙不斷翻著濃湯,但是卻一口都沒喝,「不管是你也好、阿斯也好,我只是希望你們能夠互相扶持,然後一起衰老。」
我呆了一秒,就在準備說出其實我根本不懂這些的時候,安阿姨又開口了。
「阿斯會是違反法則存在的原因,一切都是因為我。」
隔這濃湯的煙霧,我想安阿姨要說出一切的真相,也是經過許久的思考吧。
「所以是為什麼?」
「小慶,抱歉。不是我不和你說,而是我答應阿斯不和別人提及這件事情,我想時候到了,阿斯一定會親口跟你說的。」
我點點頭代表知道,但實在不太喜歡他們這樣。
而就在這時候,雨鴐和伏厲登也從二樓走了下來,伏厲登的臉上卻寫滿了尷尬的表情。
「小登,怎麼了?」看著準備要坐下的伏厲登,我開口問了一下。
「主人抱歉。」伏厲登行了個禮,「主人要我做什麼東西都可以,唯有這件事情不能透露。」
「好吧。」我聳了聳肩,「你跟我說一下原因就好,我不會逼你說出內容的。」
「因為時機尚未存熟。」雨鴐搶在伏厲登開口前插話,可能是怕他會說出不該說的。
我用手托著下巴,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用湯匙挖了一點湯放到嘴裡。但是所有的味道都像是在嚼蠟一般。
「我吃飽了。」把剩下半碗湯留在桌上,然後直接推開椅子走上樓。
「主人……」還留在樓下的伏厲登露出有點沮喪的聲音叫我,但是我卻沒有回頭的直接走上樓。
* * *
鎖上房門,我把自己摔進棉被裡面。感覺最近很多事,完全都是依照洛斯他們的安排來進行,根本沒有我自己可以做決定的地方。
其實我也想當個平凡人過個正常的生活啊、可惡!
就算真的要把我抓過來這種怪異到讓人想跳河的世界,最少也要跟我說個原因吧!
「打啞謎是打給鬼聽啊?」我從床上站了起來,拿起枕頭用力的往牆上砸去。然後枕頭就在撞擊到牆壁後,掉了下來。
「叩!叩!叩!」門外響起了敲門聲,然後也傳來了伏厲登的聲音。「主人……」
「我想自己靜一靜。」我皺著眉頭回答門外的人。
「唉。」他嘆了口氣,然後又繼續說:「好吧。如果有任何需要,請跟我說一聲。」
「你下去。」我不太高興的命令他給我滾下樓。
「是。」伏厲登回答完後,我便聽到一陣腳步聲越傳越遠。大概是伏厲登已經下樓了吧。
「很多事情不是誰說了就算──」在伏厲登下去後,口袋的手機傳來了震動和鈴聲。
拿出後看到手機銀幕上顯示著以前大學同學的名字。
「喂?」
我按下接通鍵,另外一端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宇文嗎?我是陳零霧。』
「阿霧喔,怎麼了嗎?」
基本上陳零霧是我在大學裡面,比較好的幾個朋友之一。他有著很爽朗的個性,是那種就算被別人欺負也會當別人是不小心的,幾乎可以和滿銀月畫上等號。
所也在看第一次到滿銀月的時候,有種親切的感覺。
『宇文你最近還好吧?』他頓了頓,『怎麼轉學了呢?』
我有點鼻酸,畢竟阿霧是最近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後,第一個主動關心我的人。連之前都是我自己打電話給老爸的。
說我不想回原本的世界是騙人的。只是我喜歡裝堅強而已,不太喜歡在別人面前流露太多悲傷的情緒,讓別人覺得我好像很懦弱一樣。
雖然偶爾軟弱一下好像也不是什麼壞事、但我就是討厭那種被別人看不起的感覺。
「沒什麼啦,只是……」我思考著到底該不該把事情說給阿霧聽。
阿霧看我停頓了一下,從電話的另一端傳了我好像很久沒聽到的熟析笑聲:『哈哈、宇文啊,不管你現在想不想說,我這支電話二十四小時都為你而開喔!等你整理好一些事情後,想說再跟我說吧。』
「嗯。」有點鼻酸的我,為了不讓對方聽出來我哽咽了,所以只以簡單的短音節回覆。
『宇文阿!』
「怎麼了?」止住想掉眼淚的我,慢慢回答另外一端的問題。
『有空記得回來,我們都很想你的。不管你是什麼。』
聽到這裡,我呆了兩秒鐘。
「阿霧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我露出很驚訝的聲音。
『哈哈。』阿霧傳來了從以前我一直覺得很悅耳的笑聲,但是現在聽起來卻覺得像是在嘲笑我很愚蠢一樣。
『沒事我要先掛了。』
「等等!」我阻止阿霧掛斷電話,總覺得很多人一直在逃避我的事情和問題。
「你知道多少?」
『我什麼都不知道。』隱隱約約我好像知道電話對面那一端的人在聳肩,不過他卻不斷的再說謊。
『你什麼時候回來看我們?』他問。
「大概等寒假開始就會回去吧。」因為知道繼續問下去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所以乾脆就跟著一起跳話題了。
『那、加油吧!』
「嗯。」我點點頭,電話已經傳來嘟嘟嘟的聲音。
究竟阿霧知道多少?為什麼也會隱瞞著我?而且他到底是怎麼知道的?